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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令官从门口趋进,跪下。
“吩咐下去,三军将士准备,今日午后出兵,不得有误。”司华木无表情地道。
“是!”传令官下去了。
“不。”悠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宫女和御医们按住,“你不能这么做!”
司华控制着自己不再回头看悠,他涩涩地道:“甚至在前一刻,我还在想,如果你能够对我说你爱我的话,我就取消此次出征,可是你太过分了!”
“我……”悠犹豫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我……爱你。”
司华的心狠狠地揪起来了:“你……撒谎。”他倏然狂乱地大叫,“你在撒谎!”
悠抿了抿颤抖不已的唇,用力一咬,脸色又平静了下来,用傲然的目光望着司华,淡淡地,宛如在诉说一件不关己的事:“我的手也许就这样废了,这一辈子都好不了,既然你一点都不在乎,那你就走吧,走得越快越好。”
司华转过身,用无奈而怨恨的目光投向悠:“你真狠!”
悠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他垂下了眼帘:“你何尝不是如此。”
司华走近了悠,挥开了宫女和御医,紧紧将悠搂在怀里,托起他受伤的手,喃喃地道:“我不想离开你,我一时一刻也不愿离开你。”
越过司华的肩膀,悠看见了映在镜中的自己的容颜,如此地冷漠,如此地苍白,模模糊糊地,宛如没有生命的雕像般。
“我要带你一起去。”司华毅然地抱起了悠,“带你一起上沙场,我要你亲眼看到我对朱雀的惩罚。”
* * * * *
躺在营帐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可是远远地,仍然听见了战场上战马的嘶鸣,将士的呐喊,还有悲伧的号角声长长地回荡着,搅得悠胸口一阵阵翻腾,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战争终于开始了。当司华跨上战马的时候,悠想过,如果他能够跪下来求司华,司华是不是就会回过头来?是不是?可是他不能。这是另一场战争,他与司华之间的战争,他不能输。
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未来,可是眼中的轮转却是一片模糊,只有血,浓浓的血色淹没了命运的丝絮。
隐隐地,风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哀号,被风声撕得支离破碎,但仍然刺耳,把悠的心揪了起来。心口好痛,不停地咳着,嘴角边渗出了一丝血,他倦倦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扶起了他,温柔地为他拭去嘴角边的血。冰冷的金属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传入鼻中,悠勉强睁开了眼睛。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司华还披着一袭铠甲,甲片上溅着斑斑的血迹。他用关切的目光望着悠,手中端着一碗药:“下人说你刚刚又咳得厉害,来,快把药喝下去。”
悠颤着手,无言地接过药碗,却用力地砸到地上。碗碎了,药汁四溅,苦涩的味道弥漫在营帐内。
司华的身体陡然僵硬,他沉默着,呼吸越来越沉重。
悠只是无言,两眼默然平视前方。
司华被悠眼中的冷傲激怒了。他一把抱起悠,走出营帐,厉声喝令将士:“去,把今天的战俘拉过来。”
“是,陛下。”将士领命而去。
帐外,风卷着沙,在战旗间翻滚而过,尘土飞扬中,战旗猎猎作响。风之刃夹着沙之尘蹭过悠的肌肤,隐隐生疼。从司华怀中挣脱,摇晃了几下,站稳,悠眯着眼眺望。青黛色的远山外,残阳如血,浓得欲滴,映着一天的苍风,映着一地的黄沙,在风间、在沙间,掺上了血的颜色,萧索而凄迷。
战俘被带上来了,百来号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朱雀根本就不是我青龙的敌手。”司华别有用意地看了悠一眼,傲然道,“今天,首战告捷,我要用战俘的血来祭神,祈祷我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悠的心口越来越疼了,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伸手揪住自己的领口,拼命地摇着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华木无表情地举起了手。
