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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的英语磁带一直在反复的放着,所以,在周的臂弯里入睡之前,我始终听见有声音在耳边围绕。
The first question: Who are you?
The second
question: Where are you e from?
The third question:
What are you doing?
……
第三话 RED
“今天的行程:早晨先去大都立美术馆,中午吃完饭后开车去海边,晚上在海滨吃烧烤,然后看节目表演。怎么样?”周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抬起头笑咪咪地看着我。
“是……约会?”我小心翼翼地问。
“对。同时也是治疗过程。这些地方都是你以前最喜欢去的,也许能帮助你想起点什么。”周轻松地说。“好了,快去换衣服吧,我先去开车,等会儿在楼下等你。”他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犹豫着,终于忍不住在他走出门前叫住了他。
“周……我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诺吗?是很好的人。性格和顺,又漂亮,人人都说是美人呢。”周微笑着。
我的脸一下变的火烫,早知道他会这样调侃自己,就不问了。
“而且……”他顿了顿,眼里流露出回忆般的神色,“是我最爱的人……”
打开衣橱,我的心还在为他的话而鼓动不停。“是我最爱的人。”但是,为什么他说这句话时的神色却象是越过我的眼底看着另一个灵魂一般。还是因为我无法想起以前的事而使他加倍地怀念过去的我呢?心里不知怎么有点隐隐的痛。就算是如此,还是希望他能只看着眼前的我吧。
橱门因为手的压力而发出的轻微的吱呀声使我猛地惊醒过来,也使我为刚才瞬间的想法而羞愧。我这是怎么了,对一个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只认识了两天的陌生人居然产生了如此强烈的独占欲,这哪里还象是我自己。但是……,我不由对自己凄然笑了一下,我自己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定下神来审视眼前的衣服,看来以前的我很喜欢鲜艳的颜色啊,衣橱里挂有各种颜色的上衣和裤子,甚至还有一件翠绿色的风衣,我苦笑了一下,真不知以前是怎么穿着这些衣服上街的。看来失忆还会改变一个人的审美眼光,现在的自己好象只对米、黑、灰、白四种颜色有兴趣。
找了一件米色的套头线衫和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匆匆穿上,我考虑了一下后放下了本已拿在手里的白色外套。看起来外面的天很好的样子,应该不会需要。
等我跑下楼时周的银灰色Ford已在门口等着了。进去坐好后,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笑道:“终于不再穿你那些奇怪颜色的衣服了吗?”我不由有些发窘,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不再追问,打过方向盘,我们的车汇入了周末的车流之中。
大都立美术馆的门口有巨大的嵌入式喷泉,人可以直接走到喷水管的边上,而水柱的不定时喷发更增加了人们的兴趣,不时地有年青人和小孩跑到喷水管周围等水柱突然喷出时再笑闹着逃开。
“你以前最喜欢玩这种游戏了,诺。”周把两手插在口袋里微笑的看着在喷泉边玩的人们,“经常要我和你各站在一个喷水管旁,看谁能最晚逃开又不被水溅到。”
“是吗?可真是小孩子的游戏。”我淡淡道。
“是呀。所以我总是说你是长不大的小孩。”周的口气里充满了宠溺的味道,“有一次你为了赢我,就是不肯先走,结果让水从头到脚都浇湿了,结果我们只好跑到一家旅馆里,等你的衣服干了再回家,还记得吗?”
