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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烦得要疯了时,我遇到了莹儿,其实她早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了,可我身边的婢女那么多,我也并没有注意到她,可她终于找我了,那天我与一众婢女在绣阁赏牡丹,婢女们欢喜地扑入花丛中采摘,我在一边观看,这时一个低低的声音道:”夕姑娘,小王爷令我问你好。”我转头看她,是一个圆脸大眼的女孩,很招人喜欢的样子,可我也不是傻瓜,”你是谁?”
“我是莹儿,是小王爷派我来联系你的”她依旧笑盈盈,一手假装为我端了杯茶借机低着声说,”小王爷说以后由我来协助姑娘办事。”
“你休要胡说,小王爷要我办什么事,你是什么人,有什么居心?”
“姑娘,你…”她没有料到这一招,吃了一惊,愣住了。
“我可以原谅你这次胡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并不想惊动不远处的那些婢女,低声说完这句便拂袖而去。
回了房后,我细细想了一番,也许她是小王爷派来的人,可也许她是金越父母或什么人派来了,我嫁入金府原本是招人非议,金越父母并不相信我,这是一定的了,我必须小心,如果她是王府的人,她应该有些证据令我相信。
接下来几天,我不动声色,一边暗暗地留心这个叫莹儿的女子,在一众婢女中无论是容貌与聪慧她都是最出挑的,可又并不想出人头地的样子,安安心心地做着一切杂事,这愈发显出与众不同,我故意不再给她近身的机会,静观其变,果然半个月后,她忍不住了,一天婢女们侍伺我沐浴,当我整个人浸入浴池中后,她们都走了出去,只留一个女孩子在一边准备为我添水,这时门被推开了,莹儿走了进来,”秀儿,夫人叫你去找花样儿呢,我服侍夕姑娘吧。”
我想:”终于来了”,可面上并没有什么,只见她待秀儿走后,关上门,轻轻走近我。
“夕姑娘”她轻声叫
“又是你,”我故意作恼怒状,”你又怎么了?”
她不出声,只是从胸前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
我一眼就看出那是王府发给一级护卫的玄铁令,一共四十八块,块块都在背面刻着标记,每个标记都不同,代表着地位尊荣,地位最高的八块玄铁令分别在平安侯与小侯爷最贴身的八位高手身上,其实我本人也有一块这样的玄铁令,而且相信地位一定是比她高的。
“你好大胆,居然敢偷王府的东西,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板下脸,”还在我沐浴的时候来骚扰我,是不是不想活了,再不出去,我要告诉金夫人,提你去审问,看你还搞什么乱”。
她又呆住了,想不到我如此翻脸不认人,可到底还是个聪明人,看我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我闭上眼,坠入沉思,她真是小王爷派来的?这就是他的目的?我也许错怪了她呢,可如果她真是,可以再找些有力的证据来,玄铁令虽然难得,可也不是没有被偷的可能,我并不深信她。
晚饭后,我在房中看书,我并不与金氏夫妇一同用餐,而金越也常常不回来吃饭,我只有用看书来打发时间。门一开,一个婢女送来一杯茶。
我正看得入迷,并没有注意到她,待发觉她放下茶并不走时才转身去看,仍旧是莹儿,这次她一脸自信,仿佛志在必得。
“又怎么了?”我淡淡问,希望这次她可以拿出令我信服的东西。
“小王爷说姑娘的那条白狐皮大衣他找到相配的玉扣子了,就是姑娘喜欢的他的那件青袍上的梅形带云头的那个,他说如果姑娘还想要他会命我带来。”她停了停,继续笑道:”小王爷说那次给姑娘在荷花池里画的那幅画总是觉得不大好,原来是水纹没有画好,还有那时姑娘头上不该着翡翠花,如果是紫晶钗就有神得多了,姑娘觉得怎么样,小王爷准备改那画呢。”
我不由沉默,这是真的了,她的确是王府的人呢,这些事发生时只有我与小侯爷二人,任何人也没有可能知道的。
