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不起。」我咬了咬唇,轻声的道歉。
「我让人重新煎一份来。」她说着捧起托盘。
「不用了,」我出声制住她往外走的脚步:「我把它喝了吧!你要是拿去会挨骂的。」我知道,由於服侍我的关系,翠娘通常也得不到什麽好脸色,但她却都一一忍下。
凉了,对身体不好。」她皱起眉头。
「给我吧!要不你就倒了它,不用再重煎了。」反正我也不想吃药。我在心中自语地说着。
翠娘无语地看了我好一会儿,那彷佛看穿我的心思般地眼神让我心虚垂下头。
「要我去找堡主吗?」
我错愕地抬头看她,随即用力摇头。
「真固执。」翠娘用无奈地语气说,就像是在对个孩子般的态度。
「翠娘。。。。。。」我咬紧唇喊着,要她别再说下去。
翠娘是堡内唯一一个不会用轻视眼光看着我的人,也是除了他以外最接近我的人。在年近叁十的翠娘面前,我
就像是她的弟弟或是孩子,总隐藏不了心中所想。
「翠娘。。。我这样做不对吗?」我在窗边坐下,推开窗软弱的将额头碰上窗棂。冰冷的风贴上脸颊,平静不了紊 乱的思绪。
翠娘一声叹息,放下手中的药碗为我披上大氅。
「你没有错,但是。。。」她纤柔的手掌轻轻压在我肩上:「你不需要这麽勉强自己,想得太多,是没有办法幸福 的。」
「是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麽回答:「我还能够拥有幸福吗?这种东西。。。」
我自嘲的笑了声。幸福这种东西不是我这种人所能有的!这种。。。这种不能为所爱的人生儿育女的躯体。。。连陪
伴一生都做不到的虚弱残破躯体!上天为何对我这麽不公!!
「公子。。。」
翠娘似乎还想说什麽地唤,但我已不想再听。。。因为我突然觉得好累,只想闭上眼睛小憩一下。
困顿地闭上眼睛,我不自觉地睡了。
我在谈话声中醒来。
「。。。。。。第一次。。。这样。。。怎。。。」翠娘的声音断续的传进我耳朵。她在跟谁说话?
「。。。没醒吗?」
低沉的嗓音清楚撞进耳膜,我一震。。。是他来了吗?我试图张眼去看,眼皮却意外的沉重;想动一动,却也觉得四肢虚软得厉害。。。全身不停冒着汗,却又觉得好冷。
但神智,却还颇为清楚。
为什麽这样!?我明明记得当时我在跟翠娘说话,然後因为想小憩一下的闭上眼睛。。。之後呢?我到底睡了多久
这样一想,心不由得凉了一半。是发病吗?是吗?但是以往都会先经过一段难熬痛楚的发病才昏迷,为什麽现 在会。。。
我快死了吗!?不!不要!我还没。。。还没有。。。
「怀雪。。。怀雪。。。」他的声音在我耳边重复呼唤,一声又一声的令人心痛:「你有听见我吗?快点醒来!只要
你醒来,什麽我都答应你。。。怀雪。」
一样温柔的令人心折地声音,但我想张眼却张不了,想动也无法动。。。为什麽!?不要在这种时候来取我的命,
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再多一点!
只要再多一点。。。让我能亲眼看见他过得好,让我能看到他有人陪伴不孤单。。。上苍啊!求求您,再多给我一点 时间!!
他的手在我脸颊上摩娑,令我心醉的温柔。
「怀雪,为什麽不醒?」他的声音在抖,像是溢满痛楚自责地:「对不起。。。我不该逼你,我明知道你在犹豫什
麽,我明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但是我还。。。」
不要跟我道歉!!那不是你该做的事!不要为我变得这麽谦下。。。我不要!!
「我爱你。」
胸腔一阵撞击,跟着一道冰凉滑过耳际。。。那是我的眼泪,一滴滴不断地溢出紧闭的眼睑。
「怀雪!」我听见他惊喜地喊:「翠娘!翠娘!快叫大夫来,叫大夫来!他听得见我!他听得见!!」
耳边传来阵阵交错的脚步声,还有一些模糊的说话。他带有粗茧的手指为我拂去泪滴,好轻好轻,像是怕碰坏 了我。
「不要离开我。。。」他轻而叹息般的说:「怀雪,我不能没有你。」
脸上湿湿地。。。是我的眼泪吗?不,我的眼泪在耳际被他一一拭去,那我脸上的?是他的眼泪?他哭了?为我吗
张开眼啊!这紧紧阖着的眼,张开!