我缓缓摇了摇头,周所有讲的一切,都仿佛与我无关,我没有任何的一点点记忆,就象是发生在别的什么人身上的事一样。
“没关系。”周的样子倒象是一点都没有气馁,“我们到美术馆里面吧。”
虽是周末,美术馆里面还是没有多少人,大厅显得空荡荡的。一个现代印象派画家的个人画展正进行到第三天,两个侧厅里都是他的作品。
我和周都没有说什么,我只是默默地跟着他的脚步穿过侧厅和回廊,走进雕塑展示馆。
“诺,对这个雕塑有印象吗?”周忽然停下了脚步,指着放在展厅右角的一尊雕像问。那是一尊迦百列大天使的像,大天使长展开双翅,手执长茅,神态和姿式都栩栩如生。
“当时我站在这尊雕像前对你说你和他长的非常相似,本来还以为你又会生气,说我取笑你,结果你倒象没听见似的,憋红了脸对我说你很喜欢我。呵呵……”周发出轻轻的笑声,“本来是想先对你表白的,结果反倒让你抢了先。不过你那时的表情,真的是好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把你给吃了。”
“是……吗……”如果是同他说的一样,应该是印象最深刻的事才对,然而纵然是再如何的去深入探究,空白还是空白,躇躇再三,从嘴里出来的不过是简单平淡到极点的字眼。
依然是如进来般的安静,走廊里回响的只有我和他的脚步声,不知不觉地就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的节奏。走出侧厅时,我看见挂在门边的一幅画,血红的背景上是无数睁大的眼睛,所有的眼睛似乎都在看着我,它们在问:“你是谁?是谁?是谁?”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样子,到了下午忽然就阴起来了,等车到了海边,灰色的云已是厚厚地铺到了天边。原本很热闹的海滩人也少得可怜,海水掀起浪头一下一下努力地想要扑到沙滩上,又无可奈何地退去。
“是海啊……”我闭起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海腥味的空气。这个地方好象有些印象似的,当脚一踏上沙滩,心就出人意料地宁静了下来。
“是啊,是你最喜欢来的地方。以前如果要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你,到这个地方来一定没错。”周在我的侧后方站住,只听见风吹动他的衣襟索索作响。
“不过,这种天气的话只怕是没得吃烧烤了。”他抬起双手做了一个向上的拉伸动作,越过我向前走去。
寂寞的……冷酷的……大海。这句奇怪的话忽然涌上心头,我走到海水可以触及的地方停下,弯下腰去。手指尖传来细细沙粒的磨擦感,浪一下涌上来,漫过我的手指,海水……很凉的感觉。
头顶突然传来一大片翅膀拍动的声音,我猛地抬头站起来,眼前竟是一片雪白,数十只海鸥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低飞着掠过我的头顶,翅膀卷起的气流和落下的羽毛刹那间遮挡住了我的视线,平衡也暂时性的随之消失。
是血吗?红色的液体顺着海鸥的翅尖滴下,尖锐的枪声如同闪电般划过我的大脑,我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地喊着:“诺——“
“小心。”一只强有力的手捉住了我的手臂,旋转的天空安定了下来,我茫然地回望,发现自己依在周的怀里。
“你没有听见吗?”我问。
“什么?”周一脸不解的样子。“我看见你站在那里,忽然间就倒下来了,要不是我动作快,你现在就该躺在地上了。”
只是我的臆想吗?还是以前的记忆片段?我转动着脖子环顾四周。在我们左边的沙滩上有一对情侣正在漫步,右边远远的则有一群人正围坐着聊天,其中还有人带着吉它,大概是学生吧。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听见枪声的样子,脚下没有什么血迹,而海鸥也早已不知去向。
“你是说他们的歌声吗?”周指了指那一群围堆唱歌的年青人。依稀的,果然听见有吉它的和弦和断断续续的歌声和那个方向传来。
“是你最喜欢的歌,还记得吗?”他温柔地紧了紧手臂,“每次去酒吧你都会点。”
仔细地辨认着风中随时会消失的旋律,我听见他们在唱:
……
如果有一天我葬身在那海洋
你会看见一只白鸽在天边飞翔
亲爱的请你打开格子窗
这样我就能够回到你的身旁
……
好美,好忧伤。温热的液体慢慢爬过我的脸颊,我闭起双眼任他轻轻吻去我的泪水,听他在我耳边喃喃着。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第四话 GRAY
“今天白天最高气温19摄氏度,夜间最低气温4摄氏度。由于北方冷空气南袭,今天下午五点左右本市将有明显的降温过程,可能伴有零星小雨,请市民做好保温工作……”
我关掉桌上的收音机。已经快一个月了,我的记忆一点也没有恢复的样子,虽然有时会象在海边那天般有片刻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可总是让我觉得很痛苦,身体就好象本能地在抗拒着回忆似的。周也并没有显出着急的样子,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