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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王堆一楞,看了看我的脸,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老爹说你要是三天不醒就让我打醒你,怕你落入业障。”
业障?我猛然忆起刚才的梦境。莫非他老爹真是得道高人?说我不信魑魅魍魉这类东西是假的,不信就不会怕,半信半疑的我怕得要死。
“……帮我谢谢你老爹。”我咽口唾沫,挤出一句话。
马王堆笑笑:“别这么客气,你帮我保密就好了。”
这时候病房门开了,伸进董小脚一颗脑袋。
“老大,我买了馄饨回来。”蹦蹦跳跳到我床边,发现我醒了,大叫一声扑到我身上,差点把我压得背过去,“猴子你醒啦!担心死我啦,虽然你老忘帮我带牛肉饭,但是你偶尔还会带点好吃的给我的嘛,我舍不得你走啊……”
我靠,怎么好象悼词啊。我两眼翻白,肚子经他这么一压终于觉醒,咕噜咕噜叫唤上了。我盯着马王堆从董小脚手上抢救下来的馄饨,自觉眼神如狼似虎。
马王堆提着董小脚衣领把他从我身上拽开,把馄饨往床头柜上一放,说:“小麒你喂小猴吃点,我出去找吃的。”
董小脚领命,还不忘指点他医院外面哪家店铺有什么特色,哪家的菜色最好,不辱他饕餮本色。然后把我扶起来,拿枕头垫起我的背。我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下他勺给我的馄饨,顿时内伤。
“哎,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烫着了吧?来,喝口凉水。”
我痛苦地捂着喉咙,!!抽气。
“平时看你挺精明的,原来这么莽撞。老大把我们叫来的时候,你那个凄惨阿,从头到脚裹得跟木乃伊似的,鼻子里两根管子,脖子上N根管子,把我吓得差点哭出来。联系你家里,你爸妈都不在,隔天一人跑到我们寝室扔下一摞钱就走了。我心酸啊,原来你神气活现的背后是爹不疼娘不爱,一个人受苦受难。我们大家商量好了,从今以后好好照顾你,要给你家的温暖。”
董小脚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差点就鞠一把辛酸泪。我则听得怒火中烧,死老爹臭老娘,儿子这回真的是差点嗝屁,还以为我跟你们变相要钱吶!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董小脚大概把我愤怒的表情误会成感动,大力拍了拍我肚子,说:“猴子,别这样,咱们都是好兄弟,该为你做的。”我没话说,努力不让胃里的东西被他拍出来。
一碗馄饨二十来个很快被我吃个精光。董小脚收拾了碗筷要出去,我一把拉住他。
“我的霁血呢?”
董小脚楞了楞:“你身上的东西都叫护工收起来了,我帮你去问问。”
一会儿后他回来,手上多了个塑料袋。我翻开来,一串钥匙,一只焦了表皮的钱包,一部变了形的手机。
“没了?”
“没了。”
“没有见过一块石头,别在我腰上的那个?”
董小脚茫然地摇头,我无语问苍天。
“在我这里。”
房门口不是到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我大叫一声,把董小脚下了一跳。
“你鬼叫什么,这是你救命恩人,老大的老爸,就他送你来医院的。”
中年人的脸上依旧是斯文干净的笑。
“大叔,你那个什么,不是在闭关么……?”我突然有些害怕起他洞悉一切的眼神。
他“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董小脚在一边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朝他笑笑:“小麒,我还饿,能不能再要一碗馄饨?”
