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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想五断章-米泽穗信-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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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不用在意啦,笨蛋。” 
“算啦算啦,让我上来啊,我鞋子湿掉啦。”(日本人家的进门处有一块低地) 
受到如此的请求,花枝终于松开了手臂。芳光脱了鞋子进去,然后往房子的深处扫了一眼。感觉除了灰尘有点多以外,和芳光最后一次离开家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 
“我想为明天做一点准备。” 
“准备什么的不需要啦。” 
“我没有做法事的经验,一周年忌日到底要做什么啊?” 
“只要把和尚叫来,问他们就可以了。区长先生帮了我们很多忙,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区长:基层地方自治体的行政首长。) 
“……没有要做的事吗?” 
芳光这么嘟哝着,陷入了沉默。花枝慌忙说道: 
“但是,如果你认为只要来了就放心了,那也是大错特错。喂喂,先换衣服,这么湿哒哒的会感冒的。我已经事先把你的房间打扫干净了,还有干干净净的便服。” 
芳光被赶上了二楼。他把手搭在自己房间的隔扇上,发现金属制的把手被擦得锃亮。 
房间的三面被书架占据了,书架装满了芳光喜欢过的小说、游记、传记、漫画和大学以前使用过的参考书之类的。芳光没有开灯就换了衣服,然后下到起居室,看到花枝刚泡好茶。 
炕桌的四周垫了两块坐垫。芳光把放在可以正面看电视的席位的坐垫,挪到旁边的席位,然后坐下。一直看着芳光的花枝感觉有点寂寞地说道: 
“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的。” 
“也就是随便弄弄。” 
电视的正面一直是父亲在坐的位置。虽然没有人说出口,但是那就像是他的专用席一样别人都刻意回避。 
花枝倒茶,然后给芳光递上茶杯。芳光微微地低下头,努力使自己像客人一样客气。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断断续续地交谈。 
“伯父没有一起来吗?” 
“他说明天来。” 
“你在这里呆多久?” 
“明天和伯父一起回去,因为有打工。” 
“怎么能只呆一天!不是偶尔才回来一次吗?就不能稍微多请一点假吗?” 
“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嘛。” 
“……那也不能说完全不行吧。” 
对话一中断,两人就只能互相垂头陷入阴郁的沉默,只剩下雨声和壁钟走时的声音。茶水无人问津,渐渐冷掉。 
无法忍受这份沉默的是花枝这一边。 
“唉,芳光。你很辛苦吧,这一年,真的很辛苦吧。” 
“不……。没什么。” 
花枝似乎没有听到那悄悄话一样的回答,好像绝了堤一样絮絮叨叨起来。 
“让你吃这种不应该吃的苦。你的心情我明白,妈妈我也想支持你的啊。但是呢,家里已经没有钱了。 
所以你说钱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自己干了各种各样的活。” 
回答的话也是含混不清。 
“……接受伯父的恩惠住在他家,那样,也不成体统。” 
“伯父他没有在意这种事。他虽然不喜欢讲话,但是他对我说,你到他那儿真的帮了他忙了。不过,现在也差不多该放弃了,趁现在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回来,不是能让妈妈放心吗?这次的一周年忌日,区长先生他们虽然没有露出一点嫌恶的表情,但是总觉得有点脸上无光。” 
“你是不是觉得让他们觉得我们脸上无光不好。” 
花枝摇了摇头。 
“这种事没关系,而且也没有这种事。” 
“既然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面子问题,那你想说什么?” 
