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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 作者:希区柯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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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兹尔涉水过来,说:“约翰,你好吗?”
  
      “我需要烟,”我说,他抖出一支烟,同时递打火机给我。我点着烟,守在他旁边,手中玩着金光闪闪的打火机。
  
      巴兹尔在摸弄渔具,准备装钩再抛线。“昨晚我们的谈话,你考虑了没有?”
      他选择用一个长尾型的。
  
      “考虑了,”我从他手中挑出长尾型鱼钩,再递给他一个干鱼饵,“我是考虑了。”“结果呢?”我点点头,把打火机还给他。“你是说,你愿意做?”“一万元不干。”巴兹尔打量我,那眼神好像我是他手中的鱼饵之一。
  
      “一万五?”“二万五。”
  
      一只水鸟在死寂中尖叫了一声。巴兹尔和我互相凝视,那样子就像一小时前,我和那条蛇的凝视一样。最后,他耸耸肩。“好,约翰,我同意,你准备怎样下手?”
  
      “这你不要管,”我说,“早已准备就绪,你只要不去碰他的那口箱子。”
  
      “你真干了?”巴兹尔慢慢地摇头。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我何时可以拿到钱?”
  
      “事情了结后,你就可以拿到!”他并没有掩饰声音中的厌恶。
  
      我转身,开始顺着小径走回去。去他的巴兹尔,他无权轻视我,这都是他的主意。当我爬上卡车时,心中仍不痛快。那一天时间似乎无止境。
  
      伤了两只手指,使我放弃修围篱的工作,然后浪费其余的时间想那笔钱。两万五对我是一笔财富,比我三辈子的积蓄还多。不错,这事对舅舅是苦了,不过,他自己是彻头彻尾的赌徒,他会第一位承认说,你不能一直赢下去。
  
      当我返回木屋时,天色已晚。
  
      夜色也把寒冷带到山上,我裹紧破夹克。卡车缓缓发动,我开始爬行出发,对自己的延误,懊悔不已。我越来到小路尽头,心中越是害怕等候我的事。
  
      当我停车时,巴兹尔正坐在门廊上吸烟。我很希望这事已经过去,因而搜索巴兹尔的脸孔,想找些迹象。他只是摇了摇头。
  
      我默默经过他身旁,进入木屋。舅舅正赢了一盘单独玩的牌,他微笑着,好像很高兴地见到我,我伺机看了那口金属箱子一眼。“有没有鱼清洗?”我问。
  
      “我们只钓到几条小鱼,又全扔回去。”他请我抽烟,我接过烟,拉过一张椅子,远离那口金属箱子。
  
      这事我好歹要快些了结,我不能再忍受了:他必须亲手打开那口箱于。
  
      “妈问说,你身体可好。”“她总是婆婆妈妈,”他微笑着说,“告诉她,我很好。”“她只是怕你过分疲劳,”我说,“记住,你必须小心你的心脏。”
  
      舅舅的手不由自主地摸摸脸孔,忧伤地看着我,“你从来没有和我亲近过,我们应该多互相了解些。”说着,俯身,把箱子拉到面前。
  
      我坐直,心中怀疑他是不是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里面没有声音,我强迫自己坐回去,然后紧吸一口烟,等候着。
  
      当舅舅弯身开箱子时,我的嘴巴发干,好怪,以前我为何没注意到,舅舅的头上有如此多的花发。“舅舅!”我的声音太大了些。舅舅挺直腰身,怪异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说,“我声音大不是故意的。”
  
      “约翰,你的工作太辛苦了,你真该去度度假,轻松轻松。”
  
      香烟差不多烧到我指头,我说:“我是准备度假的,而且不久就要去。”
  
      纱门突然响起,巴兹尔进来,我差点从椅中跳起。他投给我一抹鄙夷的微笑,那时候,我恨他十倍于舅舅。
  
      “我从没见过如此局促不安的人,”舅舅关怀地看着我,“你今晚怎么啦?”
  
      已兹尔笑说:“也许他的工作太辛苦了。”“为什么你不闭嘴!”我旋转身对他说,“没有人和你说话。”他只是对我微笑。
  
      “对不起,”帽子在我手中被捏皱了,“我疲倦了,我为今晚的举止道歉。”
  
      “不必抱歉,小家伙,我们总有疲倦的时候。”巴兹尔公然地嘲笑,伸腕将手表给舅舅看,同时轻轻打打手表,“是不是该吃药了?”
  
