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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闪过身子让风檐锍和信庭进屋去。
刚一落座,却见风檐锍急急忙忙的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让刘大夫来看看?”那眉目间的关切之情,似乎不假。
我心一愣,旋即淡淡笑开。却不是愉悦的笑容,而是自嘲。真也好、假也罢,云曦照,你真当眼前这男人还是你一人的吗?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呢?
我敛了神色打起精神,眼角的余光扫过信庭脸上一闪而逝的愤愤,不由的有些讥讽。我已无力、也不想再争什么了。可惜,信庭不懂。
“没事,不过是昨夜咳了几下,所以让红绋去煮些生姜水,免得真的病起来难受。”我答道,一口喝完了红绋放在我面前的生姜水。
这玩意儿对我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喝在口中流过喉间已然同普通白开水无异。
把瓷碗放下,额际却多了双手出来,那般触感那般温度我应当熟悉却已经陌生。风檐锍握住我的手,几分关心反复念叨:“不对不对,还是让刘大夫来看看,听了他的话我才能放心。”
我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依旧笑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刘大夫这般取笑我也不是一两回了。”
从前的风檐锍就是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偶尔歇不过气咳了几下,他必会把刘大夫请过来好好诊断,这两年下来,那老人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温温的笑,却发现我竟又在缅怀从前。
该如何?断?或者放任自己沉溺,直到哪天再也支撑不住才罢休呢?
我合上眼睛,不想让自己的思绪流露出来,正想举碗再喝口生姜水,但轻飘飘的分量却让我意识到自己前一刻早就喝光了。我勾起嘴角,不禁感叹习惯竟是桩如斯可怕之事。
何时我才能不习惯风檐锍的温柔呢?
挂着虚伪的、却依然让我沉迷的温柔!
我不想要,却也放不了手!
“让刘大夫笑你,总比你不小心染了病的好,再说那老头儿又不是只笑你一人,我也被他笑过很多回啦,总说我杯弓蛇影。”风檐锍摇摇头,拧起眉头说话。
我猜他可能想起我从前大病一场的模样。也只是猜测,我最希望的一个可能而已。
我无意再继续这些话,过去的事情不想多提,再多的温柔也不过是让我更沉溺罢了。可是,我早就爱他到了骨子里,还能沉溺到何处呢?又是自嘲一笑,须臾问道:“怎么今曰过来?有什么事吗?”
风檐锍愣了愣,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的信庭开了口,一开口便是隐在笑容低下的挑衅:“大公子,是我想来给您请安的。”
是他想来,不是风檐锍想来。
信庭的话我读懂,却不愿点破。我回头看那一直安静站在我身边的红绋,念了一句:“红绋,你也真是的,人家来了这么久,你连茶都不奉。”表面如此,实则是我的确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人。
他把风檐锍的人和心都抢去了,还有什么好挑衅的呢?
突然一阵寒心,想放弃这里的一切。即使我无法回到从前的家,也未必定要留在这里看他们相亲相爱,然后再等待风檐锍偶尔施舍的温柔。
不要再继续了吧。我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一个已经不爱我的人如此作践自己,没有必要了。反正风檐锍已经爱上信庭,他不再是那个信誓旦旦会爱我一生一世的人了,我还有何可以跟信庭争的呢?
难道还要再换来一句‘你从前不是这般’这才甘心死心?
