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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有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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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精神病与社会竞争没多大关系。”我侧脸对他说,“主要还是基因的问题。”这个观点我是从吴医生那里听来的。他举例说,遇到同样一个挫折或打击,有的人坦然处之,有的人精神分裂,这是因为每人的基因排列不同。吴医生认为,如果哪一天,科学能够准确地纠正排列有误的基因组合,那么精神病就都能治好了。他认为科学能走到那一步,当然过程还会很漫长。 

  开车的小伙子似懂非懂地点头,看我的眼光也变得敬畏起来,他一定认为我是一个有学问的医生了,我心里想笑。 

  在医学院大门下了车,我便向门卫打听教师宿舍,他对我说,穿过整个学院,从后门出去便是。 

  学院里已经放了暑假,蝉在繁盛的林间嘶叫出空荡的安静。有一片林木升在半空,我知道那便是后山了。我不自觉地向它走近,我没有看见山下防空洞的进出口,也许这历史的遗迹已被树叶草丛完全封闭了。我拾级而上,看见了有暗红色柱子的凉亭,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坐在那里看书。时间如水,我想起了十四年前发生在这里的离奇事件。我穿过树林,走上了一片斜坡,草丛在脚下磕磕绊绊的,有一瞬间,我甚至担心脚下会踢出一个发夹来。 

  后山背面是一道破败的围墙,围墙那边便是建工学院。我第一次发现,两所学院是在这里接壤的。站在山顶,我望见建工学院的操场上有人踢球。 


 
50 

  门铃响后, 
一个瘦高个的老头给我开了门,他就是何教授。回忆了好一阵子,他才记起郭颖这个学生。“许多年不见了,一届一届的学生,都远走高飞了。”他有点感慨地说,“郭颖挺聪明的,是个做学问的人。几年前她来看望过我,说是要出国读博士去了,可那天我正在作一个学术报告,我们只在会议厅门边说了几句话就分手了,唉,时间过得真快。” 

  何教授显然对郭颖委托我来看望他很高兴。他说他现在很清闲,六十八岁了,已退休在家,看看书,早晨还练太极拳。他问到郭颖在休斯顿的情况,我胡乱地搪塞了几句。从屋内的情况来看,何教授似乎仍是单身一人居住。我忘了问郭颖关于何教授的家庭情况了,此刻也不便冒昧多问。 

  墙上的一幅油画引起了我的注意,画上是深远的夜空,有孤寂的星星,金黄色的,又大又亮。夜空下是白雪覆盖的山岭。整个画面给人一种非现实的感觉,像是一个童话。突然,我发现画面上两重起伏的山岭很像女性的乳房,优美的曲线仿佛还跳荡着某种大胆和羞怯,覆盖的白雪像是润泽的肌肤,在星光下呈现出一派圣洁。 

  “是一个画家朋友送我的。”何教授说。 

  我脱口而出:“这是由你构思,他替你完成的画?” 

  何教授略感惊诧,答非所问地说:“都一样,都一样,挂在家里嘛,总要是自己喜欢的画才行。” 

  我作此判断,是因为在郭颖给我讲述的往事中,曾透露出何教授在“文革”时期的一段情感经历。三十多年前,他和他的一个女学生深深相爱,尽管突然爆发的文革使他们的交往有所中断,但已成为红卫兵头儿的这个女生,军衣下掩藏的仍是一颗女孩子的芳心。据说,她是在一场罕见的大雪之后被对立派组织逮捕的,并且被秘密关进了后山下面的防空洞,直至多年后成为一具白骨。 

  看到我非常欣赏这幅画,何教授像遇见知己似的,静坐在一旁抽起烟来,以便让我的感受在画中多停留一会儿。 

  我发现,这幅画是一个祭坛、一个秘密、一场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事情一定会是这样:那个叫卢萍的女生在大雪之夜与何教授在后山相会,在激情中她解开了自己的军棉大衣,第一次将雪白的胸脯袒露在星光下。他们都冻得发抖,但肌肤灼热,不远处还响着对立派组织攻占校园的枪声。他们都没想到,这个雪夜竟成了他们的永别。 

  我不便再问什么,默默地点燃一支烟,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沉重。坐在藤椅上的何教授已经双鬓斑白,这是另一种时间之雪落在他的发上。 