      舅舅发出一声微弱的笑声:“你永远忘不掉,嗯?”“不会,”巴兹尔看着我,“我永远不会忘掉。”当舅舅打开铁箱子的搭扣时,我站在舅舅前面。箱盖缓缓掀开,我颈背上的毛发跟着竖起。我注视舅舅的表情。他面不改色,冷静地伸手取出药片,吞进嘴里,然后合上箱盖。亲爱的上帝,那条蛇溜了!
  
      它溜到屋里的哪个地方?我的视线惊恐地扫过桌子、椅子和柴箱后面。
  
      它怎么溜的?当舅舅双手合掌,大声说话时,我惊跳起来。他说:“好,约翰,找张椅子坐下。”“不!我得走!明天我还有工作!”巴兹尔抓住我的手臂,说:“别那样吧,小家伙,玩一盘。”“不!”我挣脱他的手臂,向门冲去。心中不住怀疑:蛇怎么溜的? 当夜风像刀一样刺进我汗湿的衣服时,一阵寒冷透过全身。
  
      我摸索着打开卡车门,等我听见车座里有疯狂的嘎嘎声,和充满水果气味时,已经来不及了。一条粗粗的躯体疾速滑过。我猛然觉得手臂有剧烈的刺痛。
  
      我惊恐地跳下卡车,跌跌撞撞地回到木屋,我像撕纸一样撕袖子,手臂在恐惧地抖动。“蛇咬!”我扯着舅舅的衬衫,摇他。他似乎不明白,所以我又补充,“我被蛇咬了!”
  
      舅舅一手放在我脸上,猛烈地推开我。我撞在墙上,震得窗户哗哗作响。我受伤的手臂更痛了。他轻轻他说:“你这个薄情负义的杂种!他挥掌,又把我推回墙上。”约翰,我刚刚在你身上下赌注。“他的拳头又落在我脸上。”舅舅,帮帮我!“我哀求他。”巴兹尔和我打赌,说他可以说服你对我下毒手,我自己的亲外甥!“
  
      舅舅知道一切,他准备放弃我。我必须自己动脑筋!卡车!我可以进城求医,我死不了!
  
      我向门冲过去,但当巴兹尔拿钥匙在我面前乱摇乱晃时,我停步了。一阵低位声如鲠在喉,手臂上的每一下抽动,都如同榔头在捶打一般。我伸手讨钥匙。“求求——”巴兹尔绕过我身旁,他说:“老头,告诉你吧,我给你机会赢回钱。”
  
      “如何赢法?”舅舅两眼死盯着我。
  
      “他是个强壮的大块头,”巴兹尔说,“不过,照他害怕的样子,我打赌他熬不到明晨。”舅舅伸手掏钱包时,两眼仍在盯着我。
  
      他说:“赌了。”
  
  
  
  
  
  
      出清存货
  
      “我相信你是有一百零一个好借口,瓦尔,”警长生气他说,“可是,我要告诉你,你这种卖法必须结束——立刻结束。假如你不的话,这个镇上的人有一半会死掉。”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报纸,摊开,并且吼着说,“准听说过这种事?瞧这个‘出清存货,千载难逢’!我从没有听到这样讨厌的事。”
  
      “人人都登广告,”瓦尔坚持己见说,“镇上每个人都那样出清存货,为什么我就该与众不同?”“因为你是承办殡葬的人,”警长吼道,“一个承办殡葬的不可以出清存货!”
  
      “我看不出为什么不可以。”瓦尔不乐他说。他是个高个子,一头黑发,两道浓眉,不论他说什么的时候,总是缓慢而细致,“我得把这些棺木拍卖掉,我店里要新货,不仅卖棺木,礼簿、骨灰罐等也要全部出清。阿德,你得看看那些罐子,只要一百五十元一个,连同税金,我可以给你选一个最美的——”“别把话扯远!”德警长用手帕擦脸,“事情没有你想像的单纯,不行就是不行!”
  
      瓦尔疑惑地看着他的朋友,他说:“好,阿德,你说吧!这事好像不是一个人和他的生意问题,除非你这五年里变了一个人。”
  
      五年前德决定结婚,结束他光棍的舒适生活。瓦尔曾企图警告他,结果没有效,阿德和山顶村的巴小姐进教堂说誓言的那一刻起,他就陷在不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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