那是一个冬夜,我与他二人遣走所有奴人,相坐对饮聊一夜,快天亮时平安候派人送来一件白狐皮袍子给他御寒,小侯爷顺手就披在我的身上了,”多美,颜夕”他当时笑着说”这样美丽的东西应该披在同样美丽的人身上”,他的手同时抚过我的脸,”我一直以为你穿红最漂亮,没想到穿白也好,真是令人目眩神迷的美貌”。我记得那时我不过十六岁,笑吟吟的整天没有烦恼,又喝多了,便撒娇不依道”我不喜欢这种蝙蝠形的玉扣子,我要梅形带云头的,就像你的那只黑玉珏那样的。”他闻言笑不可仰,”你可真会挑东西,那样的玉扣子全京城也难找呀。”
那时他是多么宠爱我呀,虽然我并不是他的女人,他一直是把我当小妹的吧,可又为什么要为我作那幅画呢?是的,那幅荷花池的画。那时我刚十八岁,却敢全身只着一件白纱衣,就那么在水中浸立着,在满池荷花中隐隐裸露着身体,头上别着翡翠花,那画一完成便被锁入了他那用西域精金打铸的箱子中,同那些他最重要的秘册与账簿放在了一起,而仅有的钥匙就是他那把贴身携带的一对黑玉珏。
回想起这些,是因为我一直不明白,他究竟是爱我呢,还是不爱,那黑玉珏是他如同生命的至宝,玉珏的花样其实是他放至珍贵的东西的箱子的锁齿,他居然肯分一半给我,他不是不重视我的吧,而那次在荷花池中,我已同全裸,他以笔描绘我的身体,作画后还用朱砂在我的肌肤上绘彩,这样亲密的机会就是夫妻也未必会有吧,可他仍是没有要我,机会一来就毫不犹豫地把我送给他人。可又愿意送我玉扣子,这么意义非凡的玉扣子。
我一时心潮起伏,话也说不出来,耳旁莹儿低声道:”姑娘认我就好,我先回去了,其他的事有机会再说。”
她出门去了。我却再也看不下书,思前想后,几乎要落下泪来,也许他是要人来提醒我曾与他那么亲近,也算是他的人了,也许他在暗示他是那么相信我,可以把和命一样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可我又算是什么呢?我毕竟不是一样东西呀。可是那些事也都历历在目呢,那夜夜长谈的亲昵溺爱,那荷花池中像是可以触上肌肤的目光,还有那水中温柔却灼人的抚弄……。
我正失神,门一下开了,金越走了进来,我忙起身迎上,他看上去很累,一进门便跌坐在书桌前的湘妃榻上,我上去为他解开外衣扣子,他却伸手将我拉入怀中,”这些日子真是冷落你了”他叹道”父亲不知怎么地,弄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交给我,过几日我还要到陕西去,有几个帮派需要清理一下。”我心中有事,只微微一笑,听他径自说了下去:”这些天一直与峨嵋与昆仑的人在一起,天天听那些老道尼姑的长篇大论都烦得我要上火了。”
说着说着,他猛然注意到我的神情”怎么了;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么,你笑得很特别嘛。”
”是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呀” 我一惊,”也许是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我随口说。
“当真,”他高兴起来”原来几天没见,你都会惦念我的。”
“这什么话,我都给嫁你了,自然会想你。”我道。
这话一出口,我们两人都沉默下来了,真的,我突然发现其实我并不算真正嫁给金越呢,在弄梅山庄的婚礼中,除了青青、慕蓉噙与小侯爷,其他并没有什么客人,而入京后,金越父母根本不认我,就是下人们,虽然每天簇拥着我,却都一口一个夕姑娘,根本不是当少奶奶的称呼。我竟一直没有留意,原来这个府里的人都没有承认我是嫁给金越的”。
“对不起”金越轻轻道,”等这些事一忙完我就去同父母理论,一定给你个名份,他们并不是恨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我不响,我是天生的奴婢命,不会向人讨东西,生平唯一一件要求过的东西大概就是那个玉扣子了吧,那也是在我年轻喝醉时的事了。
过了一会儿,金越轻轻道”很晚了,睡了吧”,我依言而起,为他铺了床,服伺他一同宽衣睡下,他大约是心里愧疚,紧紧拥住我,不住吻我的脸孔,抚摸我的身体,我缩在他怀里,却想着自己是否就这样一辈子下去了,金越并不是不好,可是这样的明争暗斗的日子实在是很伤人的,黑暗中不觉他已解开了我的衣裳,正慢慢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不由微微哼了出来,他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