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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莫宁继续打泡泡堂,仍然要我在旁边学习。我说不行,我还有事做,她却倔强地坚持。
我有点急了,昨天在期刊室印的几篇别林斯基的文学批评我还没有读,明天晚上我就要把别林斯基和伊凡诺夫凭莱蒙托夫的总结交给老师,现在不读哪里还有时间啊!心里一急,语气上难免生硬了些,小丫头哪里肯依,扭头就去告我老妈,老妈立刻把我叫了去训话。
“……莫宁多难得来一次啊,你这做哥哥的陪着玩一会儿都推三阻四的,平时还说疼妹妹,可见都是假的。”老妈骂人功夫是一流的,真是剜心锥骨,骂道灵魂深处去了。
“哎呀,大姐,海泓也是有事嘛,他是真疼我们莫宁,莫宁老把他挂在嘴上呢,”小姨连忙打圆场,“你去忙你自己的吧,让莫宁自己玩。”
“不行,去陪着你莫宁妹妹。”老妈的命令不容反抗。
我只好回到电脑前,除了学习还多了一个任务——剥核桃。莫宁爱吃核桃但不爱剥,我就用核桃夹子把壳夹开,皮剥掉,将一个个雪白的核桃仁儿递到莫宁手上,她再赏脸放到嘴里。我剥得手都痛了她还不放过我,一个劲儿地催我快点。
“嘿嘿,谁叫你刚才对我凶!”鬼丫头朝我挤挤眼,知道我不敢把她怎么样。
唉,为什么我在家里这么没地位呢!
Chapter 23
“旁边有人没?”我一抬头,看见冯芹正笑眯眯地站我跟前。
“没有没有,你坐吧。”我连忙把桌子上的书包挪开,她也不等我起来让她,抬脚一跨,就翻了进来,现在的女生啊……一个个都跟野猫似的,连冯芹这种表面看起来那么文静的也是这样。人不可面相,甚是甚是。
“平时除了上课很难看到你呢,大忙人。”
“没事我就回家了,而且这学期在望江那边有点事,好多时间都在忙那头。”
“回家哪?你不觉得错过了许多与朋友相处的好时光吗?”她抬起下巴,像只聪明的知更鸟似的。
“是吗?我不觉得。有我们寝室那一帮兄弟我已经很满足了(虽然他们有时实在是不耿直),我很享受独处的时间,所以不认为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吗?”
“每个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我接着解释,“或许在别人看来索然无味,但他自己却乐在其中。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冯芹呵呵地笑了起来,“你不该学医,你该学文。”
“你也这么觉得?我早这么想了——”
“嘘,老师来了。”
“怎么又是他啊?这老师上课好无聊!”
“有什么办法?要把个分子讲得生动有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凑合着吧。”
“不是我挑剔,他的Powerpoint全是照搬书上的,连各字都懒得改,说话又像念经,他该去精神科当催眠治疗师。”
“忍了吧。”
冯芹忍得了,我却不行,才上了十分钟就再也没法将精力集中在老师始终不变的声调上,反正听他讲课和我自己看书的效果也差不多。我拿起铅笔开始在雪白的桌面上涂涂画画。不一会儿,一个十八世纪欧洲男性的形象便诞生了,戴着装饰了羽毛的三角帽,百合花图案的大礼服,手杖,假发,红高跟,一样也没少,画完之后觉得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挺可怜,又提起笔来在周围画上几个女人,有年轻单纯的女孩,也有阅人无数的贵妇,众星捧月似的把他围在中间,嗯,这种气氛不错。
“哇!好漂亮!”一声大叫把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才发现已经下课了,冯芹正凑在旁边欣赏我的大作。
“不错吧?”我很得意。
“嗯,画得好好哦,”她很仔细地看着被我摧残过的桌面,,一副恨不得把桌子卸下来的表情,“但为什么有这么多女的,却只有一个男的呢?”
“这个梳着小发卷的是他的未婚妻,头发全部盘上去的是他的情妇,带王冠的是太子妃,暗恋他,但无法表达,穿低胸礼服的是个交际花,他很爱她,但她不爱他。”
冯芹被我描述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弄得晕忽忽的,“那这个男的是谁啊?”