  “人老起来是很快的。”何教授叹息道,“你看郭颖这样的黄毛丫头,转眼已快是心理学博士了。” 

  我顺势说道:“可是,她对大二时发生的很多事,至今仍很困惑,读博士也解决不了这些悬疑。比如她同班同学卓然的精神分裂,她就根本找不到原因。” 

  “哦。”何教授仰起脸想了一会儿,仿佛要把十四年前的事情拉到眼前来。“那一年是出了不少怪事,”他说,“但我认为是一种集体癔症。卓然说戴了来历不明的发夹后头痛,同寝室的女生便接受了这种暗示,于是郭颖的头也痛起来。尤其是卓然死后,她生前睡过的床铺,她说过的梦话等等,都会对同伴的精神产生牵引作用。”何教授语调平静,仿佛在讲一个心理学的例证。 

  “可是,那发夹确实很奇怪的,一会儿出现在后山,一会儿又出现在女生浴室的门外,到最后竟彻底消失了。”我追问道,表示我对这一系列事件非常了解。 

  “我知道,你是指那件传闻。”何教授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后说,“那一年我在省外的一所大学参加了一个课题研究,回来后听说学院在清扫防空洞时,发现了几具白骨,是十年前死于此地的红卫兵的遗骨。”何教授的声音颤抖了一下,“但当时没听说还有一个什么发夹,很多年以后,学院里有了这种传闻,这是没有根据的。” 

  “但那发夹确实出现了,卓然戴过,郭颖也看见过……” 

  何教授打断了我的话:“这就是集体癔症,在一种特别的氛围下,一个普通的发夹也可能让人发疯。后山上不是也连着出了不少怪事吗,我看都与此有关。有一次,我就在半夜的后山上看见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在树上蠕动,这要是被郭颖她们看见,又会成为恐怖事件了,我却不信什么邪,站在树下叫道,谁在上面,再不下来我叫警察了!结果那黑影溜下树来了,原来是大二的学生吴晓舟,郭颖的同班同学。他跳下来时还有一把刀子也掉在了地上。我厉声喝问他攀在树上干什么,还带着刀子。他一脸惊惶,结结巴巴地说是看了武侠小说,来这里体会体会。真是神经有毛病。后来听说他是已死去的女生卓然的恋人,我就理解他了。一定是相爱很深,神经受刺激后的一种反常行为。这没有什么,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精神健康,只要没发展为经常的病态,偶然的异常还不能叫做病人。” 

  到底是心理学教授,对人的精神分析温和得多。而在精神病医生的眼中,至少有半数以上的人笼罩在精神疾患的阴影中。 

  “可是,卓然的精神分裂还是挺蹊跷的。”我说。 

  “是啊,不可理喻。”何教授叹了一口气,“如果仅仅是发夹的传闻,不至于产生那样严重的后果。据说她那段时间一晚上要冲几次澡,这显然又是强迫症的表现。她死前我去看过她,怪可怜的。我不了解她的家族史,有没有遗传方面的原因也不知道。唉,卓然要是活着,现在也该三十多岁了,也许已做了母亲……”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何教授突然难受得说不下去了,我想他也许是联想到了更早死去的卢萍。有人说过,少女之死是一根人类之纱的断掉。这根绝望的断纱从此无法接上,无法延续,从生物学上来说亦是对生命繁衍的毁灭。


51 

  自从去医学院见了何教授以后, 
我心里既踏实又恐惧。踏实的是,十四年前的故事,至今未有谜底,那么,我中断写作也可以心安理得了;恐惧的是,既然发生在郭颖和卓然她们身上的恐怖经历可以永无解释,那么,我遭遇的不速之客和董枫遭遇的黑屋子人影,也许同样会无法破解。世界上不是一直就存有各种各样的谜团么?一个拿黑雨伞的幽灵来找过我,这个谜团不能破解对世界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前几天,吉医生就讲过,他也遇到过无法解释的事。说是他几年前参加山区的巡回医疗,有天晚上住在一个偏僻小镇的旅馆里,当地无电,守旅馆的老太婆给了他一截蜡烛。当晚热得无法入睡,他就凑着烛光看书一直到蜡烛燃完。当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当他摸黑出去找老太婆再要一支蜡烛时,才发现老太婆不在了,并且整个小木楼就住了他一人。第二天,镇卫生站接待他的人说,那是一座早已废弃的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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