彷佛有那麽一瞬间的灵应,紧闭着的眼终於能张打开一丝缝系。。。。。。我眼前的他好模糊,却依稀可以看见他在
流泪却惊喜的表情。
「不要。。。。。。」挤尽全身力气发出的声音,但却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不要哭。。。求你。。。我不想知道是我让你这样。。。
「怀雪,你说什麽?你想说什麽?」他焦急雀跃的抱起我的上半身,将耳朵贴近我的唇畔。
「不要哭。。。」
我奋力的抬手要去碰他的脸颊,手无力地在半空中落下,我随即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暮雪
好似听见了下雪的声音。
轻眨几下眼,我不费力的撑开眼皮,感到屋内有暖暖的热气。我微一侧头,看见火光的映照下,翠娘坐在桌边 缝着衣物。
「翠。。。娘。。。」我出声唤,但喉咙乾涩,使我的声音粗哑又小。
「公子!?」
我看见她乓的一声绊倒椅子,迅速离开桌边。但不是向我奔来,而是向门外急速奔去。她去找人吗?我试着动
动身躯,发现全身都酸痛,而且感觉轻而虚浮着。
我又睡了多久?我疑惑的想着。
「怀雪!」我侧头,看见他急速向我奔来,转眼间他的手已经轻抚上我脸颊:「你等一下,大夫马上就来了!」
我点点头,随即看见他下巴上有一道新的伤痕。
「伤。。。」
「什麽?」他急切的贴近我。
「脸上有伤。。。」
「伤?」他一楞,随即摸上自己的下颔醒悟的笑:「刚正在刮脸,听见你醒了,一时不注意刮伤。」
我楞了下,责怪地看他:「怎麽这麽不小心?」说着便要伸手去摸,但手动了一动,却没有抬高的力气。
「你不要动,要什麽告诉我就好。」他握住我的手掌贴上他温热的脸颊:「你这几天都没吃东西,还没有力气。」
我怔了怔,黯淡地半阖眼睑问:「我到底。。。睡了多久?」
他握着我的手僵了一下,极力掩饰地脸色却依旧透露着一丝的暗沉:「。。。五天,你上次醒是昨天的事。」
「五天啊。。。」我心中暗叹了一声,勉力的撑出个笑容:「难怪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怀雪。。。」他窒息般地唤着,吻着我的手背,一次又一次地:「答应我不要离开。」
「。。。你明知道我。。。」我悄然叹息,注意到自己原本就不甚丰腴的手腕变得更加纤瘦,透露着一种惨白,像雪
一般。。。几乎透明。
「怀雪!」他制止地喊,但在他说出其他话以前,翠娘已经领着大夫进来了。
大夫从他手中接过我的手腕诊着脉,一如往常发病後的诊治,方法似乎没有什麽不同。但是徐大夫爱笑的脸似
乎笑得有点的僵硬,翠娘也是带着不自然的笑容。
诊治半饷,问了我几个问题後,徐大夫清清喉咙的说:「咳,既然醒了就好,这几日除了药以外我再开几副滋养的方子,那个。。。我到厅里去写下药方。」
徐大夫微一犹豫的看了看我身边的他,举步往内厅走去。我看着他跟翠娘准备跟着徐大夫的身後离开时,顿时明白他们都不愿意在我面前谈论我的病情。
一鼓怒意猛然涌上,「等一下!」声音之清晰连我自己都有点讶异。
叁个人讶异的停住脚步,同时回头。我猛地使力撑起自己的身躯,却一阵晕眩猛然前俯。
「怀雪!」倒地前,他一个箭步地把我抱在怀里带回床上,又惊又怒地质问:「你在做什麽!?」
「要说的话。。。在这里说,不用到外面!」我在他怀中喘息,全身冒着冷汗,五脏六腑都翻搅似地难过着。。。但
是,我要知道!我有权利知道!
「怀雪!」
「公子!」
他跟翠娘齐声地唤,我咬牙喘息着,闭着眼熬过那一阵阵向我卷袭而来的晕眩後睁开眼看着有些无措的徐大夫。
「说!」我坚决的握着拳。
「这。。。」
「怀雪!」他的声音传进耳中:「你何必要这样?」
他语气中的安抚更让我恼怒,我撑着身躯离开他的胸怀,怒瞪着徐大夫失控地吼:「说啊!就算要死,也该让
我知道吧!?」
就像紧绷的线猛然崩断,身躯一软一片黑暗便向我卷席而来,差一点便将我淹没。身後的手臂急忙圈住我,我不断冒着冷汗,全身脏腑紧绞似地难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