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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注意了一下和高,看见这个小孩穿戴的都是非常好的衣服,但是很瘦很小,和同龄的小孩相比,整整小了一码。坐在教室的最角落,看著前面正在玩的同学们,眼里流出羡慕的目光,却不加入他们。
到底母亲是明星,他长得也很漂亮,皮肤雪白的,眼睛大而亮,嘴唇鲜红,下巴尖尖的,要不是短短的头发,都像小女孩了。
老师走了过去,柔声问和高:“你为什麽不去和小朋友们玩?”
和高看见老师,眼睛惊讶地睁大了一下,但是却很快地垂下头,有些不敢看人的样子,老师又问了几次,和高都不说话,只是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像是在怕什麽。突然旁边一个小胖子指著和高的腿大叫:“老师快看,机器人!”原来他看见了和高腿上的金属材料假肢,他并不知道那是什麽,只想起来了昨日爸爸带他去看的电影,电影里的大反派机器人也是这个样子的。
“是坏人!坏蛋机器人!”小胖子激动的脸通红,一群小朋友都围了过来了,和高惊恐地看著他们,他们惊奇地看著和高,像是在看马戏团里的小猴子。小胖子手叉著要,气势汹汹地问和高:“你怎麽又来地球了?正义战士会把你打倒的!我是正义小队的红色战士!”
“我是黄色!”
“我是白色!”
小朋友都叫了起来,原来看过这个电影的人不少,没看过的也凑热闹喊,一时间教室里乱成一团,和高向墙角缩去,把自己挤成一团,小朋友看他的目光他很熟悉,那种带著厌恶的目光,是他每次去穆家时都能接触到的目光。
小朋友看他这个样子,都欢呼道:“大坏蛋害怕咯~”有人把软软的塑料玩具球向和高砸去,其他人看了,也赶紧去找玩具找东西来消灭这个“坏蛋”。
老师手忙脚乱半天才把他们阻止住。和高紧紧闭著嘴,不看任何人,把耳朵捂著,低垂著头,把自己缩在了一个小小的世界了,外面的一切与他无关。
这是幼儿园的第一天。放学时也是律师来接,律师问他学校好吗,和高点头,却不说话,安静地像一只小兔子。
第二件事与和高的妈妈高绫黎有关。高绫黎搭上一个马来西亚财主後,渐渐放松了对穆家的执著,在过节时都把送和高去穆家的事给忘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高绫黎刚和那个财主从宾馆里出来,一辆轿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轿车里跳出了一个年纪不小了的中年女子,指著高绫黎破口大骂,那个财主一见这个女人,吓得掉头就跑,原来是他的老婆,他起家也全是岳父家的支持,怕老婆怕的厉害。那女人厉害的很,一把抓住也想跑的高绫黎的头发,上去就是一脚,踢在高绫黎的身上,轿车里又跑出几个男人,对高绫黎拳打脚踢,那女人一边骂一边打:“狐狸精!敢勾引我的男人,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高绫黎被打的送进了加护病房,那些八卦小报立即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登了出来,说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在和高的学校里,与和高一个班的学生的家长都跑过来,强烈要求自己家的小孩转班,不然就要转学,他们一脸嫌恶:“那个小孩家里这样,会把我们的孩子也带坏的。”
最後转学的人,是小和高,他转到了一所普通的幼儿园,情况这才好一些。
10
时间过的很快,像是流水一样,哗啦啦地就逝去了。
小班、中班、大班,然後是上小学。
选的是靠和高住的那个公寓比较近的一所公立小学,每日走路十分锺就能到。上小学的第一天依旧是律师来送。
高绫黎自从那次被打,送入医院以後,精神就一直不太正常,伤好了,出院了,再也没有通告来找她,没有通告就意味这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就意味著没有收入。
穆家每个月的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按时地打入帐户上,这笔钱在普通人家是可以过的非常好的,可高绫黎奢侈惯了,她似乎没有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一个明确的了解。她热衷於最新款的手提袋和各式的皮草大衣,她每个月一到月初就急不可耐地去购物。
最後小和高在学校里晕倒了,被送到了医院去,才知道是严重的营养不良。
