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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枫亟问道。
那人低下头,抬起枫亟的下颌说:“来看下我们的尊贵的狐族三殿下过得怎么样了?”
枫亟打开他的手,说:“你不在家好好照顾我二皇兄,反倒跑我这里来。你就不怕他吃醋?”
“不会的,他现在睡得正香呢?”那人邪邪地一笑。
“你给他下药了?”
“恩”
“你连他都下得了手?你们不是……”
“为了我的夜,有什么下不了手的。”那人说得云淡风清,刚才的戏谑顷刻间消失无踪。
“我现在不是夜。”枫亟提醒他道。
“我知道。你是枫亟——狐族三皇子。”
枫亟没有答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看那在夜色中几不可见的眉黛青山。
寂寞的月退进了云的阴影,银辉霎时消失无影。清冷的星光微微而耀,照出那人淡淡的影子,落在枫亟脸上,仿佛一副蒙胧的水墨。
“我不会回去的。”沉默了许久,枫亟忽然向着那背对着他的人说。
“我知道。”那人淡淡地说,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回答一般。
“既然知道,你还来做什么?”
“来看下你。”那人转过身,伸手将枫亟抱了个满怀,“只是想来看看你。”
枫亟一愣,本想挣脱,但瞬间又放弃反抗,闭上眼,静静地任他抱着。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一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总角的时光,回到了那青葱的岁月,回到了他们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奔跑,穿过蓝木槿的树阴,任光斑落在脸上的纯真年代……
“雾……”枫亟不禁喃喃道,声音中似乎有着平日不见的脆弱。
那人微微一怔,脸上随即露出温柔甜蜜的笑容。用力的一收臂,将枫亟搂得更紧了。
枫亟没有吭声,只是闭上眼,静静的靠着他。
夜,静谧得没有一丝迟疑。
一阵悠扬的琴声从远处传来,温柔而细腻,仿若一池水银泻在上好的玉帛上般。然而在这样的夜里,它却显得有些突兀。
“好像有人在邀你了。”那人首先说道,同时不舍的松开了紧收的双臂。
“好像是。”放开那人肩,枫亟理了理衣襟,“不知道是谁?”
“去看看吧。”那人说。
“那好,我过去看看。”说罢,准备一跃而去。然而在跳起的瞬间,他又回头,说:“谢谢你的灵力。”
那人摇头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就当我们久别重逢的见面礼好了,别和我说谢,听着不舒服。”
“知道了。”枫亟莞尔,随即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望着枫亟消失的地方,那人久久地失神。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夜炽,希望这次;你能幸福。”
冷月轻移着莲步从云背后出来,惨淡的光晕勾勒出那人坚毅的面容——黛眉薄唇,肤欺冬雪……——竟与枫亟如出一辙。
枫亟寻声行去,最后到一个湖心亭。亭内缦纱轻绕,气氛缥缈。而亭的正中坐着一个墨色的人儿,琴声则是从他的指间流泻出的。
枫亟走进亭子,看着那背向他的人:“阁下邀我来,所为何事?”
“你说呢?枫殿下。”那人转过身道。
“我就知道是你,墨残。”枫亟笑笑,“因为在这水溟宫能够奏出如此天籁的,除了你,没有人了。”
“枫殿下果然聪明,不枉费墨残以琴声相邀。”墨残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说。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墨残停下手,站起身,正对着枫亟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对刚才尘汐的话做何感想?”
“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落魇的心思,我很清楚。”枫亟无所谓地笑着说,然而那笑中却有不知名的一丝落寞。
“如果我说要是放在心上呢?”墨残正色道。
枫亟看他不像玩笑,也严肃地说:“我们都是男子,如何成亲?况且,强扭的瓜不甜啊。”
“没想到枫殿下竟染也是俗人,墨残本以为殿下不会在乎那些凡尘俗事,看来是墨残高估您了。这样的人,如何让小魇托付一生。”墨残脸色沉了下来,语中带着明显的愠气。
“墨残,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枫亟连忙解释道。
“那您是什么意思?”
