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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是好奇怪。我哥哥是个完全的洁癖主义者。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是个会对弟弟出手的人。也许就是这个反差逐渐地侵蚀了哥哥的心灵吧?被摸的话,就会出声,有感觉的话,身体上就会反应出来,而哥哥似乎觉得这样非常的肮脏。所以他摸弄我的时候,就好象我是罪恶的化身一样。每次都是这样,直到那一天为止。”
我向义一伸出了手,义一贴近我的身边,把我连毛毯一起抱进了怀里。
我把脸孔埋进了义一的肩膀,继续着刚才的话。
“那天下着雨。一个郁闷的梅雨天气。那天哥哥因为发烧而向学校请了假。而我因为社团活动由于下雨终止,所以早早回了家。正好妈妈刚刚出去买晚饭,哥哥就毫不客气地把我拉进了他的被褥。结果他正做到一半的时候,妈妈突然回来了,因为她在半路上发现忘了带钱包。你猜我哥哥是怎么做的?”
“不可能……庇护托生吧?”
“我一下子就被说成了是诱惑哥哥的变态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滑稽,哥哥他满脸泪水地向妈妈哭诉。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上就象是彻底斩断了原本就只有蜘蛛丝那么细的最后一缕希望。就算父母再怎么对我发火,我也完全无所谓了。我的父母甚至不问问我的解释,就径直把我带去了精神病院。虽然我很快就被放了回来。我父母发觉到哥哥的精神异常,已经是在那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年都一直误会着你?”
“哥哥在高中也惹出了麻烦。听说他硬要把低年级学生带进体育仓库。哥哥的学校是男子校,所以问题闹得不小,而且那时哥哥的精神状态已经很明显地脱离了常轨。我父母慌忙地为他办理了退学,然后把他送进了离家很远的立川精神病院。在那之后,我父母才终于得知了真相,可是我那时已经连这都无所谓了。因为放弃一切成为了我生活的原则。十二年啦!这是我出生后花了十二年才好不容易找到的生存之道,他们以为凭借一句真相大白了,就可以那么简单地改得过来吗?事到如今又要求我再去爱父母吗?可他们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比陌生人还要遥远了。”
“你恨他们吗?”
“也许吧,不过……”
不过,义—。“义—,你讨厌我了吗?”
“你怎么又忘了我说的是我爱你?”
义一说完之后,在抱紧我的双臂上又增加了几分力量。
“可是我没有让你如此珍视的价值啊。”
“你这么觉得?托生你还真是没有看人的眼光呢!”
义一轻笑一声,在我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我也用力地抱紧了义一。
风景在列车的车窗上飞驰。
“想到就要去做!刚好今天又是个好久不见的大晴天。很好很好!”
义一把我的便服扔给了我。
今天是星期一,应该是上课的日子。
“请假的理由就尽管交给章三好了,那小子是找借口的天才。”
义一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后就把我推进了早班列车。“路上小心哦!”在义一的目送下,我握着母亲寄来的车票,走上了面向哥哥墓地的道路。
对人接触厌恶症,在心底的最深处,小时侯从哥哥那里受到的打击的下意识的具体体现。
因为不能率直地把心灵和身体所感受的事情表现出来,因为封印了一切而造成的后果。
是义一替我化解了这一封印。
托生……我爱你……
不断重复的甜美情话至今还回荡在我的耳边。我的心里充满了满足感,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体验。
列车逐渐行驶进了非常偏僻的深山里。
立川村,不过这里的人们并不把那里称为精神病院,而是叫做疗养所。从车站行走约三十分钟后,就可以看见那座在自然包围下外观明亮爽朗的建筑。
而在它的背面,就是位于山丘上的墓地。崭新的、西洋风格的墓地。在这里,你感觉不到任何会从精神病院这个名词上所联想到的阴郁、压抑的气氛。
哥哥就曾在这里呆过吗?
我进人医院之后,在服务台查询了哥哥的墓地的场所。
“你是尚人的弟弟吗?”
