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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赤炎熙一边淡然回答,一边将外衣穿好。
    “……”朱蛊看着赤炎熙将身体慢慢用衣服重新遮掩,可是刚刚看到的颈脖间和身上的点点痕迹却让他十分在意。
    “你看什么?”
    “呃……没有!”朱蛊低下了头,“主子要是没事,属下先出去了!”
    “恩!”
    赤炎熙眼看朱蛊走出门外,将门关上,这才低下头重审身体的红印。
    已经第三天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然消退,而那些吻迹的停留,让他的脑袋里不断地回放着那夜的激情!
    那日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传唤过朱凛。
    心里有了一个无法抹平的疙瘩。
    不是感到恶心,也不是感到讨厌,愤恨,而是莫名的,冷了——
    那天醒来,那段记忆涌进脑海,心底就开始不断地下沉,一股凉意冲斥了全身!
    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很不舍!很不想他改变的东西,改变了!
    因为变了,所以惊恐,害怕,彷徨……
    不敢再靠近,不能再靠近……
    好像背叛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好像犯下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然后,心冷了!很冷很冷!几乎,冰封住了身体,找不到温暖的出口了!
    可是,可是!自己是很明白的!
    那天夜里,是真的没有办法!自己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而朱凛,朱凛他是为了救自己的!更何况,是自己许可的……
    也就因为如此,才更不对劲了!
    说不上来……
    心沉到了谷底……
    凉极了……
    愧疚感不断地袭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
    ……
    ……
    “主子!还是让属下扶您吧!”朱蛊在一边看的焦急。
    赤炎熙撑着床柱愣是要自己走,可是腿摔断的他又怎么可能用一只腿行走!
    他执意前行,两边的朱奴看着都捏一把冷汗!
    移动的极慢,可是受伤的腿一落地就是一个踉跄的前倾。朱凛迅速冲到前面去扶住了他。
    赤炎熙稳稳落入了身前的怀抱,有几分的停滞,很快他就将朱凛推到一边。
    “不用你扶!”冷冷的四个字,让朱凛愣住了。
    赤炎熙停在中间,汗已渗在额头上,眼里闪过的是怒气和不耐。
    “朱蛊!”
    “属下在!”
    “扶我下去!”
    “呃……是!”朱蛊顿了顿,看了眼身边的朱凛。随后立即上前扶住了赤炎熙,缓缓向外走去。
    朱奴们紧跟其后,独留朱凛一人孤单留后,低着头,双手紧握,眼中是些许的悲哀和无奈,隐忍着……
    赤炎熙好不容易被朱蛊扶上了马车,临下车前,朱蛊试探性问道。
    “主子,要不要让朱凛上来陪您?”
    “我是小孩么?坐个马车还要人陪?”赤炎熙冷然答道。
    “自然不是!只是您如今有伤在身,有人在一边照顾还是方便一些!”
    “不必了!”
    “是……”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赤炎熙见他眉头蹙着,欲言又止。
    “属下在想,朱凛是不是冒犯了您?”
    赤炎熙心莫名一窒,冷冷看着他,“何出此言?”
    “因为主子您自将朱凛封为您的贴身侍卫,便是无论在哪,干些什么都是将他带在身边的,而今……刚刚甚至不让他扶您……属下,不解……”
    “你想多了……”
    “……”
    “你出去吧!”
    “是!”朱蛊答应着,便下了马车。而朱凛却正站在马车前。
    朱蛊看着朱凛愣了愣,随后走到一边拍了拍他的肩,便离去了。
    朱凛遥望着眼前的马车!
    许久……
    ……
    ……
第29章
赤烈匆匆的往芙亭轩走去,到了门前,忽视周遭朱奴的行礼,径直的推开房门,跨槛而入。
    “参见宗主!”屋内的朱奴见了他立刻跪下行礼。
    赤烈挥了挥手作罢,沉颜的走到了床边。
    “爹!”赤炎熙淡然的喊了声。
    “恩!”
    “下官见过国监大人!”床边一位老者也鞠身行了礼。
    “张太医不必多礼,犬子的腿伤如何?”
