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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右大夫的手下做事,而他信任我的原因就是:我杀人,从来不问理由。知道的越少,就越可靠。三年以后,我就被他引见给了他的姻亲大王子轩辕漠。就因为我设套子的爱好,我后来成了轩辕漠的首席幕僚凌绝尘。
冷书涵是一个看上去很纯真的人,但其实那只不过是他的假象。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富商——楼节的身边当书童。楼节是有名的色鬼,贪财好色,面目可憎。正是如此这般的一个人却有一个出人意料的独生子——楼断。楼断是翰林院里的学士,所有的人都清楚,他是一个人才。可是,却不会有人将这一点给说出来,也许是因为他那常常叫人轻视的父亲吧。他城府颇深,平日里从不曾与同僚多言,只是时时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卓绝的才华来。因此,轩辕漠常常私底下称他为——凤雏公子。
官场上的人常常用相约饮酒作乐来拉拢彼此之间,也时时刻刻地小心自己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人给予致命的一刀。更有甚者,日日计算着如何将别人给拉下马来,好让自己平步青云。可是,他却并不喜欢涉足官场上常有的这种应酬,更讨厌与他人来往,往往只是对他人议论纷纷的话题显出一种漠不关心的神情来。在这一点上,楼节与他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他总是那么积极地为他的儿子寻找或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机会来,好让他的儿子能坐得更高。
那日的宴会正是楼节为了讨好轩辕漠而办的。我向来厌恶应酬,摆脱了众人,我站在了花园里。冷书涵也在。一个男孩的额头上有花印,总引得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多看一眼。看着我冰冷的表情,他冲我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
带我走。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他走过来,抱住了我的腰。神色间的无辜几乎令我着迷。
不需要。我没有动,只低下头来看他。脑海里只有着疑问: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楼断的府中?
他耸了耸肩膀,妩媚地笑了起来,笑容很美,但我不喜欢。
他伸出白晰修长的手指,开始解他的衣服:“我们各取所需,我的要求其实不多,只想离开这里。”
“但我觉得不值。”我冷冰冰地看着他的眼睛,手指慢慢摸上他的颈子,“多细,不知道是不是一折就断。”
他解衣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他抬起头来,沉默不语,红润的双唇微微地颤抖。然后,静静地走了。
“凌绝尘,你可看仔细了,他就是两年前册封的太子轩辕无幽。”这日,轩辕漠在御花园里举行宴会,宴请王公大臣笼络人心。他搂着舞姬,眼却紧盯着不远处飘然而过的人影。我依言看去……白衣蓝带,广袖盈风,一身透着幽雅。人道中土多俊才,原来尽是井底蛙。
我其实已经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但聪明的人总知道什么时候才是表现的最好机会。所以我佯装不知。
我要他死。我看着轩辕漠捏碎了手里的瓷杯,然后他重新归于沉默。
我知道,皇家无亲,血溅五步。
轩辕漠的野心很大。
这一点亲近他的人都知道:他梦里的那个位子在庙堂的最高处。而我是最亲近他的,我更是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追逐梦想的。为了那最辉煌的荣耀,甚至他自己一生最心爱人的性命都已然搭上。
我不知道他究竟这样做是不是值得。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失去了舞阳,他是怎样的心情。
他将舞阳葬在了他卧房的窗外。
我也很清楚,他之所以要除去轩辕无幽,无非只不过是为了两个原因:一,是为了他的那把太子宝座,二,则是为了舞阳横死在景阳宫大殿上的血海深仇。