原本在角落里书写着什么病历的护士推开了回答我问题的工作人员,向我问到。
“啊,是的。”
“是这样吗?”
她露出了一个发自心底的笑容。“这个拜托你了。”
她把病历交给了旁边的护士以后来到了我的身边。
在她胸口的名牌上写着青木两个字。
“那孩子的墓地不太好找,我来替你带路吧,托生。”
她对我说话的态度很亲密。咦?
“你知道我的名字?”
青木把我带上了一条小路。
“小心脚下,因为直到昨天都一直在下雨,所以路上还很滑。”
我们走上了前往墓地的山坡。“尚人的墓地就在林子旁边!就是那个!”
在青木手指的方向,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小的坟墓。如果不是她告诉我,我也许真的无法找到,因为它已经快要被林边茂密的绿色所覆盖住了。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其实应该是在树林里比较好吧?”
不过她补充了一句,树林毕竟是国有的。
即使如此,墓前还是整理地相当整齐,还树立了两个用来放花的小石筒。
“你不和哥哥打个招呼吗?”
对于只是呆呆地站在墓前一动不动的我,青木忍不住询问着。
“我怕自己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这样啊?”
青木将两手插进了薄薄的兰色制服的口袋里,然后犹豫了一阵后低垂下视线开了口,“算了,我就干脆说了吧!那个,尚人去世的那一天,发现在他在这个树林中徘徊的人就是我。自从来到这里的时候起,那孩子对于下雨就非常敏感。一到雨天就变得很不对劲。那天虽然我也多加了些注意,但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跑了出去。”
“下雨?”
“那对于他好象是什么关键宇。不过我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你知道他那天在树林中彷徨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吗?“
“不知道……”
青木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托生,你在哪里?托生,对不起!”
什么?
“他一直在说着这几句,直到断气为止都不断重复着。他一定是在树林中寻找你。我一直很想见你一面,见到你后将尚人的话转告给你。我拜托过尚人的父母不只一次。不过这话的内容我还没对任何人说过。我希望能直接见到你,原原本本将尚人的意思传达给你。”
我茫然地呆立在了原地。
“尚人住院的时候我还是个新人,所以对他的情况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的第一号患者就是尚人。你不要笑我哦,在我的印象里,尚人谈起你的事情的时候就象是在谈自己的恋人一样。我对他说,看你说起来这么幸福的样子,你的弟弟一定很可爱吧?他说我的托生就是非常非常可爱。他还说,因为托生还太小,所以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不好好照顾他不行。”
青木从口袋中拿出了手,交叉到了胸前。“我那时就想,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有时疯掉的人反而要更加的幸福。因为有的人是要在发狂之后,才会第一次毫不掩饰地暴露出自己真正的感情。”
“对不起,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啊,对不起,我一个人自管自地说了这么多。对不起。那我一会儿再过来好了。”
青木对我挥了挥手,迈着熟练的步伐返回了医院。
我茫然若失地呆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刚才的话都是真的吗?
就算那只是谎言……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象听到自己的世界崩溃的声音。原来,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软弱的吗?
雨是关键字,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他一直、一直都在后悔那天的事情吗?
他一直都想要告诉我吗?
哥哥的墓地,因为泪水而迷糊了起来。
我跪在了那里,双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孔。
回忆在逐渐转变为美丽的色彩,我可以原谅哥哥了。
“是因为这样吧?”
我想起了义一在我迈上巴士之前冒出的那句话。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大概会是我最大的情敌吧?”
如果我把今天听到的事情告诉义—,他会怎么说呢?
啊,我突然好想见义一。
我爱你,这句话的意思,我想我多少可以明白了。
我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抬起头来后,是万里无云的晴空。
义—,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哦。
…完…
春风物语之赤脚的华尔兹
本年度 祠堂学院定期音乐欣赏会
演出节目:小提琴演奏会
演奏者:井上佐智(钢琴伴奏:近田保夫)
演出日期:七月九日(周四)一点三十分开演
会 场:文化中心 中厅
说明:七月九日当天第四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