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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的房间,看刚刚的情形,用脚趾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清晗靠在院墙上,只觉胸腹大痛浑身冰冷,阴寒之力在血脉中乱窜,徒劳的想阻断迅速散去的内息。那股对抗无力的疼痛让他连站立都觉艰难无比。
那杯酒,他明知不是单纯的一杯酒而已,却还是喝了下去。这个代价太重了,连同刚刚几乎是羞辱的凌乱,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是,这大大地推进了他原本计划的进度。
身也痛,心也痛,那种无望的感觉几乎要夺去他的呼吸。说不清楚的慌乱无助之感在四肢百骸弥漫。然而脑海中一双冷然如珀的眼让他在痛苦中又迅而冷静下来。
不能死。他一定要活着,一定要见到他。清晗踉跄着裹好单衣,屏住气息,从晚宴出来时,他便忍着疲痛查看了四周地形,摸索着找到了马厩,解下自己的那匹马。
这个荒漠小城寒夜里的背影,终于把四方六合间的烽火,都引到了京城。
“……大哥!醒醒,醒醒!”骆楚猛地睁开眼坐起,倒把正在使劲摇晃他的萱羽吓一跳。
身边半裸的舞姬也坐起身,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被萱羽叱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出去!”
那舞姬慌慌张张的爬下床,抱着地上的衣物出门去了。
骆楚揉揉有些疼的头,“怎么回事?”
萱羽把衣服递给骆楚,急急的道:“队里少了一匹马。”
骆楚呼一口气,“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你叫十凡去附近的马棚找找……”
萱羽却打断了他的话,眸中是无法掩饰的焦急,“不是的,清容公子也不见了……喂…大哥,你的外衣还没穿好呢——”
清晗的房间已经被看守起来,骆楚正在逐一检点询问。“都找过了吗?”
“是的,少爷。”卓十凡欠身,“房中行李未动,但是人却不见了。”
“闭城,检查辰时前出城的人马,一定要找到。”
“是。”
萱羽期期艾艾的看一眼骆楚,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语,“哥哥,你觉得清容公子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怎么,真喜欢上他了?”骆楚语气轻松,脸色凝重。清晗虽然总是出人意表,但这种不告而别的行事,却是一次也没有。
“没有!”萱羽攸的脸红了,便要作势离开,走到门边,又转回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发尖,欲言又止。
“怎么了?”骆楚摇头,“若是喜欢,哥哥我倒是乐意给你做媒,就怕你这脾气,少不得要碰钉子,受委屈。”
萱羽看着明显捉弄意味的骆楚,哎呀了一声,不知是羞还是气,嘴巴张了几次还是一甩袖子,欲跑出门去。却和正进门的卓十凡撞了个满怀。萱羽瞪了他一眼。卓十凡行了礼,道:“少爷,马找到了。在城东南十里处。”
骆楚两眼熠熠,“人呢?”
卓十凡避开了那目光,“马已经断气了,城外一里有血迹,在马颈上我找到了这个。”
骆楚看向卓十凡的手心,是半截断了的发簪,莹润的浅碧色幽幽发亮,是上等的古玉。
“咦——”萱羽看到这玉簪,叫了一声,“这,这是他的东西……”
骆楚拿过那半截玉簪。能平平常常佩戴这玉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骆楚的眉峰越来越紧,“关内以镇为点,沿所有官道小路寻找。”停顿一会,“明日我和你们一起去。”
“是,少爷。”卓十凡欠身,跟上。临了,冷然看了萱羽一眼。萱羽咽了口口水,大眼睛反瞪回去。
翌日。骆楚换了衣束,在房间门口被拦下了。“哥哥,你真要亲自去找他?”
骆楚顺顺萱羽颊边的几丝头发,“好妹子,大哥会把你的心上人找回来的。”萱羽打掉他的手,一个低腰牵起来,径直走到床榻边,“你不能去。”
“为什么?”骆楚满脸迷惑,他觉得妹妹这两天总有哪里不太对。
“为什么?”萱羽一咬牙,“因为即使你找到他,他也不可能和你回来了。”
骆楚一惊,“什么意思?!”
