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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仍然没见到薛不二的踪影。而此时吹寒的脸上渐渐浮现了青紫的颜色。
他知道是由剧毒导致,却完全没有办法,只能点了吹寒身上的几处穴道,等待薛不二的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黑,四周悄无声息,想必雷凤章认定他们已死,不会再来搜山,方棠溪情急之下,忍不住大声叫喊起来:〃薛不二,你这个聋子,死哪去了?〃
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已因为惊惧而嘶哑,又过了一阵,才听到脚步声传来。在朦胧的暮霭中,方棠溪依稀发现,这并不是薛不二,只是薛不二的一个名唤采言的药童。
采言走到他面前,露出吃惊的表情:〃方公子,怎麽是你?〃
方棠溪苦笑了一阵,说道:〃你师父在麽?〃
〃我们刚采药回来。。。。。。不过。。。。。。〃采言露出犹疑的神色。
〃他是不是听出是我的声音,不肯来见我?〃
〃我师父说。。。。。。说你这麽急找他,但中气完足,可见你并没受伤到要死的地步,既然有事相求,一定求他治病,要我来告诉你,如果是别人,诊费另加三成,如果是你自己,要他走出来,诊费也加三成。〃
〃没关系,多少钱我都出。吹寒快不行了,你快把他抱去给薛公子诊治吧!〃
采言应声抱起蓝吹寒,发现方棠溪并没有跟著起身,反而气定神闲地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微微一怔:〃方公子。。。。。。〃
〃我的腿断啦!〃方棠溪苦笑,〃你把吹寒抱回去,让你师父先医治,再来扶我吧,毕竟他的伤多重一些。〃
采言应了一声,急急抱著蓝吹寒去了。他虽只是少年,但力气却极大,抱著一个男人的身体也不觉得吃力。
方棠溪折了一段树枝,想要挣扎著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完全不听使唤,一点力气也没有,竟然完全失去了知觉。
此时采言已经回来,看到他呆呆的表情,说道:〃方公子,我师父已经在为蓝公子诊治了。我帮你看一下吧?〃还没等他回答,便在他的腿骨上摸了一下。
方棠溪看到采言原本微笑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也不禁吃了一惊:〃我的腿。。。。。。〃
采言微笑了一下:〃骨头全碎,似乎筋脉也断了,不过只要及时让我师父下针,不会出现太大问题。方公子,我先把你扶回去吧。〃
方棠溪点了点头,采言却是把他一把抱了起来。方棠溪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羞耻感觉,但完全没有知觉的双腿就是站立都困难,让别人搀扶著走只是说笑而已。
两人到了薛不二住的草庐,这个地方方棠溪曾经来过,虽然修葺得十分简单,但外面便是温泉,山崖下由於温泉的缘故,四季如春,颇为赏心悦目。只是在黑夜中看不到什麽,隐约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采言点了几盏油灯在左右,为方棠溪处理了伤口,用药粉洒了一层,说道:〃方公子,我只能将骨头对上,但可能会造成筋脉接错。时间耽搁得越久,以后痊愈得越慢。〃
从崖底出来,他方棠溪并不敢往自己的双腿看去,隐约觉得,如果还有痛楚的话,应该会好些,现在就仿佛这双腿都不是自己的。
现在采言在帮他处理,他才发现一片血肉模糊,几乎都烂掉了。
〃现在师父还在丹房为蓝公子施针,不如我进去让师父出来,先给你看看?〃
〃不!别去打扰他。〃方棠溪急急地道,看到采言脸上犹豫不决的表情,便道:〃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是的。。。。。。方公子的腿是筋脉之伤,如果不能早些治疗,筋脉萎缩,便只能。。。。。。只能一辈子不能行走。〃
〃你也不会医治麽?〃
采言脸上一红:〃针灸之道博大精深,师父教的,我还没完全学会。〃
方棠溪〃啊〃了一声,呆了一阵,随即笑了出来:〃我这一条命都是捡来的,断了一双腿打什麽紧?此时吹寒必是紧要关头,你万不能扰了你师父的心神。〃
采言无奈,只好答应。
