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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擦拭干净,柴立汶的唇已经凑了过去,灵活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等待了这么多年,令人屏息的吻。
柴立汶的手指轻扫着钟天明的耳背,带来痕痒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水温变冷了,冷得人直打哆嗦。两人靠得更近,紧紧贴合在一起。
隐约能听到外面的骚动,还有似乎是小南和温扬的对话,水声安全地笼罩着他们不大的声响,温柔地遮掩着里面这场不伦的情事。
61
柴立汶转身,背对著钟天明,双手举高,放在墙壁的瓷砖上。
浴室的瓷砖滑溜溜的,无从著手,还刺骨地冷著。
柴立汶的腰痛还未完全缓解下来,失去了支撑,双腿忽地无力了起来,在钟天明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柴立汶哧溜一下整个人往地板上滑了下去。
钟天明没有去扶他,只是拎起他的腰,由著他以这种趴跪的姿态倒在地上。
这个姿势,对於受方是最省力的。
喷头被移开了,不再有水花打在身上,而是更刺耳地直接冲刷在地面上。
柴立汶微微抬头,透过门与地板间的缝隙,瞧见了外面有人小跑著跑开去,赤脚地踩在地面上,有小小的水珠飞溅进来,打在脸上,身上。
“把我的衣服还来!”
“烦死了!你的在里面挂著!”
“哥!别闹了!”
“。。。。。。”
吵闹声渐渐远去,只留下哗哗的水流声,以及流入排水口的咕嘟声。
柴立汶呆呆地看著那些水,水流得越来越急促,似乎又看到了那天流入洗脸漕的血水,还有柴月琳的眼泪。
那年的事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母亲先是呆楞在房间门口,然后快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拎起那三个人往门口一踢,回身抓了柴立汶的头发就是一拳:“你做什?你到底想做什!你这个变态!”
柴立汶的鼻血流下来,沾到唇上,能够尝到血的锈铁味。提前回家的柴月琳在楼下听到响声,冲上去时,看到母亲抓著柴立汶的肩膀,发疯似地摇晃著。
“立汶!”柴月琳急忙跑来拉住发狂的母亲,“有事好商量,他有病,你想杀了他吗?!”
“他当然有病!世界上那多女人不喜欢,偏偏喜欢跟男人搞!”母亲怒吼著,照著柴立汶的脸又是一巴掌,“你死了最好!我也省得操心,一了百了!”
柴立汶摇摇晃晃地爬去浴室,拧开龙头,鼻血混合著自来水,流了出去。
柴月琳将母亲挡在外面,扑过去,把柴立汶护在怀里,柴立汶想挣扎,却没有力气,血越流越多。
那是柴立汶第一次被人打。要说打架的话,这家伙是非常在行的。问题是这次的对手是他老妈,而且,他妈是女人(=
=|||||),他老爸对他的教育方针是:男子汉绝对不能打女人,虽然他很怀疑他爸到底是不是男子汉。
以上。
所以那天,柴立汶是被救护车载走的。柴月琳坐在一边,手上都是血,看著他那象征著生命的血液继续流,浑身冰冷,无法抑制地颤抖著。
“哥。。。。。。”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做哥哥,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他没想到一向倔强的妹妹会哭成那样。
“。。。。。。哭个屁啊。。。。。。我没这容易死的。。。。。。”柴立汶抬手擦拭著妹妹的眼泪,用软绵绵的声线说,“我还要看著你这个男人婆嫁出去呢。。。。。。”
“下次,换我来保护你。。。。。。”柴月琳把柴立汶的手放在脸上,“如果有人敢打你,我去揍他!”
“你真肉麻。”柴立汶懒洋洋地笑,“再叫一声哥来听听?”
“。。。。。。你啊!。。。。。。”
那时,柴月琳脸上的笑容,柴立汶到现在都还记得。
蒙著一层泪水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他的身体微微发著抖,慢慢往后靠去,贴上了钟天明的胸膛。
柴立汶打了个冷战,身体僵了一下,头脑终於清醒多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他妈到底在做什?中邪了?