花枝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 
“就是想要你回来啊。一个人住在这个家里,空荡荡的。” 
她缩了一下鼻涕,然后强用快活的语调说: 
“我知道了,你明天必须得回去。既然这次没办法了,那你最近再回来一次。那个时候我再跟你说这些,在那之后我也要说。” 
芳光把手放在茶杯上,微微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考虑的。” 

到了那天夜里。雨还是没有停,只感到雨点砸在屋顶上的声响变大了。 
街灯的光亮,从窗帘上的小小缝隙流泻进来。芳光起身站到窗前,映入眼帘是几乎已经樱花散尽的樱花树,他移开了视线。 
他讨厌花。 
看到梅花盛开,就让他体悟到从去年梅花盛开时开始,已经渡过了一年的时光。 
看到樱花盛开,就让他体悟到从去年樱花盛开时开始,已经渡过了一年的时光。 
看到花儿盛开,就让他无可奈何地体悟到那些已经一去不复返的流逝的时光,所以他讨厌花。一想到这样下去,紫阳花盛开,向日葵盛开,最终彼岸花是否也会盛开,他就会怀着好像被推入黑暗深渊一样的心情。 
在高高书架的包围中,他一直伫立在没有开灯的房间的正中央。 
北里可南子恐怕是为了追想她父亲父亲而一直寻找着那五篇小说。芳光接受了金钱的约定,帮忙寻找那些小说。 
可南子的故事是这样的。父亲因为癌症而病倒了,可南子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得知父亲过去写过小说。或者,她可能知道父亲的过去。他是一个因为赶上朝鲜特需而发家的富家子弟,也是在东京颇有艳闻的男人。他把一直被男人们用热切的目光盯着的女演员搞到了手,在日本尽情玩乐,然后又在瑞士经营起婚姻生活。某天,在他出行的地点——安特卫普发生了什么,她的妻子死了。回国后的参吾,因为受到杀妻的怀疑而移居到了松本,在那里平静地抚养女儿直至去世。在那期间,他没有对女儿透露过写过五篇小说的事。 
独自一人在他出生的家的自己的房间里,菅生芳光,追想他自己的断章。 
芳光的父亲,秋芳过去一直在经营从祖父那继承的金属加工厂。他是经当地银行职员介绍和花相亲结婚的。他的工作主要是用铣床和车床,对别的市镇小工厂铸造的金属板进行加工,制作成汽车车门。芳光从来没有问过这家厂有多少客户。 
芳光长大后,选择了法学部作为升学志愿。那个时候,父亲没有看他好脸色看,但是他也没有强行阻止,只是说: 
“既然这样你学民法。” 
后来他听母亲说,早在芳光懂事以前,父亲曾经被牵扯进一个朋友的债务,吃了大苦头。 
“你爸爸因为不懂法律而被骗了,所以很后悔,你学法律他很高兴的。” 
芳光发奋努力,最后进了他想进的大学。 
当时人人都在为好景气兴奋不已,菅生加工也是一次又一次地增产,一派繁忙的景象。这个时候父亲引进了冲压机,有了这个,业务范围一下子扩展了不少。虽然这东西非常昂贵,但是他说这是一笔前景非常看好的投资。 
芳光在大学里虽然学习认真,但是对于玩乐同样毫不含糊。在小组里交到了朋友,在研究班里交到了恋人,他还学会了打麻将,继而每每彻夜打麻将。 
然而一个时代结束了。 
新引进的冲压机连动力都还没接上过,父亲就已经开始为筹钱而四处奔走。工作也接不到了,好像烟一样全部消失了。因为芳光这个时候在东京,所以一直没有听到事情前后的详细状况。后来勉强把从各方听到的话总结起来才得知,父亲好像是很天真地去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借钱给他的朋友那里,陪着那个朋友喝了过量的酒,最终醉酒驾车冲进了河里。 
因为父亲曾经买过生命保险,借款大致上还清了。工厂里的机器也找到了买家,结算下来手头还剩下了一点钱。但是菅生家已经失去了谋生的手段,母亲一个人在工厂兼住宅里平静地生活,芳光因为无法付清学费而从大学休学了,然后住到了伯父家里。朋友和恋人都离开了他,他自己也没有和大学时代的朋友联络过,至少到复学前他是打算这样的。然后因为可南子的委托从天而降,他窃取了伯父的工作,开始追寻他人父亲的传奇故事。 
对于北里参吾的故事,教授表现出了轻蔑,而俳句诗人则表现出了怀旧的之情。因为他不同寻常的前半生,他的生活与他的死亡被渲染得分外耀眼,鲜艳到足以成为供他人追想之物。 
于是芳光在黑暗之中,再一次体味到,他自己和他的父亲身上都没有那种故事。他的生活只不过是在萧条的泥潭中挣扎。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想要儿子回家的母亲和不想回家的儿子,正在互相揣测对方的想法。虽然一个个场景扑面而来,但是那里却连一点故事性也没有。 
没有故事的不仅仅是自己和父亲。伯父自从妻子病逝以后,几乎已经濒临卖店的窘境。武藏野在菅生书店面对着主干道路,使用的是甲斐的某块土地。每坪的单价几乎每天都在上涨,因此到店里来访的不动产商时而怀柔时而胁迫,两者交织在一起。由于那是和妻子共同的回忆,广一郎本来想一直守着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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