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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我原以为自己已经无情如岩,但此时此刻,我内心却动摇了。不,我绝不相信。我是谁!我是心如岩石的凌绝尘。只是。。。。。。天地之间,我当何去何从?寻觅不到答案的同时,就连自己也已经模糊了。
第五章:烛夜挽花泪
皇城何处最为有名?绝对不是威严屹立的皇宫,也不是某个权势遮天的权贵的府邸。只要是略有些见识的,就都知道:一锦街的挽花楼最为有名。而这挽花楼的花魁在岁月的更替中也不断剔旧换新,三年一选的花魁初夜的开价竟在万金。说到这一锦街的由来就更有些趣味了。挽花楼的花魁选出时,初夜的规矩便是恩客出金作聘,而街口选魁的花台到街尾挽花楼的街面上则须恩客出资以锦覆地,花魁就像新嫁娘一般由花童迎过红锦,随后就与恩客在挽花楼的嫁阁里共渡一夜。故而,这街便有了个一锦街的雅号。
这年的花魁是段若若,而我成了她初夜的恩客。那一夜后,我便包下了她。清新淡雅的段若若,好象是盛开在夜色下的昙花一朵,花香袭人,令人难以忘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喜欢听她用女子柔软的嗓音轻轻地唤我;我喜欢她美丽如同子夜的眸子;我喜欢她光滑白皙又带着一抹红润的脸庞:而我最喜欢的却是她纤细而优美的双手。
案上的红烛夜夜燃烧着,夜夜我吻着她的手指,吻着她的眼睑,吻着她的脸庞。我不再去上朝,我不再去见轩辕无幽、轩辕漠或者是。。。。。。轩辕迟,我更不想去找凌绝世。我的眼中有的,只是这一朵柔弱的白色昙花。
然而若若似乎并没有感到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她望着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更为忧郁。是不满足吧,我吻着她的鬂角。也许我该娶她当正室的,我心下暗自思量着。但是,我总觉得,她还不配那个位子,似乎隐隐约约的,有个什么人的影子已经模模糊糊地坐在了那上面。可是我真的喜欢她甚于别的什么人。
她低声地说她想去看戏。她说她家过去很穷,没有看过任何的戏。后来成了妈妈的女儿,妈妈又单不许她出门。所以她要去。我于是为我们叫来了软轿,可她说不要,她只想和我一起在街上慢慢地走过去。
走在街上的时候,若若站定在了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她伸出那莹白似羊脂的小手来,拈起了一支镶着颗火红色珊瑚珠的银簪来。半晌,她开口了,买这个给我吧。
我轻笑着搂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傻若若,我送给你的金簪还少吗?要这不值钱的东西做什么?她却恼了,说她不要那些虚情假意的物件。看着她难得坚决的神色,我妥协了。她握着那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似的簪子,脸上泛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戏自然要上最好的戏园子。而皇城里最好的戏班就是云雀班。
临进门前,我留意了告示:今日上演的正是由卫莲生扮的苏三。
若若向来不喜茶叶,故而我只点了菊茶,再伴上几份月想斋的出色糕点。
台上的卫莲生动情地演着苏三,一举一动中似乎连自己都已经融入了其中。细细长长的十指从枷锁的圆孔里探出来,眉目含悲,窈窕的腰像是支持不住颈上沉重的枷锁似地摇摇欲坠。。。。。。
〃贱人。〃台下猛然间暴出了一声粗暴的吼声,惊得四座回首观望。
然而若若却没有回头,她定定地看着台上萎缩得像个女子般颤抖的卫莲生,眼神很奇特。
那是个一眼看去便显得极为粗劣的男人,浑身充满着败家子的气息。脑满肠肥,丝绸像是干尸的裹尸布一般缠了他满身,十手指皆是是亮晶晶金戒指。他身后则跟着一大群拿着棍子的恶仆。
〃都给我滚。〃众人面面相觑之后,又打量了他几眼,终于一哄而散。
我走进后台,将若若交给了一个老丈,给了他一定银子,嘱咐他将若若送回挽花楼。若若拉住我,却没再言语,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放手,垂首与那老丈一同走了。
回到前台的时候,卫莲生已经从台上被拽了下来。云雀班的人只远远地、萎缩在角落里看着,惊恐着,但是居然就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出头。