董小脚一声“任务了解”,转身出去了。
我用两只粽子般的手做抱拳的动作,装腔作势地说:“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他朗然一笑:“举手之劳而已,你这一关算是过了,下一关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轻易化解。”
“啊?还有下一关?”我悚然。
“很难说……你似乎被某种邪物缠上了,连我都参不透,但少不了跟这个有关。”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霁血,“书茂说你不对劲,才把我叫来的。我第一次遇到你,就知道问题出在这个上面。然而这三天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却感觉不出什么异样。”
我伸出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霁血放到腿上,我用露在纱布外的指头轻轻抚摸,感受它的冰凉如水。那丝丝的血色在我的轻抚下似乎又氤氲开来,明艳动人。我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情绪也归于平静。血玉是不祥之物,种种事情或许是和霁血有关联,然而我却有奇怪的肯定。
“它不会伤害我的。”
马大叔叹气:“你自己执迷其中,任何人都帮不了你。”说着把一张名片插到我的指头缝里,“你的体质比较容易通灵,最近还是少去些不干净的地方。如果需要我帮忙,就打上面的电话。”
我看看名片,中国道教协会名誉顾问,马定川。
'自由自在'
霁血 (四)
马定川走后,看我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我知道我一向有女人缘,平时系里不怎么说话的女生都来给我房间里插几朵花表示慰问,不过很抱歉我仍旧没能记住她们的名字。
等病房里空了,天已全黑。护工帮我换了药,服侍我吃过晚饭就跑没了影,我一个人躺在那里,百无聊赖。
这间是特护房,估计就是我爸妈那摞钞票充分利用的结果。房间里电视沙发冰箱微波炉一应俱全,只可惜我动弹不得,也不知是哪个家伙把遥控器搁得老远,于是我只能发呆。
心静下来,才感觉到浑身上下的痛。骨头是酸痛,皮肤是刺痛,刺痛里还有一些痒,极端难受。我睁着眼睛翻来覆去,要么盯着放在枕边的霁血发呆,试图忘记身上的伤痛。
然后我想起了胡小姐。
怎么就没人通知她来看我呢?或者,她是知道的,只是没空来看我?太没义气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在去找她的路上出的事,她也该用她的美色来安慰安慰我这个病患吧?
这样怨天怨地中,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很沉,没有做梦,却被一声叹息惊醒。
病房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窗帘没拉,漏进了一地月光。窗前一个高挑纤瘦的人全身罩在一件雪白的拽地长袍中,背对着我幽幽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泻在肩头,叫月光镀上一层银亮。
空调似乎开的有点过足,我一阵发冷,眼睛死死盯着窗前的地板,倒抽凉气,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发不出声音。
地板上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我摒住呼吸慢慢将视线上移。动了,它动了!缓缓转过来,我猛地就与它四目相接。
妈呀──它看到我了!!我心里尖叫,狠狠闭上眼,慌乱地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却在碰到开关的一剎那叫一只冰凉的手覆住了指尖。
“鬼啊啊啊啊──!!”
我一辈子没叫得那么凄惨过。徒然睁眼,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在我面前放大,我肝胆俱裂,死定了,女鬼来吸我阳气了,我风华正茂就要这样被个女鬼缠死了!
“啊啊啊──”
“啪啪──”
惨叫的尾音结束在两记清脆的耳光声中。我手捂火辣辣的双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柳眉倒竖眼冒红光的那只鬼在我面前抓狂──
“警告你,老子不是鬼!”
“啊──”
“啪!”一记响头。
“你小子再鬼叫鬼叫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女鬼撩起衣摆一脚踏上我的床沿做黑社会老大状,朝我挥了挥它的拳头。
我噤声,因为这条鬼打人的确很疼,这时候我才深刻了解到什么叫人(鬼)为刀俎我为鱼肉。
女鬼似乎很满意我的听话,放下脚整整长袍,略了略微乱的长发,抬头,突然朝我嫣然一笑。
“对不起,吓着你了。”
那一笑,眼波流转,万种风情,我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碎掉了。
我猛地坐起来:“这位姐姐,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说吧,我秦相侯一定帮你完成,让你超度。别的报答就不必了,来世做我老婆吧,谢谢!”
女鬼闻言,缓缓低下头去,双肩微微颤动。
我柔声说:“姐姐不必难过,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吧。”
它猛抬头,漆黑的眼中红光大盛,怒吼一声朝我扑来一脚踹在我脸上。我还没来得及惨叫,两眼抹黑,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