方棠溪做了决定,便再也不去多想,跟采言聊天,反倒是采言十分著急,在丹房外走来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不二仍然没有出来,采言做了晚饭,两人放开肚皮吃了一顿。方棠溪虽然有些尿意,但在腿不能动的情况下也不好意思要采言帮忙。
草庐里没多余的床,於是方棠溪跟采言同睡在一起。到半夜发觉方棠溪翻来覆去地睡不著,采言体贴地给他拿了夜壶,他才背著采言解决了。想到以后大概都要这样,方棠溪的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尽管今天十分悲壮地决定不要这双腿,但真的不能动了,还是会觉得好难过。为了吹寒,这些都不算什麽,但是。。。。。。但是。。。。。。一双腿不能动,吹寒更要看不起他了。
采言忙了一天,迷迷糊糊地早就睡著,自然没听到他蒙在被子里咬著被角哭了一夜。
也不知何时已经睡著,一觉醒来,便看到薛不二用一把剔骨刀在自己腿上刮,一边骂著身边的采言:〃笨蛋,这些小事都不会,都教了你几遍了。。。。。。〃
采言十分委屈:〃师父,筋脉接驳术太难了。。。。。。〃
〃难?那是因为你不努力!你看,银子又跑啦!〃
方棠溪吃了一惊,说道:〃大哥,吹寒没事吧?〃
薛不二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著他:〃方棠溪,你没出息!你说,那个人有什麽好的,值得你这麽做麽?〃
方棠溪听到薛不二责怪,便知吹寒无事,松了一口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反正我这辈子就栽在他手上了,我也没办法。〃
〃笑!你还笑!〃薛不二吹胡子大怒,〃告诉你,你的腿完了!〃
〃真的麽?〃方棠溪收敛了笑容,慢慢抬头,看著薛不二。
薛不二冷冷道:〃如果是别的庸医,会建议你切下来算了,反正都烂掉了。如果是我,最多也只能保你恢复知觉,要想走路,这辈子休想!〃
方棠溪被薛不二凶得瑟缩了一下:〃大哥,不要那麽凶嘛。。。。。。我还没死。。。。。。〃
〃把你医得半死不活的,丢我的脸!〃薛不二大怒。
〃可是不医又没义气。。。。。。〃方棠溪主动接了他的话。
〃没错!你这个家夥,就是气死我才高兴!〃薛不二愤愤不平,手上动作快如闪电,几乎一瞬,就在他双腿上插满了金针。
方棠溪忍不住失笑,犹豫一下,问道:〃大哥,你上次给我的药,好像没什麽作用,吹寒对我还是凶巴巴的。〃
薛不二叹了口气:〃我诊过了他的脉,看来这药的确是失败了。蛊虫在他的身体里受了两种毒的刺激,在他血里横冲直撞,他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蛊虫?〃方棠溪一惊,薛不二干咳一声,原原本本地把药的来历说了出来,又道,〃如果这药没效,我把钱退给你也成。〃
〃不是钱的问题。。。。。。〃
〃那就不要退啦?〃薛不二喜上眉梢。
〃问题是,你得把吹寒身体里的蛊虫取出来。〃方棠溪忍不住抚额叹息,他的大哥好像几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反正只有一只而已,取出来也不难,但是比较麻烦。〃
〃怎麽麻烦?〃
〃取出的人必须是下蛊的人。〃
〃这个。。。。。。不一定吧?有什麽依据麽?〃
〃首先,蛊虫是吸食情血为生的,如果没有痴情的热血,蛊虫便会发狂,促使被下蛊的人动情。而下蛊者必定会对被下蛊者爱之欲狂,身上最多的就是痴情之血,很容易将蛊虫引出。其次,取出的过程必须是你咬破舌尖,口含药物,深吻於他,而蛊虫此时还没长成,无形无迹,会顺著你的舌尖进入你的身体。。。。。。〃
〃你说得。。。。。。好恐怖。。。。。。〃方棠溪看著薛不二的表情,吓得一阵哆嗦。
〃那你还做不做?〃薛不二得意洋洋。他早就看不惯蓝吹寒了,所以即使这药物还没给人试验过,也给蓝吹寒试一下,折腾他一顿。
〃做啊!〃方棠溪点头如捣蒜,〃他原本就不喜欢我,身上哪会有什麽痴情的热血,都吐血了。〃
薛不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如果蛊虫到你身上,还没长成的时候我取不出的,如果你不爱他了会很痛苦的,你不怕?〃
方棠溪怀疑地看著他:〃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弄这东西,该不会只是为了繁殖吧?〃
薛不二干笑两声:〃我看这小东西以后大有可为。兄弟,跟我一起干吧,我要是赚钱了,我们三七分。〃
〃不用了,你自己赚吧,只要设法把吹寒身上的虫子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