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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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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去沈阳呢?上角利一笑眯眯地解释说,这还要等和板垣大佐谈过才能定。为什么要到旅顺等呢?因为汤岗子这地方附近有“匪”,很不安全,不如住旅顺好,旅顺是个大地方,一切也都很方便。我听着也有理。这样当天晚上又搭上火车,第二天一早到了旅顺。

在旅顺住的是大和旅馆。又是在对翠阁的一套做法,楼上全部归我们这几个人占用,告诉我不要下楼,自然楼下的人也上不来。上角和甘粕对我说的还是那几句:新国家问题还在讨论,不要着急,到时候就有人请我到沈阳去的。不过,在这里也有了一个变化,就是住了不多天,郑孝胥父子也获得了罗振玉一样的待遇,上上下下不受阻拦,而且还可以到大连去。郑孝胥脸上的郁郁不乐的样子没有了,说话的调子也和罗振玉一样了,什么“皇上天威,不宜出头露面,一切宜由臣子们去办,待为臣子的办好,到时候皇上自然就会顺理成章地面南受贺”。又说在事成之前,不宜宣扬,因此也不要接见一切人员。关东军目前是这里的主人,我在登极之前,在这里暂时还算是客人,客随主便,也是理所当然。听了他们的话,我虽然心里着急,也觉得有道理,就只好耐下心等着。

事实上,这些口口声声叫我皇上和宣统帝的,这些绞尽脑汁不辞劳苦为我奔波着的,他们心里的我,不过是纸牌上的皇帝。这种皇帝的作用不过是可以吃掉别人的牌,以赢得一笔赌注而已奇…书…网。日本人为了应付西方的摩擦和国内外的舆论压力,所以才准备下我这张牌,他们在需要打出这张牌之前,自然要严密保藏起来。郑、罗之流为了应付别的竞争者,都想独自用我这张牌,去赢得日本人犒赏,因此也要用心把持着我。这样就形成了对我的封锁,使我处于被隔离的状态中。在汤岗子,罗振玉想利用日本人规定的限制来断绝我和别人的来往,曾阻止了我和郑孝胥与日本关东军的接触,以保障他的独家包办。到了旅顺,他没有准备好,郑孝胥也和日本人方面发生了关系,和他唱上了对台戏,于是他只好亡羊补牢,设法再不要有第三个人插进来。同时,在防范我这方面,他和郑孝胥联合起来,这又出现了郑、罗二人一方面联合垄断我,一方面又钩心斗角地在日本人方面争宠的形势。

这些事实内幕,我当时自然是不明白。我只觉出了罗振玉和郑孝胥父子和日本人沆瀣一气,要把我和别人隔开(这种行为在郑孝胥父子身上越来越明显),对佟济煦和只知道算卦求神的商衍瀛,他们倒不怎么注意,对从天津来的要见我的人,则防范得很厉害,甚至连对婉容都不客气。

我在离开静园以前,留下了一道“手谕”,叫一名随侍交给胡嗣瑗,命他随后来找我,命陈曾寿送婉容来。这三个人听说我在旅顺,就来到了大连。罗振玉派人去给他们找了地方住下,说关东军有命令,不许他们到旅顺去。婉容对这个命令起了疑心,以为我出了什么问题,她拿出了那时某种女性的本事,大哭大闹,非要去不可,这样才得到允许来旅顺看我一次,不过说好要第二天就回大连。过了大概一个月,关东军把我迁到善耆(这时已死)的儿子宪东的地方去住,这才让婉容和后来赶到的我的二妹和三妹搬到我住的地方来。

我本来还想让胡嗣瑗、陈曾寿两人也到我身边来,但郑孝胥说关东军规定,除了他父子加上罗振玉和万绳这几个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许见我。我请求他去和甘粕、上角商量,结果只准许胡嗣瑗见一面,条件是当天就要回大连。胡嗣瑗在这种情形下,一看见我就咧开大嘴哭起来了,说他真想不到在我身旁多年,今日落得连见一面都受人限制,说得我心里很不自在。一种孤立无援的恐惧压迫着我。因为,日本人是听郑、罗的话的,我担心如果弄僵了更要吃亏,也只有安慰胡嗣瑗一下,告诉他等我到了可以说话的时候,一定“传谕”叫他和陈曾寿到身边来。胡嗣瑗听了我的话,止住了哭泣,趁着室里没人,一五一十向我叙说了郑、罗对他们的多方刁难,攻击郑、罗二人是“架空欺罔、挟上压下、排挤忠良”。