他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要除去太子,身为他身边第一幕僚的我,自然就责无旁贷。其实,要除去太子的方法有很多,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嫁祸。但是轩辕漠却是要他死。我喜欢近距离的刺杀。但想要这么刺杀太子的人,恐怕只有那些已经活得不耐烦了的。所以,我选择了借刀杀人。
我知道,二王子一直策划着想要刺杀太子。但那公子哥实在是太蠢,就像是没了头的苍蝇,到处乱转却不得其门而入。顺水推舟最好行事,我不着痕迹地送了他太子东宫里的内线一个小宦官。
太子东宫听说以前唤作景阳宫。由于太子向来偏爱樱花,故而于宫中遍植。忆及绝尘的爱花,我便想一睹其绝姿。然而东宫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戒备森严间足见当今对太子的独宠。
幸而东宫有一处死角。翻墙而入的瞬间,我微微一愣。此时此刻,站在面前的不是冷书涵又是何人。
微风拂过,雪白的樱花撒了他满头。
衬得他分外娇媚。
他看见我了,脸色一凌,冷淡地看着我。
是你。
好有趣的孩子。
我靠近他,低下头来,冷然地轻噬他的耳垂,缓缓吐露着诱惑的气息:是。我可是念着你当初的投怀送抱。
用了什么方法进东宫的?是不是在太子面前也蜕了衣衫?我的手探向他的衣襟。今日心情好,我决定逗逗这只‘小猫’。
他猛地推开我,伸手挥了我一巴掌。
不许你侮辱他。他捉着衣襟,气得直哆嗦。
小公子,你在哪儿……。宫人的叫声竟逼得他陷入慌乱的境地。
不过只是个孩子罢了。我好笑地看着他的手忙脚乱,纵身跃出了墙。
一年一年又一年,从没感觉到时间是那么容易流失的东西。
当我再一次回到当初离开绝尘的地方时,她的尸骨早已经不见了。月光冷冰冰地浸润着那岩石,泛出一片人眼难以察觉浅红色。我很清楚,那是人血。是我每年来见绝尘时送她的见面礼。这里太过荒凉,绝尘会感到很孤独,很害怕的。所以我替她找伴儿。
我痛苦吗?不。
我不觉得回来这里会有什么痛苦的感觉,恰恰相反。我把这里看作是一个最美丽的梦境。在这里,我亲手扼杀了自己心灵深处最后的一片柔软的地方。脆弱过后的冷硬,我着实喜欢。
我始终记得我们兄妹三人最后的相聚,那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也就是从那一个晚上开始,我意识到:想要在这世上生存下去,爱,不管是什么爱,都是多余的,甚至是致命的。不知怎的,我突然间想到了冷书涵。尽管我们第一次的见面不甚愉快,但我必须承认:色不迷人,人自迷。我俯身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像是琉璃珠,晶莹剔透,沉沉的黑色中又带着金芒一点。眼波流转,悄悄地泄露了隐隐约约的忧郁。美丽得极具匠心。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无言地抚摸着整个寂静的世界。
我坐在岩石的边上,从怀里掏出瓶酒来。
“八十年的陈年佳酿,好酒赠美人。”我微笑着,将它洒满了石边的空地,那里原本是绝尘永恒的眠床。想起承欢父母膝下的日子里,我总拉绝尘去父亲的书房里偷酒喝。第一次,她微啜了一口。美丽的小脸顿时艳亮了起来。“好好喝的东西。是什么?”她看着我。我轻轻一笑,天生酒鬼的料:“是酒。”“酒?”绝尘小心地捧着手中的酒杯,稚气地对我说:“二哥,将来我要是死了,记得每年要来我坟前陪我喝酒哦。”
树影重重中,云破月来。我站立起来,感觉那月光的冷冽。似乎这一刻,绝尘再一次回到了我的生命里,用她软绵绵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
夜色沉沉,我的耳边又一次感到了她柔软的长发包围。
阖上眼。我一人在微风中独舞……。
我摒弃了世界上所有的爱。但是回忆中,却又矛盾地感到内心深处的某处柔软,我应该早就将它扼杀了的?也许人生就是如此,想要忘记的东西,在你极力忘怀的时候,恰好记得更牢固。
我的心冷硬吗?是的。
但是面对绝尘的眠床,我永远做不到。
我可以没有感觉地杀死任何人,但是只在让绝尘解脱的时候,感到了脸上的湿润。
所以,我心似岩石,心似岩石。
第二章:忍放花如雪
从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一天,我会产生后悔的感觉。
漫步于大街上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帘卷动中,露出一个熟人的脸来。
同坐一车,我看着他美丽的脸庞。
斜卧车内,他的美丽因为慵懒而更显。他靠着方枕,冷淡地看着我。发冠上的蓝缨长长地搭在手臂上,随着车身的晃动摩挲着他的皮肤。一袭酷肖太子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