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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溪在电话那端,沉默很久:“不。”玉一样的声音,冷冷地,“不可以。我有事,急事。”
小念交涉良久不果,长叹口气。
想不到,他母亲本性竟是这样强硬的一个人。
小念竟不能拒绝。
这种不择手段的,百折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真是……
小念不由自主地想起萧决。叹息。
小念不懂什么叫夫妻相,不过,这夫妇俩儿这脾气,倒真是很像。简直如出一辙。
怪不得做不成夫妻。
只不过这下子,小念就得跟他父亲说谎了。
只不过他父亲,好象比他妈妈还更不容易糊弄过去。
再说,那个人身上还带着伤呢,丢下他一个人独自在家就够委屈的了,小念又怎么能够忍心再去骗他?
可是,听他母亲口里那意思,又好象真有些急事。
怎么办呢?
小念为难得不行。拖到了下班时候,才给他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为什么?”萧决声音,好象听不出来有什么起伏波澜。挺平静的。也没什么难过难受的意思。
小念嗫嚅:“我,我……”想不出借口来。
萧决叹息:“好吧。别太晚回来。”
萧决想岔了,他不知道小念与人有约,还以为是小念不想面对他。不过,他那个脾气,很怪。当初小念那么那么激烈反抗他厌恶他的时候,他面不改色地强迫人家。现在小念可能有点感觉了,他也把自己所有一切都交付出去了,一切就快柳暗花明了水落石出了,倒又计较起风度来了——人家回避他,他一再退让;人家不爱他,他默默离开。
小念听到那声叹息,一霎时觉得窝心得很,张口便想说点什么,却又实在无话可说,只能:“我很快回去,你……你等着我。”
声音尽量的肯定,温柔。
他父亲沉默一会儿:“好。”
小念把电话挂了。
萧决却久久没有挂断,依旧放在耳边,听着那端传过来的挂断的盲音,久久不动。
小念最后那句承诺,好象糖块,萧决希望,能把它放在嘴里多含一会儿。
小念赶到西厢。
那是S市郊外某处一个著名的别墅群。周围环境不错,依山傍水,一座座别墅就坐落在一片密林之间,很像个世外桃源。
小念母亲那幢,是个纯中式的建筑风格。月洞门,月亮窗,院子里一片修竹碧绿,池塘上几道回廊曲折。既像潇湘馆,又像紫菱洲。意境悠远。情调清雅。
小念无意欣赏。匆匆忙忙到了他母亲的身前,匆匆忙忙开口询问:“到底什么事情?”
若溪神态从容,语气安然:“怎么?你很急?”
小念这才感觉自己口气好象有些冲,连忙掩饰地笑一笑:“不是。”
若溪微微一笑:“那么,坐。”
小念心里微微一紧。
因为心里有人,小念无意长谈,不过看他老妈面沉如水的那个样子,又不敢推辞说:“我家里还有事呢。”无奈只得从命。
刘若溪双目洞明,看他良久。
小念被看得心里发毛,于是索性刻意地用了撒娇的口气:“到底什么事嘛?”像小念这样的年轻男孩子,对上了年纪的成熟女人都很有一套的,不用教不用学。
可是刘若溪偏偏不为所动:“急什么?真的有事?”
“没有。”小念尴尬无比。总觉得母亲那种清明淡定的目光,仿佛已经看透他一切的秘密。
小念惴惴不安。
刘若溪淡淡一笑:“既然无事,你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不好吗?”
“……好。”这当口,小念也镇静下来了。
既然已经决定留下来了,何不索性做得更从容一点?不然,白叫人心里生疑。
刘若溪微笑一下:“吃饭了吗?”
小念沉默一会儿:“我想,回去吃。”
刘若溪静静看着他:“为什么?”眯眼,“他回来了?”他在等你?
小念索性道:“是。”
刘若溪看他一会儿:“像你这样年纪的孩子,一般来讲,应该是不会如此恋家的。对吗?”说完,静静地,看住他。
一个像小念这样大年纪的孩子,可能会这样渴望回到父亲的身边吗?可能会觉得待在父亲身边比待在朋友身边更自在更开心的吗?
