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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世界,其实比奔向太空要悲惨许多——简直就是地狱,井秋说他选择了秦见天。
“嗯?”井秋刚吃了一口甜点,没听清梅侧峰问的话,侧着头看了梅侧峰一眼。
“我是说……”梅侧峰很有些紧张,哪怕是进行上百亿投资项目的决策时,也没有这种想用搓手来缓解情绪的冲动。
“我是说,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和秦……”梅侧峰艰难地试图问个明白。
可秦见天似乎是梅侧峰的克星,梅侧峰好不容易把话问出口,秦见天就到了:“小秋。”
只是一声略带亲昵的呼唤,就轻易地打断了梅侧峰的努力。
井秋略有意外,可秦见天一向仔细周到,倒也不算特别出格,让开一个位置招呼:“嗨。”
梅侧峰和秦见天对视着,很有点既生瑜何生亮的怨气。
“你们都应该认识。”井秋说得很平淡,努力压下同时面对两兄弟的尴尬,介绍道,“梅侧峰,我现在的甲方,小时候的伙伴;秦见天,我之前的哥哥……”现在的什么,实在有些不好介绍,恋人肯定不能算,哥哥也肯定不妥。
“现在的追求者。”秦见天倒也大方,接过井秋的话,极有风度地赢得了井秋的一个笑。
梅侧峰对秦见天的敌意显然比秦见天要大多了,瞪视着,还不时瞄拐杖一眼,好似恨不得抄起拐杖劈头盖脸来一顿似的。
“吃饱了吗?”秦见天体贴地为井秋添了点果汁,侧头低声问。
“差不多了。”井秋摸摸胃,“在这里我很容易不小心吃撑。阿峰,吃饱了吗?”
梅侧峰终于收回凶狠得像要拼命的眼神,对着井秋委屈点头。
“累了吧?我让小区送他回医院,我们回家好吗?”其实秦见天的安排很难说不对,可也很难说好。
井秋看了梅侧峰一眼,站起身,“我送你回医院?”
梅侧峰很是挣扎了一会儿,才闷闷不乐地,“你们先走吧,我再坐会儿,待会儿可以召司机,不用担心。”
秦见天不给井秋考虑的机会,揽着告辞,彬彬有礼,无可挑剔,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靠近井秋轻轻说了句:“我爱你。”
井秋猛然抬头,正好看见秦见天的眼睛,带着笑意,亮闪闪的。
“以后我想每天都有机会说。”秦见天很温和,抚着井秋的后颈,亲昵得无法让人不多想。
井秋不自觉地向梅侧峰的方向看了一眼,梅侧峰的眼神躲避着井秋的方向,正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胸口裤腿的一片血红,显然是鲜榨的西瓜汁被他失手打了。
一转头,就在玻璃门的反射里看见两个相拥亲密的人影,亲昵到脸颊相贴,电影里常用的借位效果。
再回头看梅侧峰,井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心里微微有了些起伏。
井秋忽然想起什么,跟秦见天说了句“稍等”,走回梅侧峰面前。
梅侧峰很窘迫,拿着餐巾试图遮挡极失礼仪的糗事,可惜打翻的是一杯刚加满的西瓜汁,餐巾实在不够大到遮满大半身。
“我……”梅侧峰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所有的狼狈和混蛋,全部都表现在井秋面前,而且也仅仅都表现在井秋面前,实在和别的人在暗恋对象前的极善掩饰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我是想回来问问你。”井秋停顿了一下,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到可怜的病患身上,“你知道当年海盛大厦工程承包方的背景吗?”
对于十年前那场悲剧的痛恨和不可原谅,井秋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甚至包括秦见天。
井秋总以“建筑师必须为自己的设计行为负完全责任”来告诫学弟学妹们,也总以“设计是建筑师的生命”来告诫自己,没有人会觉得,井秋对于井端的死,始终抱着报仇雪恨的心。
因为井秋从来不曾提过他对父亲的死的任何怀疑,甚至,在秦见天提及的时候,井秋还会说上一句“悲剧是自己造成的”,或者“为什么没有想过我”之类的类似于抱怨的话。
秦见天也没想到,执意回到国内开办事务所的井秋,不仅仅只是想重新开启井端的锦思建筑设计事务所,更重要的目的,是想查清十年前的过去。
回到G城,而不是回到M城,井秋用这样的方式躲避着从前的一切,却也用这样的方式隐匿着自己的真实目的。
井秋不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可井秋有这样藏拙的本能。
井秋知道,如果自己回到M城,面临的,必然是迅速暴露在仇家面前的境地,如果,井端清白的话。
“不知道,不,我知道,不是,我是说我回去查一下应该就可以知道。”梅侧峰觉得自己确实糟透了,在医院练习了几天,有了一个正常的开头,竟然还是用了这样一个糟糕的结尾来结束这次“约会”。
“谢谢。”井秋直起身,“不想我送你的话,我帮你叫阿刚好吗?”