大概真是中邪了。
归根究底,如果温扬没有拒绝他,他不会这反常。刚才那段时间,他迫切地想要证明什,但又说不上来。
──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会弄伤你的。
──我们不是恋人。只有性的关系,我绝对不要。
倏地,脑子完全清醒了。
昨晚一阵兵荒马乱,都没来得及去消化温扬所说的话。现在想想,他到底要表达什?
由始至终,钟天明什也没有做,只是扶著他的腰,为他遮挡住莲蓬头射下的水,半跪著,镜片上都是水珠。
刚才那个吻很美妙,两人的吻技都挺不错,不会觉得恶心。
却也没有情欲。
还是没有办法做到。钟天明一直以来都是以柴立汶的保护者而存在,跟他做爱,有种监守自盗的感觉。
何况,他们都不能背叛柴月琳,她是他们最重要的女人。
即使知道对他是有那种感情,还是不可以。
错过了,就不能再挽留。
知道相交了二十多年的朋友是同性恋,而且喜欢的对象是自己,一开始就是震惊大於厌恶,然后就有些茫然,还有一些窃喜。他也挣扎过,只不过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但是现在看到对方的身体,他明白了一点,始终都是个男人,他没有办法跟一个男人做那种事。
“小明啊。。。。。。”柴立汶有气无力地说,扶著自己的腰。
钟天明像是聋了,根本没有理会他,还在思考,应该怎样委婉地拒绝柴立汶才会不伤他的自尊。
柴立汶趴得膝盖都开始酸痛,咬咬牙,用手肘往后一顶,狠狠撞上钟天明的肚子:“喂!”
钟天明摔到一边,抚著肚子咳了一阵,皱眉看著他:“立汶,你干什。。。。。。”透过朦的镜片,他看到柴立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笑眯眯地朝他招手。
“过来扶我啊,我昨晚闪到腰了~~”柴立汶说,跟平常的没两样。
钟天明小心把他拉起来,出了隔间,拿来两条浴巾,一条披在自己身上,一条给柴立汶。
“天明。”柴立汶揉著头发,低声叫道。
他只有在惊惶或者不安的时候才会叫他为“天明”。
钟天明愣了一下,推推眼镜:“怎了?”
“忘了我刚才的话吧。”柴立汶没有抬头,眼睛看著地板。
“我问你,你刚才是认真的吧?”钟天明紧紧地盯著他,没等柴立汶回答,他就上前一步,扳著他的肩膀,“抑或你,只要是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亲人,也可以上床吗?”这个问题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柴立汶眯著眼睛,微笑:“你说得很对,亲人之间,是不需要肉体关系的。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来保护了,别忘了,我的拳头可是比你还厉害。”
钟天明擦拭著水珠,看了他一眼,没再出声。亲人,这就是以后两人关系的定位。
六十二
当温扬在走廊看到钟天明扶着柴立汶蹒跚地走过来时,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也难怪,两个人的头发都湿漉漉,浑身都是职员浴室里头的香味,一个温柔地笑,一个荷尔蒙全开,两人之间的气氛看得路人都不好意思了。
温扬绷着一张脸,像座门神一样挡在路中间。
钟天明感觉到明显的敌意,抬头,正对上温扬的狼眼,心里也火了:就是这小子把立汶灌醉拖回家蹂躏!
两人互相瞪着,眼神炽热得能把玻璃给烧融。
“我说,你们真的擦出爱火花了?”柴立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道。
“喂!”两人不约而同地朝他吼。
“行了,天明,你就去忙你的工作吧,温扬会扶我的。”柴立汶微笑着对钟天明说,还朝温扬招手。
“可是!——”钟天明还想说什么,柴立汶嘴角弯了弯,低声说:“我们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我的腰只是昨晚扭了一下,而且,你保护过度了,我会有压力的。”
在柴立汶的劝说下,钟天明很不甘心地走了,临走还狠狠地瞪了温扬一眼。
“那老家伙吃错药了?”温扬拎着柴立汶的手臂,大步往摄影棚走。
“哎,你慢一点,我刚才摔了一下,又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