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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谢天麟是什么?
我不是让你不说这个!杨帆在心中怒吼,「你知道……嗯……小白兔,那起车祸……」他结结巴巴地措词,考虑着如何才能使话题毫不突兀地转移到那个黑社会身上。
「保险公司赔了,是吗?」华安琪转向杨帆,愉快地问。
「哦。对,是的。你帮了忙,是吗?谢谢。不过我想问的是……」杨帆有些尴尬地道。
「那么你的胳膊好些了吗?」女孩关切地道。
「当然,好极了。我想说的是关于人证的事。」杨帆匆忙地道,谨防对方再次岔开话题,「其实我们想请你帮忙,你知道,我们需要谢天麟的证词,你能找到他,是吗?」
「我帮不了你们。」华安琪的面色阴沉了一下,「我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自从他离开医院。」她说,因为自己某些纠结的情绪而烦恼,但更多的是因为对单飞的反感,「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说什么?」单飞迷茫而又紧张,「什么住院?谢天麟怎么了?」他焦急地追问道,心头就像有一把火在烧!「他没有受伤啊!」
「他休克了,因为头痛。」华安琪几乎是仇恨地看着他,「你对他做了什么?!」再一次地,她问道。
单飞闭上了眼睛。他的一部分瘫痪了,根本无法正常运作。他听不到谢天麟住院之外的任何一个词。
真是个该死的混蛋!他诅咒自己。
但这不能使他感觉好上哪怕是一点!把头靠在手中的酒瓶子上,单飞汲取着那点冰凉,难过得无法言语。
脑震荡后遗症,在谢天麟情绪激动的时候他会发作。
你他妈的干得真不错!单飞对自己说。
「他现在是在家里么?」在错过了不知道多少苛责之后,他沉声问,发现肩头停留着杨帆的手。
「你还想怎么样?」本能地带着敌意。单飞的异样令华安琪惊异不已,她没想过自己居然能见到这个可恶的男人如此沮丧、不安和痛苦,而且是……因为谢天麟,他几乎就是在关心谢天麟。不,她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阿飞!」杨帆紧张地道,抓紧了单飞的肩膀。不,老天!不行!
「我有事先走。」单飞蓦地站起身,「别拦我。」他先一步对同伴道,阴沉而强硬。他的思维精简到了一线——那个苍白的,精致的面孔。只有他,只有他!
「你别傻了!」杨帆随之站起身来,「想想看,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让我在憋死之前能够呼吸!」单飞无法控制地叫了起来,「我不能再等了!」他努力地摆脱这伙伴的箝制。
「至少他还没死,」杨帆压低声音道:「你也不应该!」
单飞深深地吸气。他得让什么填满他的身体,而不是心痛、内疚和疯狂的思念。
干脆杀了他吧!
「嘿,当心!」
提醒单飞自己正挡在路中央的,是酒瓶叮当的碰撞声。
他几乎有些麻木地转过身,看着被自己碰掉的酒瓶、酒杯跌落在地上,甚至都说不出一句「抱歉」。
「对不起。」杨帆忙抢过来,抱歉地道:「算我的。」
「看好你的朋友……单SIR?杨SIR?」服务生抬头看到自己熟识的面孔时,吃了一惊,「单SIR怎么了?」
「一点意外……」杨帆含糊地解释道。
「那张桌子怎么坐了人?」麻木得像个死人一样的单飞忽然插嘴道,声音沙哑而急切,无法抑制地颤抖,跟随着渐次急促的呼吸一同展现了出来,「那不是……有人包下的吗?」
「噢,是这样。」服务生转头看了一眼,「那位客人已经退掉了那张桌子,就在今天下午。」
「他退掉了?!」单飞的身子一震,紧盯着服务生,就像是他会掐死他,如果他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他……自己?」
「对。」有点莫名其妙,服务生求助地看向杨帆。「连押金和藏酒都不要了,老板赚了。」
「那不可能!」疯狂逐散了最后一丝理智,空虚和恐惧迅速占领了整个身体,单飞低声咆哮道:「不可能!」
「阿飞!」在他能够做出什么来之前,杨帆拉住了这个神不守舍的员警,「麻烦你。」他对惊讶中的服务生道,示意他离开。然后,他拉过单飞,强令他坐下,「看一看多少人在!」
比他想像的要简单得多,去制住单飞。杨帆这一次是真的怕了——单飞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就像一个婴儿。
茫然而且空洞的表情,浮现在往日生机勃勃的面孔上,黑亮的眼睛黯淡无光。单飞的视线失去了焦点。
那里对他们两个来讲,都有着非凡的意义。他们从这里开始,在这里沦陷。
在谢天麟跟谢擎正面对抗的时候,都不肯放弃的地方。
那么,他想……他怎么想?