    “国监大人可以放心!世子大人的腿伤恢复得很好,摔断的骨头也长得很快!不出一个月,世子大人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
    “恩!辛苦了!来人!送张太医回宫!”
    “下官先行告退!”
    待御医出去之后,赤烈才坐在了床边。
    “你出去找个东西,还能摔下山谷?这是办的是什么事?”赤烈严肃的对着儿子责骂道,语气里却是装满了关心。
    “孩儿是为了帮月影庄主采龙兖草!”
    “龙兖草?”赤烈皱起眉头,想到那草向来是生长在高山陡峭的山地,这才消解了疑惑,但很快又蹙起眉,“那草确实不容易采摘,不过你为了采摘居然能身坠悬崖,说明你还是功力不够,资质太浅!应该更加勤于练习才是!”
    “是……”对于父亲的严厉,赤炎熙只是歪过头,淡然的应了声。
    赤烈看着儿子许久,才坐起身,“你说是帮溪烨的忙,最后将草如何了?”
    “遣人送去了!”
    “恩!这些日子,就好生养着罢,尽快让腿长好,才能好好练功!”
    “哦……”
    赤烈看着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虽是不满,最终也只能叹了口气,迈步正打算离去,赤炎熙淡淡地说了声,“孩儿在江东,碰到了润熙!”
    赤烈身形一顿,许久淡声道,“是么?他过得……如何?”背对的身影,此刻看来,莫名的变得沉重起来。
    “很好!”
    “是么……”轻声回答,惘如叹息一般,“他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没有感情的言语,丝毫不曾参杂着对于自己弟弟的不舍!
    “……”赤烈沉默片刻,才迈步而去了,走出了门口,才发现朱凛正站在门边守着。
    他皱起眉,眼睛闪过一丝疑惑,回想着刚刚房里也有几个朱奴在伺候,朱凛怎会在外面守门?
    轻轻扫了他一眼,只是停了一会,也就离开了!
    毕竟,儿子属下的事,自己也没必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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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伤的日子是无聊的,赤炎熙几乎天天躺坐在床上,有时会去花园里散散步,可是冬季的园子实在没有美景可言,于是更多时候便只能独自在床上发着呆。
    这样的日子并不惬意,也不轻松。因为白天是无所事事,夜里却是梦魇成灾,无法入眠。
    朱凛被安排在门外守着,从回到京城到现在,就再也没有传唤过他,房里进入最多的就是朱蛊。其实躺坐的时候,稍稍弯些腰,就能看见门口那个笔直挺立的人影,可是只要一看到,心就莫名的冷却了。
    偶尔会在床上处理些要紧的公务,皇上送来的补品是吃也吃不完,这样的日子越长,心里就越是空。大脑变得混沌,连想什么都不想清楚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总算是可以不要人搀扶的走下床,虽然走起路来还是有些颠簸,但总不至于无法行动了。
    于是便不再修养,而是过起忙碌的日子来。
    自从赤烈诏告天下立了自己做少主,国监的事物基本上就全权由自己承担了,而赤烈则是更多的进宫伴皇帝处理民事。
    养伤的日子,出行的日子,府中,朝中已经堆积了太多的琐事。于是就在伤刚刚好的这段日子,赤炎熙几乎是天天泡在了书房,将几个月积攒下来公务一一给批审处理,才让空虚的身心变得有一丝清醒。
    日子流水般的过去,很快又是一年除夕将要来临。
    整个璞京又开始繁忙起节日,刚刚解决完的众多公务又被过节的种种琐事给代替了,府里开始焦头烂额的张罗起今年的除夕。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赤炎熙审完最后一张礼单,总算将今年的公务全部处理完毕。
    侧过脸看向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渐没的夕阳余晖洒在昨日刚积下的白雪上,泛着金色的光芒,看着发着暖光的雪,脑海就忽闪起来,闪出一个陌生的画面,那是一个夜晚,也是下着雪,两旁都是树,身旁是以身着白衣的人……
    那个白衣人,最近不止在梦里出现,还频繁的闪进自己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