枫亟走到亭子的栏杆旁,望着那一湖没有豰纹的水面说:“他爱的人是尘穆,不是我。我不希望做他的替身,成为落魇相思的慰藉。”
“那你现在和小魇又是什么关系呢?朋友?还是……情人?”
枫亟自嘲地笑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都不是吧,或者说……我已经是个替身了……”
“难道你就不想永远呆在他身边,不再成为别人的影子吗?”
“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一回事。”枫亟走回亭中央,“现实与理想的距离是很大的。”
“你可以……”
“不要再说了。”枫亟打断了墨残的话,“我知道我该做什么。谢谢你的劝告。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说完,走出湖心亭,欲往水竹轩去。
墨残没有拦他,只是在身后淡淡地说:“清潋无梦,沉水落魇。无心白滟随流水,忘情落花终不解。”
枫亟一怔,立刻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湖心亭。然而,纱缦依旧,眼前却已人去亭空,只留一片无声的寂寥。
枫亟靠着亭柱,默念着:“……无心白滟随流水,忘情落花终不解……”
亭外,一轮冷月孤寂地挂于苍穹,宇内无声,片片银辉洒下,竟散成一地光的碎片,那样让人心恸……
枫亟满腹心事的回到水竹轩,刚一推开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又跑到哪里去偷腥了,你这个花心的狐狸?”
“落魇?你怎么在这儿?”枫亟有些惊讶。
“我就不能来这儿吗?这可以我家。”落魇慧黠的笑笑,“倒是你,半夜三更不在房里睡觉,跑到外面做什么去了?”
“散步去了。不过没想到水溟宫竟然也有我们炎狐一族的圣树。”枫亟气定神闲地走进屋,丝毫没有因为落魇的追问而乱了阵脚,看来他已经练得知道怎么对付落魇了。
“什么圣树啊?我可不记得水溟宫有什么奇异的树。”落魇从床上下来,一边说一边向枫亟走去。
枫亟坐到桌旁:“就是红木槿,因为它能带给我们力量,所以炎狐一族都奉他为圣树。”
“原来啊。红木槿是师傅最爱的树,我记得我来那年,师傅正好在命人建造木槿林。红红的,看起来很舒服。”
枫亟端起桌上的差呷了一口,道:“是啊。很有生命力的感觉。”
落魇看着他,沉默许久。然后才开口道:“以后你就别为我再破戒了。”
“什么?”枫亟一惊,莫非落魇已经知道了。
“别瞒我了。你每晚出去做了什么,我很清楚。现在我们已经回到水溟宫了,你没有必要再那样了。”落魇正色道。
“可是……你的身体?”枫亟还是不放心地看着他。
落魇轻笑:“你要不要摸摸我的手试试?”说罢把手伸了过去。
枫亟触上那只白玉般的手,一股强烈的生气透过手指传来,疯狂地翻腾,仿佛叫嚣着要证明主人的健康一般。“你……”枫亟又是一惊。落魇的身体明明虚弱到要死,为什么现在会有如此的生气。
“所以让你别担心了,我现在好得很。”落魇抽回手道。
“你是怎么恢复的?”枫亟不相信他能简单的做到。要在半天恢复到如此地步,除非使用神器。然而神器并非凡人所能驾驭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吸食了人的精气?”
看着他一脸的惊异,落魇坐到他身边说:“是。为了生存,我只有这样。而且,水溟宫的历代宫主都如此。”
“你们怎么有此能耐?这绝非深厚的内力所能达到的。”
“我知道。不过修炼御水神功的人,都必须自旁人借命。一旦失去精气来源,不出半月,必死无疑。”
枫亟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落魇犯下的杀孽不轻,但也没想到会重到如此地步。“那你应该好好安葬那些人吧。”
“安葬?为什么啊?”落魇不解地笑道。
“你杀了别人,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都不为他们做吗?”枫亟一时有些生气。
“呵呵,”落魇笑得出声,“谁对你说我杀了她们啊?”
“你不是吸食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