“不!”梅侧峰反射性地反对,反对完了才发觉自己有些白痴,赶紧补上一句,“我想你送我,不想阿刚来接。”
锦巢井秋是不去的,梅侧峰的家又刚刚因为离婚变成了江宅,成了江敏珊游走G城名流交际圈的根据地。
“我得换身衣服才能回医院。”梅侧峰今天的嗓门好像小了一大半,说话总是小小声,像是小孩撒娇,偏偏又因为成年男子特有的低沉,反倒多了点磁性的性感,带上了低语的缠绵暧昧。
井秋仔细想了想,还是跟秦见天商量:能不能把梅侧峰接到家里去换衣服。
“好。”秦见天答应得很乐意。
秦见天绝不愿意井秋和梅侧峰单独相处,任何可能,都必须被扼杀在摇篮里。
“如果因为我的大方要奖励我,最好是一个吻。”送走梅侧峰之后,秦见天拿着一枚钥匙,单手圈着井秋的腰笑眯眯地要求,很有点勒索的意思。
钥匙是一间小公寓的钥匙,位置很好,腾龙阁的一个八十平的小两房的公寓,带装修的,秦见天已经把其中一间改造成了井秋的书房,两张大桌子,其中一张是玻璃台面带底光的,一整排的书架,书架移门是软木面板,正好可以张挂图纸,很贴心的装修。
折腾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弄好了来邀功。
井秋知道秦见天说的大方不是指这间公寓,而是对梅侧峰表示出来的肚量。
对于秦见天无孔不入的渗透井秋很有点招架不住,躲了一躲,抬起下巴对着秦见天点了点,用一个将吻不吻的表情骗得秦见天松开手,很期待地等着井秋献吻,自己却飞速闪开身回房:“我洗澡。”
撩拨得秦见天一阵欣喜一阵难耐。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梅侧峰自从溜出医院过一次之后,变得乐此不疲,天天顶着主治医生的咆哮,风雨无阻地当着锦思的编外人员,每天下午都坐到井秋身边看井秋画图。
除了发出几声 “真好看”,“我想你”,“真有才”之类的低语,倒也不算呱噪。
加上陈淼然安排了两个司机兼陪护全程护送,再也没麻烦过井秋,井秋也就随梅侧峰来去。
“吃点下午茶吧。”梅侧峰来的时候带了许多点心,说是探病的人太多,送的点心吃不掉,找人帮忙来的。
陈毓最刻薄,拈着一块香糕,当场就来了句:“谁会带点心去探病啊,你特地为Jamie买的吧?还记得拍我的马屁,不错,我看好你哟。”
把梅侧峰说得老脸泛红。
井秋忙着勾十里海岸的草图,手底按着十来张拷贝纸,一个一个户型地拉透视画简笔效果图,直到梅侧峰捏着一块马蹄糕递到嘴边才发现梅侧峰竟然单手拄拐单腿站立着,相当辛苦地讨好着。
心有些痛,从前梅侧峰不顾一切讨好的时候,井秋总觉得恨不得时时刻刻贴上来的他霸道得讨厌,必须接受他讨好的感觉总让人心烦,可如今开始考虑接受秦见天的感情时,竟然觉得梅侧峰的这一片心思实在让人心疼。
“怕我不给你设计夜刀吗?”井秋故意曲解,有些为自己寻找理所当然接受梅侧峰这片心思的意思。
是了,以前总觉得梅侧峰对自己好是理所当然的,讨好那是应该的,霸道是无可容忍无可饶恕的,在不该黏糊的时候黏糊是罪大恶极的,在井秋希望寻找其他伙伴的时候强力拆开更是罪无可恕的。
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错的,好像是井秋自己?
“不是。”梅侧峰最近温顺得让人无法相信,井秋怎么挑衅撩拨,都会变成恶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