萱羽咬唇看着骆楚,“你真的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吗?”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萱羽咬唇,“昨晚,你跟清容公子同床共寝,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骆楚蓦地像被雷劈了一般地呆掉,脑中许久后才开始一片纷乱,然后模糊的记忆忽然从某个缝隙一闪而上,让他不敢置信的杵在原地。
昨晚……昨晚……在似梦非梦时,他隐约听到身边的人轻声的叹息。那叹息如梦呓——那,绝对不是舞姬所有的声音,舞姬所有的语气。楚兄,保重。
原来那不是梦!
然后,模糊而断续的记忆在脑子里闪现的越来越多,顿时,整个世界一片旋转,他,他竟然还是对清容公子做了不可挽回的事——骆楚下意识的伸手摊入怀中,摸着那块微热的玉,却没想上面的每一道光滑的纹路,都提醒着昨晚的记忆。他只觉气血翻涌,胸中慌怒难辨,手中一顿,就听得清脆的一声响,那玉已经碎成了两半。
那一刹,远在京掖的司筠心口一拧,他望向西北天空的厉云,久久才转身。相隔千里的这一刻,有什么断了……湍流飞下,冲开了两颗星辰的命运。在骆家庄遥望远处的西陵先生,也捏住了手中透明的珠子,长叹一声。
金鹧鸪,本是一首哀伤的曲子。然而,这一曲的舞步,却是激动艳丽的。相知相许没有错,只是这乱世的际遇,冥冥之中,有的破碎,终不能幸免。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萱羽回头,一只红鸽从半空落下,正落在回廊上。一只手拾起它,解下了脚下的信纸。
卓十凡从廊上走进来,捏着纸卷,紧紧的蹙着眉头。“少爷,先不用出城寻人了。”卓十凡看萱羽一眼,那眼光中满满的失望,看得她一颤。“朝廷驻永昌的兵马已经到了城外十里,来势汹汹。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朝廷?”骆楚的目光又恢复了焦距,转头灼灼看向卓十凡,“我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违反律例的事,为什么要走?”
“据信上传讯,镇远驻兵昨晚发现了一个朝廷通缉近三年的要犯,并且确定,他来自此处。”
骆楚握掌成拳,“即是说我们窝藏逃犯了?”
“少爷,”卓十凡掀开衣袍下摆,走近了几步,“你还不明白?新君觊觎骆家庄已久,迟早要将前朝送出的关内地界全部收回,窝藏逃犯的罪名,只是一个幌子。”
骆楚低头看着碎成两半的玉,心头混乱无以复加。那个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年皇帝,终于是坐不住了吗。还是,司筠……这是我负了你的报应?清容公子……事情怎么会发展成如此局面?
“那个逃犯叫什么名字?”
卓十凡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半晌,才吐出三个字。“清无紫。”
骆楚像是听到了最匪夷所思的事,惊愕的抬头,“你说的是千幽山门门主?他不是早在千幽山门被灭前就死了么?”
“不,”卓十凡一直是淡然的眼里有浓烈的杀意和忧愤一现即逝,“我倒是希望,他死了。可惜,他不仅没有死,还名倾江南,覆手乾坤,一朝傲骨世人皆知。”
“你是说……千幽山门最后一任门主,就是……清容公子?就是朝廷通缉三年的要犯?”骆楚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心内的动荡。
卓十凡道,“仔细想想,这并不难猜。只是如今,已经没有人想触及那段往事。毕竟,个中牵扯太多,动辄便有杀身之祸。”
骆楚仍然震惊于一波又一波关于清晗的消息,“那么……即是要犯,就是必死的了?”
卓十凡提高了音调,“少爷,现在首要关心的,是我们自己的安危!”
一旁的萱羽完全没有从这些对话里反应过来。忙摆摆手,“等等,骆大哥,十凡,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卓十凡厉声道,“萱羽小姐,你并没有依约放毒在昨晚的那杯酒里,为什么?若是他此刻已死,又怎会惹出如此多事情?”
“我……”萱羽支吾一会,飞快的看瞬间变了脸色的骆楚一眼,“我觉得他并不像坏人,并不该死。”忍受不了卓十凡凌厉的逼视,萱羽也微愠道:“但是我也在酒里放了化功的药物,那可是两个人都没法承受的分量,他已经是个废人了……那种滋味——恐怕也比死好不了多少!”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