高绫黎花光了所以本是用来抚养和高的钱,保姆也因为被拖了好久的工资,气走了,家里没有人做饭没有人洗衣,高绫黎成日泡在酒吧欢场中,几乎不回家,根本什麽也不知道。和高把冰箱里所以的东西都吃光了,不论生的熟的,导致拉肚子拉的很严重,可他有不知道该怎麽办不知道要吃什麽药,又饿了两天,终於在体育课的时候倒在了太阳地里。
接到老师的电话的时候,高绫黎还醉醺醺地没有醒来,她模模糊糊地听完後,就把电话给挂了,接著喝酒。
和高又是独自一人在医院醒来,睁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侧头看到的是点滴在细细地滴滴答答地流。
第一次这样的时候,他非常非常的害怕,他想妈妈,於是他喊妈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那时他被冻的发了高烧,喉咙都破掉了。一个人躺著,周围暖气非常的足,突然想上厕所,於是费力地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脚没有了。
那时候还会奇怪,怎麽脚没了,我的脚到哪里去了?现在想想也奇怪,竟然没有感觉到疼,或是那时太小了,疼痛的感觉并不明显清晰,已经被忘了。
和高想:这次是不是另一只脚没有了呢,他费力地举起腿,看见自己的右脚还在,还好好地在腿上,还能动,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出来左手上吊著点滴,其余都是完好的,连手指头都一根不少的。
於是便不害怕了。但他还是不知道为什麽自己手脚都没有再少了,可还是进了医院。
“反正这里暖和。”小和高是这麽想的,他又想起医院会供应饭菜,又高兴起来,他很饿。
童年的时光就是这麽过去的,有一只看不见脚的腿,有了这顿不知下顿的饭。
直到他四年级时,学著自己做些东西来吃,情况才好一些。
可在生长期最重要的时段里,他没有一点营养来补充,整个人根本就没有随著现在早熟的小孩们一起发育起来。初中时,男生几乎都有喉结了,和高还是细细的脖子细细的手腕矮矮的个子,只是脸上多了为了一副因为努力考高中而辛苦的近视眼镜。
因为生理上的缺陷及迟缓,和高非常的害怕与那些健康及健壮的同学交往。他习惯一个人缩在椅子上,不敢看女生发育隆起的胸脯,不敢看男生说话大笑时抖动的喉结及腮下冒出的青青的胡渣。甚至连厕所都不敢去上。他的生殖器官依旧像是被时间遗忘了一般,还是儿童般的淡粉色与短小的尺寸,周围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根毛。总是忘记去医生那里调整假肢的长短,所以和高走路总是一瘸一拐,习惯性地弓著背,做一个不起眼的人。
高中考上了城市里最好的一所公立高中,穆和高没有选择去住校,即使学校理家非常的远,一大早起来坐公车就要坐一个多小时,总是忘记,或是就没有早饭吃,他把在上课时胃部的疼痛都当作了习惯。
污染源 011…015
11
那天从早上起就开始下雨,朦朦胧胧的毛毛细雨,站在衣服上,擦也擦不去,皮肤却有湿答答的令人不舒服的粘黏感,似乎人都要在这奇怪的天气里长出蘑菇来。穆和高撑著伞,站在穆家的大门前,穆家每年都对房子的一个部分给翻新一次,所以即使这个宅子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却看不见陈旧,只有在墙院上默默蔓延的藤蔓,带了一丝沧桑的味道。
抬头,天空也是阴森森的感觉,现在明明还是白天,却已经被乌云所笼罩,一片压抑的黑色,穆和高揉了揉眼睛,眼镜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退後几步,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一阵冷风顺著他的领子吹进了身体里,被冻地打了一个哆嗦,带眼镜的时候手没有拿好,伞又掉了,被风吹了好远,黑色的伞在地方翻滚,穆和高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去追,终於拾到了伞,眼镜上却又都是雨滴,看的世界模糊成一块块凌乱的色块。
十几年下来了,几乎是每个月都被妈妈赶著闹著来穆家,她已经不求去当什麽二少夫人,只怕穆家把他们母子俩忘记,还有就是希望穆家能看在自己的儿子成绩还算不错的份上,以後能让和高去穆家的公司工作。
所以对和高来说,去穆家已经成了例行公事,和高本身就不爱说话,比植物还要安静还要无害,所以倒也没有人来为难他,除了有时会被穆老爷的冷眼扫过,但也习惯了。
习惯了就没什麽了。
突然身後传来汽车尖锐的喇叭声,一道强光射了过来,穆和高拿著伞踉跄著躲到了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