「阿飞!」杨帆真的后悔了。他已经在心里把自己掐死一百多次,而且因为忙于此事,根本无法顾及对面那个已经看傻了的小白兔。「我送你回家?阿飞……阿飞!」
「……我想去趟洗手间。」单飞轻声道,微闭着眼睛,「让我一个人……请。」
不知怎地,杨帆的眼眶一下就热了。
只是那么平淡的一句话,而已,他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
「他怎么了?」看着隐没在走廊里的单飞的背影,华安琪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惊奇得甚至忘记了反感。
杨帆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让我给你解释?那可是个机密的案子,会影响到……很多,我们的前途……你明白吗?」
华安琪摇了摇头。
「很好,我也不明白。」杨帆看起来算是满意自己的解释——能指望他做什么?全乱了!蠢蠢蠢蠢蠢,这是他能够想起来的全部辞汇,而且应用于自己。
这是在他听到那声枪响之前。
他听到了枪响,从洗手间!
确实该死的蠢!
他跳了起来,飞向洗手间,几乎是飞!
有人跟他擦肩而过,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抓住这个飞快逃离的男人,但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他没做千分之一秒的停留,而是直扑进半敞着的男子盥洗室。他所想知道的全部就是——单飞还活着吗?
☆☆☆☆☆☆☆☆☆
即将丧失神志,他马上就会。
已经开始混沌,单飞分不清自己是在直立,还是真如感官所告诉他的这样前后摇晃,他只是紧抓着个什么,盥洗台,是吗?食指落在扳机上,他在想是不是该拿出来?因为他已经快控制不了肌肉的曲张,而且现在无法判断枪口到底对准了什么。
他似乎听到了非常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呼唤他。
「乙醚。」他口齿不清地说,然后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您可以放心,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麻醉剂的效力可能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消退,届时他就会醒过来了。不过,单先生左肩上的伤就有点麻烦……」
「会怎么样?!」
「单夫人你不用太紧张,令郎的身体基础很好,如果能静下心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又肯多花点时间来做复原的话,是可以恢复到之前的状态的。只是留心,不要让他再受伤。」
「……麻烦你了,齐医生。我送你出去。」
又回到医院了。
在单飞睁开眼睛之前,听到的就不是一段令人开心的对话。
他感觉得到,肩膀上包扎得越发紧密了,就像……木乃伊?
该死的,这一次又要躺多久?他……不,他不能等了。他必须立刻见到谢天麟!
令人颤抖的寒意和尖锐的痛楚切割着他的身体,还有心灵。他得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才能克制住近乎痉挛的颤抖。
「小飞,你醒了,是吗?」她再也不能够忍耐下去了!「你现在还有半个小时,在内部调查组过来问你为什么在公共场合开枪之前,把整件事告诉我,」
他居然会一再将自己置入危险境地,只不过是在她一眨眼的工夫,而且很显然他打算就这么干下去!
永远都别期望能够唬弄她!这就是一位警司老妈的好处!单飞张开眼睛。「老妈,」他说,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难辨,「我……在洗手间,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从哪儿钻出来的,他企图迷晕我。所以我拔枪示警。」声音平淡无味,单飞干巴巴地说。
「你在洗手间!」单郑芳芳厉声道:「那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外衣的纤维挂在隔壁的酒架上?!你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