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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揉揉眼睛,也揉去眼中的泪水。
“画什么?画彩虹啊!”父亲笑着拿起来画纸。“我又知道我家的小家伙有一个喜好了,喜欢彩虹!要是天上见到彩虹,爸爸一定会摘下来给你!”
我闭目将父亲的大手贴在脸上 ,感受那粗糙有力的温暖。
“来,抱你上床睡。”父亲用另一只手拦腰抱起我。
“我不想睡。爸爸,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我说。平生第一次向父亲提出要求,离开的日子再没有几天,此去经年,何日再相见?
“好,爸爸现在就摘下彩虹给你。”父亲将椅子拉到窗台前,坐下,将我放在他的大腿上。
我将身体紧紧贴着父亲身体,如血脉相连,侧头看他很专注地将油彩颜色一点点地画在我的指尖。
父亲看看我,眨眨眼,有点调皮地笑笑,然后捉住我的手指按在玻璃窗上,慢慢移动,一道缤纷的彩虹慢慢地从指间流出,跨越浮动着白云的蓝色天空。
天空上,我们画出彩虹。
我突然发现他和周天豪两父子哄人的本事非常高强,看似疏疏落落粗心大意的,忽然又能细心浪漫让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喜欢你。”我忍不住在他脸上轻亲一口说。此刻,他不再是我的父亲,是一个能哄我感动的人,一个令我忘记伤感的男人,一个成熟稳重又带点孩子气的英武男人。
父亲用力地将我的脸压在他嘴里亲,硬硬的胡茬刺得人痒痒的,然后放开说:“爸爸永远喜欢你!”
“哄人的,不信。”我侧头笑。原来父亲不但会哄人,还可以这样亲近的。
“不信就亲到信为止!”父亲又将他的嘴唇凑过来,这次他对付的是我的脖子。
我吓得要跳起来,但他的手紧搂着我的腰不放,又酸又痒的感觉逼得我只能拚命扭动身体闪避。
很突然地,我发现父亲本是软软的性器在我臀部的紧压摩擦下勃动了两下,硬硬地顶在我的臀间。
他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再逗我玩了,还放开搂在腰间的手。
我侧头看看他,他对我作了个怪脸,没有生气。
我忽然变得很开心,因为从来没发现父亲这样和蔼可亲过。
“玩够了,起来啦!”父亲想站起来。
我可不想就这般站起,臀部用力下压扭多几扭,他的裤裆也象配合反应般挺了几挺。我还没得意过来,马上就被他一下子掀翻到窗台上,屁股轻轻地挨了两巴掌。
他笑骂道:“臭小子,连爸爸也敢戏弄,打烂你的小屁股!”
我没有作声。
父亲连忙凑过头来,紧张地问:“怎么哭了?爸爸弄痛你了吗?”
“不是。”我抹着眼泪回答。“我是开心,爸爸你从没这样跟我玩过。”
今天有太多第一次了,第一次坐在父亲怀抱里,第一次亲吻父亲的脸孔,第一次与父亲玩乐,第一次将心里的感受直接告诉他。
真要多谢天豪,是他教我不要将感受藏在心里,现在我做到了,很开心我做到了!
父亲一下子紧紧抱着我,激动地说:“小轩,爸爸实在太对不起你了!”
“爸爸,我很爱你!”
“爸爸更爱你!爸爸终于知道小轩要的不是玩具,是爸爸的关心!”
我的泪水不争气地往下掉,父亲这深深一抱不但补偿了我往昔的缺失,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并非玩具等物质可以代替弥补的。
“来,跟爸爸一起画彩虹,用爸爸和小轩的爱在天空上画出彩虹!”父亲又将我紧抱在怀里,再次于指尖绘描油彩,然后紧拥着我的手,为天空添上绚丽的彩虹。
心底那道彩虹,随着我们的指尖飞纵!
“小轩!小轩!”外面传来娇姐的叫声。
啊,娇姐说要带“姐夫”来呢!
我推了推父亲的手,向他如山岳般耸然的裤裆呶呶嘴,父亲笑着放开我,扣起西装纽扣稍作遮掩。
我们从来没这么亲近默契过。
“阳哥也回来了?”娇姐笑道。真服了她,父亲是阳哥,母亲是兰姐,她的新男友让我叫“姐夫”,到底这是什么关系?
“人在哪儿?”我好奇地问。虽说父亲扣起了西装,但行止间难免春光骤隐骤现,为防失态,我小心地贴在父亲身前走路好作遮挡,他隆起的顶端随着走动总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到我的腰背,竟比刚才直接压触到更让人怦然心动,我顿时意乱情迷,想入非非起来,连方向都找不到,别说认人了。
“不就坐在沙发上嘛!”娇姐指指说。
我定睛一看,几乎当场栽倒在地上——陈医生!
第十六篇 人心鬼域
陈医生的相貌并没有太大改变,依然是那个金丝眼镜,依然是那副高瘦的身架。
“阿姑重修祠堂过这几天就完工,准备开光重启,因为家父也出了点钱,所以姑丈邀请我回来观礼。”陈医生解释说。“自问年龄都不小了,是时候谋门亲事,阿姑给我介绍了阿娇。”
真的,三语两言就道尽来龙去脉,往后的日子可以更简单省略概括,结婚、生孩子、老去、死亡,就这么一生,普通人的营役一生,滤却琐事,原来没剩下几点份量,就连那点份量味道亦平淡无奇。
但我却不认为陈医生一生会如常人般平淡,因为他一边说着话,眼睛总在若无若无的瞄视着父亲的裤裆。一个禁不住对同性的情欲向往,却效仿着普通人般结婚生子的男人总比凡俗人等多了几分曲折离奇的身世,即使极力压抑,但一颗心如何能平淡?
但真正能平淡渡过的人又不甘于平凡了。
“我想舞龙,但他们却让我当龙珠!”大饭桶愁眉苦脸道。
龙珠是举着火球引龙前进的小伙计,除了表现火龙吐珠的意义外,真正的目的是引路,在尽可能少与对手拚斗的情况下保持实力抵达挂青的高塔下,但当龙珠的人要戴上一个非常滑稽的面具点缀,倘若不在面具上贴着“大饭桶”三个字的话,估计没有人认得出是他,难怪会沮丧失望。
“多幸运,起码你不用当龟仙人!”我挖苦他。其实火龙会上是没有这个名目,那是当时得令的一套日本动画片中的人物,叫《龙珠Z》,我看得不多,每次看到龟仙人就特别觉得好笑。
我看到校长时也总想到龟仙人,区别是他没有胡子。
“这是你的成绩单和学校风纪评语,打算转到什么学校?”他递给我所有数据。要去香港前必须到学校办理停学手续,并拿着相关资料寻找当地学校收容。
“还没找到,等过去了再说。”我据实回答。突然发现母亲的偷走计划可行性不高,这么多手续要办理,如果能瞒人?幸好我们只须瞒着父亲一人就够了,他回来的日子不多,消息比较闭塞。
体育老师的消息非常灵通。
“听说你要转校?”他在校门口截住我关心地问。
我对他的“关切”实在不敢领受,总怀疑他在随时随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似的,虽然我早已经退出运动队回避了。
“是,准备搬家。”我没有瞒他。根本瞒不了,校长那儿问问就知道底蕴。
“要多多保重!”他拍拍我肩膀说。
我有种怪异的感觉。并非是体育老师的“亲切关怀”令我惊讶,反正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态度,怪异原因是他给我一种“忽然富贵”的印像。
金项链、金表、进口运动服装,这是他的收入负担不起的,况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