〃以为逃回云雀班就没事儿啦。告诉你,本少爷的二姐是皇上现今最宠的庄妃。早告诉过你了:'躲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言语间,卫莲生已被压在了地上,身上的戏服被扯得支离破碎,露出了白皙的皮肤。他似乎是在隐隐地抽泣着,但始终没有哭出声来。这时,我已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倔强还是恐惧了。
肥硕的手已经渐渐地往卫莲生的衣内探去。〃哟,把妆都打湿了。怎么,除了戚辰易,别人碰你就这么不甘愿!〃是了,戚辰易爱戏子不爱红妆的一个固执男人。早就听说过他为了一个戏子解除了与国舅公千金的婚约。而他是路家老头的私生子,也就是万仞山庄路含笑的异母兄长。回忆起当日卫莲生异样的神色,难怪他说路含笑是戚辰易最后的希望。
要不要救卫莲生?我平静地看着他遭受凌辱的模样。看样子,是国舅公子为夺妹夫的事怀恨在心,来报复的。思量着其中的厉害关系。还是算了吧,自己向来不管闲事,又何必为了一个戏子无端惹来一身腥。
所以,我走了。踏出门去,逃出云雀班的人还没有散去,只围在那儿等着看好戏。人本来就是这样,我伸了个懒腰。怡然自得地拍了拍衣角的灰尘。风和日丽,阳光照得人懒洋洋。好一个艳阳天,只可惜若若不在。方才就是怕那群恶徒打上若若的主意才送她回去的。可现下倒好,没游伴了。败兴的混帐!我举步前行,心中暗自着恼。
“啊……。”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卫莲生算是完啦……可惜了。”
“是啊,有什么办法,怕是以后都听不到他的戏啰。”
“自然自然,被男人这样了,哪儿还有脸在行里混下去!……”
从人群间穿过,我决定还是回到若若的身边去。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若若却已不是在挽花楼,而是在十二皇子轩辕迟的玉玑殿。
闻得若若被十二皇子轩辕迟给召见,我立刻怒气冲冲地进宫去找轩辕迟。许是我的脸色太过阴沉,进得玉玑殿,却见若大的正殿上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回过身想要责问引路的太监,方才还在身后的人竟也不见踪影。
“十二皇子。”临到此时,我反倒平静了下来,心里记起了少时父亲的训诫:遇事戒心浮气躁。
“美人窝果然是英雄冢。如此冲动,哪里还像是当初那个冷血如斯的凌绝尘。”掀开偏殿的帷幕,轩辕迟静静地走了出来。
他浓密柔软的黑发垂落着,只用一条蓝色的细绳松松绾就,宽大的白色衣衫罩在他略见消瘦的躯体上更显得他弱不禁风。
“比我预计的要来得早,你果然是为那花魁痴迷了。”他站在那儿,似笑又非笑。
“十二皇子好兴致,想见若若,对臣说一声就可以了。臣自当不遗余力。不过殿下既然已见过了若若,不如就让臣下带她回去吧。”
“臣下。”轩辕迟冷哼了一声,“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臣下。十五日不曾上过早朝,遣人寻你又不在府里。本皇子还当你是效仿中原的陶潜挂印而去了。”
“殿下说笑了。就凭臣这种爱把弄权术又热衷于财物的个性,怕是此生此世都离不开朝堂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牵动削薄的唇瓣,勉勉强强地从嘴角处扯出了个浅浅但却极其无奈的笑容。
“不是想见段若若吗,你随我来。”他转身穿过偏殿,沿着回廊向内殿走去。
内殿里却没有若若的身影。
“若若呢?”
“不必这么急,已经着人去请了。”他泰然自若地在一张圆桌旁坐下,“趁她还没来,陪本皇子喝一杯怎么样?”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熟练地斟满了两只九龙玉杯。
天生的警觉性让我迟迟未曾接过他手中的酒杯。
“怎么,怕被下毒?”他嘲讽地一笑,仰头饮下了其中的一杯,接着再次将酒杯斟满,向我递来,“放心。”
“岂敢岂敢。”我连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其实你的担心真是多余。”他伸手拂开肩上散落的发丝,“在你的酒杯里下药是最笨的做法。你的多疑,令人印象深刻。”
身体突然间一阵瘫软,向地上倒卧下的瞬间,轩辕迟搂住了我的身体。
“你对我下药了。”
“是啊,十香软筋散。”他得意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