“呵呵,他谁也不是,只是个我想象中的人,我给他取名叫Wilhelm。”
“Wilhelm?好怪的名字。”她重复了一遍,但发音有点不对,发“L”的音时舌尖没有抵上颚。
“Wi…lhe…lm,”我又拖长声音念了一遍,“很普通的德国名字。”
冯芹把目光从桌面移到我身上:“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很自恋的人呢。”
“我本来就是。自恋的人现在遍地都是。”
“真的画得好漂亮!”她又感叹了一次,“有空能不能帮我画一张吧。”
“小case。”别的不行,画张画是没问题的。
“真的?”她一高兴眼睛就眯起来了,蛮可爱的。
“真的,你想要画什么?”
“嗯。。。。。。”她想了一会儿,突然眼中亮光一闪,“画蓬巴杜夫人!”
“蓬巴杜夫人?布歇那幅蓬巴杜夫人?”
“是的是的,我在上次你借我那本画册里看到的。”
我汗!那可就工程浩大了,全身像,最小也要一张四开的纸,素描稿加色彩至少要一周的时间,尤其是那身黄色绸缎的鲸骨撑裙,皱褶加光泽,会画死人的。
“只画头部行不行啊?”我试探着问道。
“我就是觉得她的衣服好看哪!”
晕!早知道就借本什么素描集啊,幼儿简笔画什么的给她,画起来也就简单很多了。
“这个,这个要画衣服的话挺费时间的,我暑假里帮你画吧,这样质量有保证,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包退包换。”
“好啊,这事儿又不急。多谢啦!”
吃完晚饭,我去老师家,冯芹说她正好要去望江找同学,我们就一起走。一路上都在聊音乐,真没想到她还是钢琴十级。
“你也喜欢肖斯塔科维奇吗?”
“不是喜欢,是非常非常喜欢!”
“太好了!”她激动得拍了一下手,“终于有个知音了!”
“为什么喜欢他呢?”说话间已经走到老师所在的住宅区门口,我看看表才六点四十,我和老师约的是七点。还有一点时间,我不愿意中断这次令人愉快的谈话。
“我喜欢他的作品中那种深刻的内省性,以及在严谨保守的结构下不时闪现出的咄咄逼人,有时甚至有点尖酸刻薄。”
“尖酸刻薄?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他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就是啊,我练过很多遍,始终无法准确地把握其中的感情走向。”
“我最喜欢他的第七。是不是很俗?”
“怎么能这么说呢?他的每部作品都是杰作!”
“大多数人都把第七作为战争三部曲的第一部,我觉得这是一种曲解。他只是借着人们对战争的悲痛表达自己的感情,哀叹生命个体的忧伤以及民族乃至人类的悲怆,战争只是一个契机,并不是动机。”
“我也这么想,在音符的缝隙之中我可以感觉的澳表面冠冕堂皇的烈士丰碑之下隐藏着沉重的压抑和恐惧的挣扎,这是祭奠人性,而不是祭奠战争——”
“裴海鸿?”一声突兀的招呼打断了冯芹投入的叙述,我转过身,看见老师正站在身后,手里提着包,大概是刚从学校回来。
“啊,老师,真巧啊,我正要上去呢。冯芹,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李老师,老师,她是我的同学冯芹。”我连忙为两人介绍了一下。
冯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她知道老师是我偶像:“李老师好。”
“你好,”老师敷衍地回答了一句,“我现在上去,你是一起来还是等会儿?”
“一起吧。我走啦,回头见。”我朝冯芹挥挥手。
“Bye…bye。”
Chapter 24A94B0道琴单曲苛:)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趁老师不注意,我赶紧打了个憋了很久的呵欠。昨天莫宁和小姨九点过才走的,我加紧地干终于在一点过把稿子打完,连忙打印了出来,还生怕打印机的声音把老妈吵醒了。
“现在九点还不到呢。”还是被他看见了。
“对不起。”我赶紧道歉。老师今天好像心情不怎么好,不像平常那么和颜悦色,难道学院里有人给他小鞋穿了?我只能提醒自己小心谨慎,不要让他逮到迁怒于我的机会。就算这样,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