小念被他母亲这样沉静淡然的目光盯得,简直都快窒息了。小念沉默良久,只好说:“他病了。所以我……”
刘若溪点点头:“你要回家当孝子去,对吗?”妈的,你这孝顺也太过了吧?!
刘若溪目光炯炯地看着小念。
小念硬着头皮道:“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
若溪从善如流:“好。”没关系,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小念道:“请说是什么事情?”
若溪看着他,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小念奇怪了:“什么?”不是你说有事的吗?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
若溪看着他:“我的事,还有你托我调查的那个人的事,难道你都不想知道吗?”
小念看着妈妈。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逃避。
他不想知道这些事。尤其是昨非的事。他想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过去的事,一定会在未来留下痕迹。他们可以被岁月湮没,可是不会消失。
小念沉默良久,轻轻说:“昨非怎么了?”
若溪淡淡地冷漠地,干脆地:“他死了。”
第十七章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小念表现得比自己想象当中,镇定多了。
至少,没人能看出他心里的震动。
小念连表情都没变一变。
只是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良久才问:“怎么死的?”
“吸毒过量。”刘若溪的答案简洁明快,语气中透露着一种和萧决一样的对人命毫不在乎的冷漠清淡,“这是资料。里面说的很详细。你有兴趣,可以看一看。”
小念没动。
若溪挑起眉毛:“怎么,不想看吗?你不是很关心他吗?”言语渐渐锋利。
小念黯然:“不,不必了。”
若溪看他一会儿:“他是你朋友?”
小念目光沉痛,很久才问:“您都已经知道了吧?”抬起头,看着若溪。
她知道了多少?
若溪看了看他,静静微笑:“不错,不过,我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谋杀这样一个小人物?”
小念窒息:“……你认为,是我父亲……”
若溪微笑:“我不认为他有足够买毒成瘾的钱。”毒品这玩意,可不是随便个什么人都能碰的,它可能是这世上最最奢侈的消遣,“所以很明显,这是一次谋杀!而且,行事非常周密,手脚干净利落。就算有人想要寻根究底为死者申冤,也不会找到确切证据。更何况,司法部门那边,已经有人把这件案子,刻意压制了——怎么样,小念?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小念艰难地:“不……”
不必了。
小念紧紧地闭上眼睛,沉默。
良久,若溪又拿出一份报纸:“两个月以前,这个孩子的家人,还在报纸上刊登他的寻人启事——从他离开家的那一天起,像这样的寻人启事,他的家人一直断断续续地刊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小念,你要看看吗?”
小念僵在椅子上,好象已经彻底地变成了一块石头。
刘若溪轻轻叹息:“你好象很意外啊?不过小念,你该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有父母家人的。”神色云淡风清,口气里也没什么喟叹怜悯,或者激愤不平的情绪,不过,她说的话,倒是事实,“你父亲真是越来越冷血无情了,杀人这样随便,不知道有人会伤心哭泣的吗?”
这样冷冷的谴责。既在责备萧决,也在斥问小念。
小念无话可说。
这时候,小念手机响了。
响了很久很久,小念才慢慢拿起来,打开,放到耳边。
“小念?!”萧决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急促担忧,“怎么才接电话?!你怎么了?”
小念沉默。
萧决越发紧张:“你在哪儿?!”
小念一直沉默。
萧决怒吼:“小念!说话!”
连若溪都听见了。
若溪微笑,手势轻柔却坚定地,不容拒绝地从小念手里,拿过手机。
“别嚷了,小念在我这里。”若溪冷笑。“萧决啊萧决,你看看你,年纪越大,越欠风度了——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子!”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变态吗?!混蛋!
电话那端的萧决,霎时间安静下来。
若溪冷笑:“怎么了?亲爱的,那么多年没见,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萧决强自压下怒火:“你们在哪儿?”
若溪的眼神,彻底阴沉下来,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