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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这一刻,燕南飞有些心软,他并不希望父子在挑明这敏感事情以后反睦成仇,本质里他还是希望和平解决,大家像以前一起生活就好。燕南飞悄悄打量神情认真的山民小子,再次确信这就是他亦兄亦友的堂哥燕十六,毕竟是他儿时的偶像,那时候爱使坏的堂兄,爱反抗的堂兄,面对长辈过分无理的责罚总会跳出来,带着这样严肃刚毅的神情扛下家法,倔强地与家长们较劲。不管是申张己见还是袒护大家,那时候的燕十六在燕南飞的眼中就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巍峨庄重,可靠得不得了。他记得连性格严谨的来哥都服了这辈分较小的兄弟,总是说……除非手把硬道理,不然少去跟燕十六磕碰。
总之这是他最崇拜的人,他由衷的希望大哥过得好。
清了清嗓子,燕南飞终于还是开腔,试图驱散这尴尬的气氛:“够啦,都冷静点,这感情事能出错当然是大家都有份,谁都别往身上独揽。”
“叔叔说得没错。”
燕裘淡淡地接上一句,整段话味道就变了,这本来是打圆场的话,现在完完全全变成一只刺球。
水牛蹙了蹙眉头,不等燕南飞反应过来,就应:“球球,你还是清楚明白回答我吧,拐弯抹角地要我瞎猜,这事就没完没了了。”
燕裘动作稍顿,脸上冷笑渐渐掺入一丝凄凉意味,自嘲道:“是呀,直来直往……我怎么这样傻呢?自以为能改变你,果然是……想的太美了。”
“球球?”水牛担忧地轻唤宝贝儿子。
“没错。”
“什么?”
“这的确不怪谁,也别侮辱我的爸爸,他从不知道我喜欢他,从来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闷着脑袋想怎么样让他爱上我。”说到这,燕裘又看了看有些慌乱的吴水牛,眼角余光睨见阮元沛毫不掩饰的担心,燕裘感觉心已经被荆棘绞碎,麻木了,语中透出浓重酸气:“反正他是个好爸爸,他不敢挑战道德的底线,他不敢接受我。”
儿子的话依旧犀利,水牛禁不住扪心自问,他是因为不敢所以才拒绝球球吗?但他实在得不到答案,在他的观念里儿子是儿子,恋爱是恋爱,为什么可以放在一起呢?
水牛想了想,才慎重地回答:“球球,爸爸从来不会想有什么不敢做,只会想有什么不可以做。”
“我就不可以?!!!”燕裘语调怆然,高声质问:“为什么?!因为是父子?我们不是,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一点点也没有,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我?!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吝于给予,却坚决否定我?!”
吴水牛抿抿唇,眼眸子不自觉溜向身侧,大夫人颀长的身躯直立,感觉可以遮风挡雨,很可靠。
这已经足够了,知道身边还有人支撑,就是最好的鼓励。吴水牛一直这么认为,即使还是燕十六的时候,他总是很庆幸有一帮可靠的队员,现在他身边的可是八年合作的搭档阮元沛,他的大夫人,他相信即使自己倒下,还有大夫人撑着,那么前路有什么可怕呢?
水牛掐着眉心,进入他极少表现的思考状态,努力积攒脑海里少得可怜的爱情知识。
燕南飞大概感觉气氛不对,正要开口,一只大掌擦过鼻尖挡在他的眼前,他用冷眼剐杀这人,语气更冷:“干什么?”
阮元沛淡笑,背后春花朵朵开:“燕先生,少年人的事情由少年人解决,如果你感到无聊,我们可以去练练,把另一只眼睛也上个烟薰妆,好更像国宝。”
燕南飞抽一口大气,张嘴就吼:“去你妈的,你瞧不起单边黑轮的国宝呀!”
阮元沛的笑容就像老旧电视机信号接收不良似地,一抽一抽的,他暗忖:果然是一家人,咆哮功不让马教主。
这厢水牛总算思考完毕,他一把抓起儿子的手:“走,我们上厕所。”
燕南飞跌了一跤,阮元沛倒是淡定……他见识过了。
二人匆匆走进洗手间关上门,然后就是默默对凝,这高级循环带自动清洗系统的马桶和豪华卫浴设施根本引不起他们的注意。
燕裘在等待判他死刑的斩刀放下来,吴水牛则蓄气准备放绝杀,少年俩呼吸声急促,手心冒汗。
终于,吴水牛犹如高手收功似地,深吸一口气,呼吸血压心跳什么的就见平稳了。他抿了抿唇,话还是憋不住:“球球,这种事毕竟严肃,应该小心斟酌用词,讲得文艺一点,赚人热泪一点,但你爸实在不是搞这专业的,那就想什么说什么吧,你,现在向我表白。”
“……”燕裘微怔,立即明白这人要干什么,性子也上来了:“不!”