“悠,你看清楚,这些人为你而死,这些血为你而流,这是,你不爱我的代价。”
刀光一闪,人头齐齐落地。血溅出,刹时染红了黄沙。血色黄沙融于血色夕阳中,那天、那地,原来却是如此地红艳,令人惊觫。
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到悠的脚下,悠动作迟缓地蹲下身,想拾起那颗头颅,可是折断的右手刚刚触到那头颅,便有一种碎裂般的痛传来,痛得刻入了骨头,痛得涌入了血液,让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战栗了起来。
“别去碰那脏东西。”司华拽起了悠。
悠扶着司华的手臂,用茫然的目光看着司华,似乎支撑不住,身体慢慢地下滑,终于跪倒在司华的面前。
司华俯下身,捧起悠的脸,在悠的耳边轻语:“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不爱你,这一点,无论是你还是我,都非常清楚。”悠虚脱般的声音恍如梦幻,“可是,我愿意发誓,以黎羽之名对天发誓,我……不会离开你,一生一世,留在你的身边,做你的人,直到我生命的终结为止。……够了吗?停止吧,我已经累了……累了。”
夕阳坠下远山,敛尽了最后一缕光。暮色沉沉中,溅血的黄沙也已在眼中淡漠。当司华吻上悠时,只有那浓浓的血腥味,依旧鲜明。
第十二章 ? 墨玉
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中,耳畔始终响着纷乱交迭的马蹄声,像一支单调而沉重的曲子,不停地敲打在悠的心上。
大军班师,进了都城,喧杂的声音更大了。悠难耐地皱起了眉头,虚弱地喘息着。身边的侍女看出了端倪,忙下车小声地禀报了司华。
司华沉吟了片刻,命各路军士先行回营,自己领着悠向皇宫而去。
到了青龙宫正门,房宿、心塑两位长老率领众臣接驾。
司华衿然笑了,扶着悠下了车,便要进去。
“陛下请止步。”两位长老上前拦住了司华。
“什么事?”
心宿长老犹豫了一下,跪下,压低嗓音道:“陛下,此乃皇宫正门,为皇族贵胄、文武众臣及各国使节进出皇宫的堂堂之道。陛下的……男宠似乎不宜于此处进宫,否则,臣恐陛下会遭人非议。”
“放肆!”司华勃然大怒,脸色一片铁青。
“臣不敢,请陛下三思。”
“你……”司华按住了挎于腰间的剑。
“我累了……”悠无意识地抓住司华的手臂,迷迷糊糊地道:“好累……”话音未落,便一头昏倒在司华的怀中。
司华大惊,顾不上发怒,抱着悠径直进了皇宫,留下众臣面面相觑。
* * * * *
侍女将药碗撤下去后,司华摸了摸悠的额头,舒了一口气:“总算退烧了。是我欠考虑了,让你一留念颠簸的。”他的手指沿着悠的脸颊滑下,“看,病了这么多天,人都瘦了一圈。”
悠卧在榻上,半闭着眼,毫不理会。
司华自顾自地笑道:“作为补偿,我要送你一件礼物。”他从旁边的内侍手中接过一个沉香木匣,从中取出一串墨绿的玉珠,戴到悠的手腕上:“来,看看喜不喜欢,这是用绝佳的冰玉翡翠琢成的,很适合你的。”
九颗大小相同的玉珠,用乌金绞成的细索联成一串,末端系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锁结。清澈细腻的玉质,带着温润的触感。墨绿得近乎玄黑的色泽古朴而华贵,婉转的流动着幽深的冷光。每一颗珠子中间都隐含着一道龙形的纹理,随着珠光的闪动而若伏若现,宛如翔于天际的青龙,在云雾之间盘桓而舞。
悠抽回手,咬了咬下唇,忽然伸手去扯腕上的玉珠串。司华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他的双腕:“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手还没有好,不要乱动,你怎么老是忘了。”
“不想要。”悠冷然道。
“不行。”司华眯着眼睛道,“珠索乃乌金所制,你是扯不断的。除了我;没有人能打开这串玉珠,你还是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那我就把自己的手切下来!”悠的声音如浸寒泉。
司华微微一笑:‘别说傻话了。”他毫不费力的单手擒住悠的双腕,另一只手爱溺地摩挲着悠的长发,用温柔的语调道,“这串玉珠是我母后留下的遗物,说是要送给我的妻子的。悠,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意。”
“我不明白。”悠侧过头,回避司华炙热如火的视线。
“你别忘了,你曾经发过誓,要一生一世留在我的身边。”
“留在你身边,仅此而已。其余的,我什么都没有承诺过。”
司华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