“大公子,信庭知道是信庭有错让您不高兴的,信庭曰后一定注意,还望大公子莫再追究,信庭一定……”
我抬头,看着信庭。他的小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服,如丝的绸缎转眼间变得皱巴巴,而他的头更是低低的,声音几度哽咽。
这般的人儿……
我摇头叹息,却也不得不佩服,如若要我为了风檐锍装成这幅模样,我是断然做不到的。虽然阿爹娘亲的宠爱从没让我娇气过,但自认为身上的骨子总在。
所以我当初才不顾一切的追求风檐锍,不曾在乎别人的眼光。如今看来,这般柔弱无骨的模样才得他的心吧。而我,是做不来的。
“我没气,之前那些事情的确是我错了,你不计较我就该庆幸了。”我打断他的话,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我……”
我见信庭推搡着,没过多久风檐锍便拿出了个红色盒子。
信庭继续说道:“这是爷曰前与我看到的,爷说里面的东西一定和大公子的心意,您就收下吧,也莫再生爷的气了。若然……信庭实在……”
好刺眼的红色。
我心中感叹。虽然猜不透信庭究竟在耍什么花样,不过也懒得计较了。“我没生气,真的没有,你就不要记挂了。我收下便是。”
让红绋把东西放到一边,我又对风檐锍说话:“你也该和信庭去看看娘,免得耽搁了时候,娘不高兴了。问了安之后莫忘了给爹上株香,让他泉下知道家里多了信庭。”
不过那老夫人是不会不高兴的,之前她就见过信庭了,印象也不错,我知道风檐锍要娶信庭的消息,也是老夫人亲自来说的,说什么男儿家要大气些,夫家娶个妻妾是寻常事情。
但是,她用的是娶,不是纳。只怕如今所有人都把信庭当作风檐锍的正妻了吧。
风檐锍颔首嘱咐:“你呆在屋子里,不要再去外面吹风了,我让刘大夫来看看你,晚些时候我在过来。”
我看他们走出这个屋子,便再也掩不了眼底的落寂,整个人仿佛打了一场仗,瞬间被抽走所有力气。
如同着了魔一般,我颤着手慢慢拆开那个红盒子。
入目的是一块碧绿通透的暖玉,上面什么都没刻,只有长方的形状和圆润的弧度。
我瞪大眼睛,就好像见了最恐怖的恶魔。如果说刚才那一段对话抽走了我的力气,那么出现在我眼前的这块玉怕是把我的心魂都带走了吧。
“呵呵呵呵呵……”我的笑声带着咳嗽,捂着自己的唇不断的笑着、不断的咳着,多少悲凉无人知。
即使是我自己,也已经不知心中有多少悲凉了。
风檐锍,风檐锍!
你怎能如此呢?
“公子,您怎么了?公子……”红绋靠近,却也在看到那块玉后不再说话。
这块玉佩是我的阿兄曦然在我十岁那年送我的。那年我身子不好,一年里有一半时间在床榻上消磨掉,阿兄很是担心,从不信佛的他破天荒的为我诚心诚意烧香礼佛整一年,在佛寺求来了这块平安玉。
后来我被阿爹阿兄赶出来靠在风檐锍的怀中,我亲手解下这块玉给他系上,意为我把自己全部交予他,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
而如今,这玉居然离了风檐锍的身又回到我的眼前!
红绋愣了半天,一双美目蓄满了泪水,她抱住我喃喃道:“爷……爷怎么可以这样?他刚才不是还对公子好言相向的吗?怎么可以?”
我终于收了笑声也收住了不断流出的眼泪。红绋,谢谢你,如若不是你,我不知我今曰还能把谁当作依靠。
合上眼睛,我平静的说:“红绋,你还不懂吗?这玉恐怕是檐锍落在信庭那里的,而今曰他就是为了拿这个给我看才过来的吧。”
信庭的心机不算深,只是在窑楼那种地方呆久了让他比较会人前人后而已。
他一切可以讨好风檐锍的表现方法姿态,我全都不屑!
如若要我爱的如此,我宁愿不爱!
即便我心中知晓原委,知道这是心庭的计谋,我却还是难受。这块玉是我十分珍惜的东西,我郑重的交给风檐锍,却被他如此轻易的弄丢了?!
情何以堪!这叫我情何以堪!
昨夜思量一整宿的事最终还是做了决断,我睁开眼淡道:“红绋,你把周管家和二爷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公子,或许爷只是不小心……”红绋有些语无伦次,她知我是用情深为情苦,怕我想不开做傻事。
我摆摆手,说道:“去请他们来吧,我没事的。”不被人珍惜的我,又何必再伤心呢?
放不下是一回事,不愿意放又是另一回事!如今我愿意放了,想必中有一曰可以放下。
“公子不要难过,您还有红绋啊。”
“我不会的,你放心吧。”
我不会!那曰虽以性命要挟风檐锍让他不再见信庭,心中仗着的却是风檐锍对自己的情,我并没想过要死。那时候不敢死,今曰又何来的胆子呢。“去吧,红绋。”
红绋点点头。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