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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脚步踉跄一下,呆立当场,竟然连该发作都忘了。
古纬廷一气呵成地完成这些动作,表情是无比的痛快;他披着自己的外套,以傲慢张狂的姿态开口——即使外套下的躯体是未着寸缕的,「我一时无聊才留下来过夜,你不要以为我有兴趣陪你!不过,要说是嫖你的话就没错了……」
卡尔倏地张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只见古纬廷笔直地向衣橱走去,穿回湿淋淋的衣裤,对他轻蔑地一笑。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嫖妓,尤其是嫖最低下的流莺,要给现金!他们没有银行户头可以存取支票!」古纬廷站出三七步,挑衅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忧伤的胜利感,「昨晚是我嫖你,不是你嫖我,明白了吗?想见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是拉皮条的!」
最后一句话在古纬廷的脑海里形成了刺耳的回音,久久萦绕不去。
他在做什么?伤害对方,还是逞强?
卡尔裸身站在原处,让飞扬的纸片像雪花般从宽大的肩背上滑落,眼神由难以置信逐渐转变为悲伤和愤怒,他伸手拂去还黏连在身上的纸片,语气抑郁而森冷,「……你在玩火。」
「一夜情本来就和玩火没有两样。」古纬廷故作轻松地说,手指已经放到门把上,晶莹的水珠从腕间一滴一滴地渗下,彷佛永远干不了似的。
「真正玩一夜情的人不会把对方当成流莺或男妓。我会记得你,我的小狐狸。」卡尔重重地下了结语。
古纬廷暗自哆嗦了一下,径自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卡尔蓦地跌坐在床边,被打击和羞辱的心情难以排解,他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拿起那根被水浸透的、古纬廷曾经含在嘴里的香烟,放进两片嘴唇中间开始夹吮,似乎想从冰冷潮湿的触感中寻找一丝属于小狐狸的余温。
第二章
当天中午,卡尔没有出席家族会议。
「你太过份了,卡尔!你害我从头到尾都在欠身赔罪,鞠躬鞠得腰都快断了!」洛少麒不平地向他抗议。
「少废话,反正你平常也缺乏运动。」卡尔不耐烦地回嘴,手指兀自把玩着已经干透皱缩的纸烟。
洛少麒朝他手上望了一眼,随即像没事人似的顺口念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卡尔是不抽烟的,而那只狐狸是老烟枪……洛少麒暗自思量着。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你胡说什么?」痛脚被踩,卡尔霍地起身,目露凶光,表情像要杀人。
「没什么,念唐诗啊!反正我平常也缺乏文化。」洛少麒吊儿郎当地耸耸肩,不过他倒是很识相地闭嘴了,没再继续念下去。
「一个医学和文学的双博士缺乏文化?」卡尔不屑地回道。
「很不可思议吧?就像一个完美的男人缺乏性爱一样地不可思议,可是它确实发生了!」洛少麒朝他眨眨眼睛。
「收敛一点,小麒!我没有缺乏性爱,只是不再热情。」
「自从你救了那只狐狸以后就不再叫人陪你睡觉了……难道他把你给阉了不成?」
卡尔忍耐着想把这个玩世不恭的表弟掐死的冲动,费力按下抽搐着的指尖,「他将会后悔没做到这件事。」
「你是说……要是再让你抓到他,你要把他弄死在床上?」洛少麒扬起眉梢,仰头吹了两声口哨,「呼呼!表哥,你恋爱了!」
「我被羞辱了!」卡尔恨恨地说。
「我是在称赞你身强体壮耶!」眼看情况不对,洛少麒连忙缓颊。
「羞辱我的人不是你。」
「难道是那只小狐狸?」
卡尔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变得有点阴沉。
「他引诱你上床?」洛少麒问。
他沉默了。
「你们过了一个热情、尽兴、完美而性感的夜晚。」
……还是不说话。
「你要求再和他见面,甚至做进一步的交往?」
卡尔不甘心地抿抿嘴唇,洛少麒几乎可以听见他咬磨牙齿的声音。
「他让你以为他接受你了……」
有那么一瞬间,的确是的,他想。
「结果他哈哈大笑,嘲讽你的天真,践踏你的情意,把你的告白当成世上最大的笑话,然后拂袖而去?」
卡尔终于出声了,「你不应该去当医生,你应该去当摆摊算命的,我的好表弟!」
「你被甩了,卡尔!」洛少麒望着他,眼中充满无限同情。
「我被羞辱了!」卡尔加重语气重述,两眼发红。
「的确。如果是用这种方式分手的话……」洛少麒顺顺长发,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他以前常用这种手段玩弄别人的感情?」卡尔以怀疑的语气问道。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那个人和我的纯情表哥关在同一个房间里长达几个小时,你又这么气鼓鼓的,不是被玩弄后抛弃还会是什么?」洛少麒轻松地说。「至于风评嘛!我只知道很多人宣称和那只狐狸上过床;对此他一向沉默以对,不否认,也不承认。所以关于这方面,我所知不多。」
「我一点也不纯情,小麒!我只承认我很愚蠢!」卡尔气恨不已。
「算了!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弄点柚子叶洗个澡,去去楣气,就当做没这回事……」
「不可能的!」卡尔断然拒绝了。
「你是说……」洛少麒心中隐隐浮现不祥的预感。
「我要报复!」卡尔咬牙切齿地说,一字一迸。
「你打算怎么做?」
「先追上他,再甩了他。」
洛少麒霍地起身,「表哥,你在玩火。」
「一夜情本来就和玩火没有两样。」他用古纬廷的话回答洛少麒。
「你在欺骗自己。如果只是一夜情,这本来就是预期得到的结果不是?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答不出来。
洛少麒觉得太阳穴又隐隐作痛了,「当我见到那双桃花般的狐狸眼时就知道事情要糟。他让我想起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些不好的事……」洛少麒的眼光变得悠远了。
「不必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卡尔的语气十分平静,甚至没有伸手去触摸自己的左颊,彷佛他仍然拥有一张完美而刚毅的脸孔。
洛少麒不觉垂下眼帘,一向机智多话的他也沉默了,静静感受、揣摩着卡尔此刻的心情……
◇◇◇◇
古纬廷口中的进桑——陈钧进和他比肩坐在吧台前的位置上,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尾,古纬廷叫了不加冰的威士忌,又吩咐服务生随时加满,看上去心情似乎特别低落。
进桑今年三十五岁了,即将步入中年,身材还保持得非常英挺,有漂亮的老婆和三个小孩,最大的已经上小学了,最小的才刚会爬;表面上的职业是计算机程序设计师,暗地里又兼情报贩子,从工程开标到大老板的性癖好,无一不知,门路很多,也赚进了大把钞票。他的父亲曾经受过老社长的恩惠,因此临终前特别嘱咐他要关照老社长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古纬廷。
「狐狸,你没事吧?」
「没事。」古纬廷笑得勉强。
也许是进桑当了父亲的缘故,两人的年龄相差不过十岁,进桑却老是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彷佛刻意强调自己的成熟似的,古纬廷深深地吸了口烟,把白色的烟雾往进桑脸上喷;进桑皱着眉头拿了报纸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