“为什么?!”
“因为你会拒绝我。”
“我……”对着儿子,脏话就吐不出来了,水牛恨得直蹦达,嚷嚷:“哎,就别拖拉了,球球,我只能当爸爸,这辈子也只能当这个了。我们今天说清楚!如果你非男人不可,那什么传宗接代什么脸面的,你可以当那是放屁,只要你找个好人,老爸祝福你们。”
“为什么你就不可以?!”
燕裘也急了,一拳捶在门板上,哐的一声响,水牛替他肉痛。
“手痛不?!”
燕裘甩开伸过来关心他的手,气得牙关格格打抖:“你回答我,为什么不行,什么父子,你现在只是吴水牛,这根本不成问题,而且你也不反对我的性向了,为什么不试试接受我?!”
“因为我是你爸爸呀!”
“说了你不是!”
在一来二去的嚷嚷中,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再次默默对凝。
最后,水牛颊边肌肉微微抖动两下,话终于吐出口:“我……只能当你的爸爸,只有这个了。”
“……”
“球球,我们像以前一样过生活吧。”
燕裘扶额失笑,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般,呵呵笑着。
“怎么可能,不行了,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在一起会更糟糕,我长大了,我不是那个单纯的球球了,好吧……吴水牛,我爱你。你拒绝我吧。”
水牛愣了愣,虽然不安,但就是他要求的,无论如何也退怯不得,于是抿抿唇,回答:“我拒绝。”
干脆利落的答复,燕裘合起眼睛出了口长气,立即转身往门外走。
“上哪?”水牛觉得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应该再谈谈。
燕裘未回身,只是扭动锁把的动作顿住,他回答:“回燕家。”
“啊?!靠啊,那不是个好地方!”
燕裘一咬牙,冷哼:“比这里好。”
话罢,推门而出。
水牛紧跟:“嘿,清醒一点,不要闹别扭。”
然而燕裘根本不回应,他径直走到燕南飞身前,斩钉截铁地说:“叔叔,我跟你回燕家。”
阮元沛吓了一跳,燕南飞也愕然,可是这一切很快就过去,燕南飞点头,为侄子的理智决择感到欣慰。
“能想通就好。”
“燕裘!”水牛真的生气了,要不是阮元沛拉住他,他就要冲上去跟燕南飞干一架,谁叫这小子胆敢拐他儿子?!
燕裘看一眼那搂在一起的二人,唇角
勾起一抹冷笑,毅然扭过脚步往外走。
“你也走吧,他现在不适合谈话。”阮元沛一边困住不断挣扎的小兽,一边对燕南飞说。
大概是吴水牛的模样太过狰狞,燕南飞本来就打心底里对这位哥哥就有一股敬畏感,竟然真的乖乖离开,还很礼貌地带上门,完全忘记之前他还将阮元沛列入重点防备对象。
“放开我,球球要干傻事,得阻止。”水牛挣扎着,可是阮元沛在体格上占优,而且有一手带伤,水牛根本不敢放开动作狠干,投鼠忌器呀。
阮元沛轻叹,单手把人扣进沙发里,压住:“回答我,你17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水牛直勾勾地看进阮元沛眼里,这时候却莫明地不好意思了,不设防便直接回答:“啊,跟阿桃私奔去造人。”
阮元沛唇角抽了抽,重叹:“那你为什么不让燕裘去闯闯呢?”
“他没有想清楚!”水牛反驳。
阮元沛安静地注视着吴水牛,直至这小子脸上浮起两朵红云,他倒是挺新奇这小子会感到尴尬……虽然这个傻爸爸护犊的自私行为,的确值得脸红了。
水牛当时想——大人人体温怎么这样高,都能薰着人了。靠,脸红个毛呀!
就在二人同沙发异梦的时候,他们的思维奇怪地扭曲,却又在某一点接合。
“好了,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