其实,胡嗣瑗和陈曾寿对郑、罗的攻击,也不完全是为了我。他们住在大连,一有机会就托人带“奏折”、“条陈”给我,在痛骂郑、罗“虽秦桧、仇士良之所为,尚不敢公然无状、欺侮挟持一至于此”之外,总要酸劲十足和焦急万分地一再说些“当兹皇上广选才俊,登用贤良之时,如此掣肘,尚有何希望乎”这类的话。胡嗣瑗曾劝我向日本人要求条件,头两条就是先恢复天津的形势,身边应有亲信二三人,这意思就是他仍要当个代拆代行的胡大军机。陈曾寿对我大谈“建国之道,内治莫先于纪纲,外交莫重于主权”。所谓纪纲“最要者魁柄必操自上”,主权最要者是政令必出自我,总之一句话,我必须有权能用人,因为这样他才能做官。这些纸上谈兵的人自然斗不过郑、罗,在后来封官进爵的时候,显贵角色根本没有他们的份,还是经我要求,给了陈曾寿一个秘书职,但他不干,请假走了,直到以后设立了内廷局叫他当局长,他才又回来。胡嗣瑗曾和陈曾寿表示决不做官,“愿以白衣追随左右”,我给他弄上个秘书长的位置,他也不提“白衣”了。由于他恨极了当国务总理的郑孝胥,后来和被郑挤掉下来的罗振玉联合起来攻郑,结果没有攻倒,自己反倒连秘书长也没有做成,不过这是后话,这里暂不提了。

我到旅顺的两个月后,陈宝琛也来了。郑孝胥这时已成了关东军的红人,罗振玉眼看就要败在他手里,正当他接近全胜——和关东军的交易接近成熟的时候,看见威望超过他的“帝师”出现在大连,立刻引起了他的警惕。他生怕这位同乡会引起日本人更大的兴趣,急忙地想撵陈回去。陈宝琛在旅顺一共住了两宿,和我匆匆忙忙见了两面,就给郑孝胥借口日本人要在旅馆开会,不让闲人住,把他给撵走了。

天津和北京的遗老为了找官做,借口服侍我跑来的还有不少人,全都给郑孝胥和甘粕正彦挡了驾。就连恭亲王溥伟想见我也遇过拦阻。只是在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们再找不到借口,只好让一部分人见了我,给我祝寿。其中有:宝熙、商衍瀛、沈继贤、金卓、王季烈、陈曾寿、毓善等人,这些人后来在伪满成立时都成了大小新贵。

当时互相倾轧、你争我夺的不但有遗老,在日本浪人特务之间也不例外,得势的当然是板垣手下的上角和甘粕这一伙儿。当过我父亲家的家庭教师的远山猛雄,本想到我身边沾光,由于不是军部系统的,最后都给上角和甘粕挤走了。

最重要而激烈的,还是发生在郑、罗之间的斗争,这是这对冤家最后的殊死战,因此都使用出了毕生的力气。罗振玉利用他和板垣、上角利一这些人的势力,对郑孝胥一到东北时的封锁,是他的头一“招”。他自恃有首倡“迎立”的功绩,相信只要能把我垄断在手,用我这张牌和日本人谈判,一定可达到位居首辅的目的。可是他在谈判中,提出了要大清复辟,至少也要我做满洲一隅的皇帝(在我还没有到旅顺以前,这个谈判刚刚开头),日本方面对他这个意见不感兴趣。他和我一样地不明白,复辟的做法和日本人宣传的满洲民众要求独立自治的说法,是配不上套的。这时日本人在国际上十分孤立,也不是这场傀儡戏立刻搬上台去的时候。因此,关东军也不急于定案,暂时还是用什么自治指导部、维持会等名目支撑着。罗振玉认为郑孝胥被他封锁住,我身边原来的其他人更无法靠近我,也无从代表我和日本人去说话,他就可以居于独家经理的身分,不慌不忙地和日本人交涉。复辟大清和另立国家之争正悬而未决,我和郑孝胥到了旅顺,出乎罗振玉的意外,他对郑孝胥的封锁很快就失了效,郑孝胥到了旅顺,就被关东军方面请去会谈。罗振玉既不知道郑孝胥和东京军部的关系,也想不到郑孝胥经过康有为门徒徐良的介绍,在离津之前就认识了上角利一。就像我出宫那样,罗振玉的关系日本竹本大佐变成了郑孝胥的关系一样,这回罗振玉带来的上角也很快让郑孝胥交上朋友,变成了自己与关东军之间的桥梁。因此,罗很快地丧失了优势。郑氏父子到了营口旅顺之后,又和甘粕正彦屡次有过“谈心”。于是关东军很快对他有了了解——不但了解到他对我们的影响,也了解到他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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