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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到处都是血。
一对对青色饥渴的眸光注视着他,尖牙毕露,兴奋的咆哮着,等待将他撕裂
谁来,救他。
“怎么?”高大英俊的男人逆光站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却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声音,“你还在等他来?你还不明白么,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不,他不明白,不明白。
“是他要你死,就是他要你死,你忘了么?就是他要你到这里来的?你以为他会来么?”
不,他不会……是……是这个魔鬼骗人,一定是他骗人。
“那你就等着吧!等着吧!来啊狼崽子们,看,多么好的食物来了,去啊,去吧……”
不要,滚开,滚……
“哈哈哈,挣扎吧!你挣扎吧,小畜牲,让我看看,让我好好看看,你就好好挣扎吧!哈哈哈……”
不。
一身是汗的惊醒,他不由自主地用手紧紧抱住头,粗重的喘息,耳膜里还充斥着那个男人疯狂尖利的笑声,脑里的疼痛几乎逼他疯狂……
良久,四周似乎才渐渐安静下来,他喘息的抬眸,怔怔的看着眼前仿佛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这是……无音宫。
没有血红,没有那些尖森森的利牙,也没有那个狂笑着不停发疯的男人。他好端端在房里,在自己的无音殿里。
原来,又是梦……
朦胧的月光洒进房内,笼罩出一片温柔的洁白,他闭上眼睛,头却立刻又隐隐的痛起来。
阳光,白衣,微笑……
仿佛一把尖利的锥子第无数次刺进他的头颅钻进他的脑髓,他呻吟了一声,抱住头团紧在床边,压抑着不发出可能惊扰到任何人的响动。
静待,那种要把人逼疯的疼痛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良久再抬起头时,那双原本清亮的目光只见一片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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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大叫着一惊而醒,石俊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下意识的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撑住床沿急促喘吸,从他的背后前额涔涔划下淋漓的冷汗,“倔!”
“俊少爷……”月骊闻声,立刻匆匆忙忙和衣奔入,掌起宫灯照亮一室,“俊少爷”
石俊的脸色雪白,不见了一惯的温和,表情怔忡。
月骊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俊少爷,您又做梦了!”
石俊微微回神,闻言,禁不住轻吁了一口气靠向了身后的床柱,“是,做梦罢了。”
一连十年相同的梦境纠缠,以至于他都快忘了。
梦,仅仅是梦,却,远远不止是梦!
“俊少爷。”看着主子夜夜这样自噩梦中惊醒,月骊的心头满是酸楚疼惜,却每一次翻来覆去也只有那几句劝解的话,“二少爷他吉人自有天象,你何苦让自己担心成这样。”轻轻擦拭他额头布满的细汗,这些年俊少爷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有一大半的原因便是这心事和夜夜的噩梦给闹的。
“月骊,又吓到你了”略微疲倦的揉了一揉眉心,石俊放开手后,已露出了一惯轻柔和煦的微笑,“放心,我没事了。”
“俊少爷……”眼眶难以抑制的酸涩,月骊强转过头,放柔了声音劝道,“俊少爷,夜还深着,月骊把灯替你掌着,你再睡一会儿可好?”明知道他只要半夜惊醒后十有八九都再难入睡,她却不能不劝。
“也好,只是这灯就不用掌了,你莫当我是三岁小儿好么?”
“俊少爷……”
“去吧”,温和的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石俊径自浅笑着躺了下来,看着月骊的目光尽是兄长的慈爱,“快去睡!发一场梦而已,我也乏了。”
相处十年,月骊一早明白他的性子,什么都自己背在身上,连她这么一个低微的女奴也要费他心思照顾。再看一眼床上的人、双目紧阖仿佛真的已睡了过去,月骊只能小心翼翼的替他吹了灯,轻轻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屋里,月骊仍然出神的看着石俊寝宫的方向,那里黑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
…分吧分吧
三月二十七,无风。初晴。
无音殿前广玉厅里,萧真人的首徒蓝昊风不紧不慢的抿着茶。他对面,坐着一黑一白两个素衣男子,沉默得近乎有些僵持的气氛暗暗在三人身周涌动。
一声调侃似的轻笑骤然响起,“大师兄,今日又有天宫的贵客降临么?”
随着声音,画堂里走入一对碧玉如双的身影。
“无音,小菱”看到来人,蓝昊风眉眼间仍是淡淡,嘴角却微微向上扬起,“快来见见石俊公子和麒浪先生,这两位,可是天界真正的贵胄!”
“哦。”少年闻言,目光这才转向一旁端坐的人,那略带着冷淡的视线扫过麒浪时,不由让麒浪微微一怔。
青春年少,风采如画,除却石俊,他真的还没有见过如此夺人视线魂魄的一双人。
那少年只看了一眼便轻轻的笑起来,然而那笑容在麒浪看来却很不舒服,冰冰冷冷的暗含挑衅:“原来是如此高贵的人客,二位到此,无音宫上下可真是蓬荜生辉。”
忽听“哐”的一声,麒浪寻声望去,却看到石俊脸色苍白,双唇微翕,那手边上好的青瓷茶具已被他一个失手完全打碎在地。那种极致的雪白不仅染透石俊那如玉俊美的容颜,甚至连他那一向温暖的唇瓣也成了隐隐的青色。
麒浪不由暗吃了一惊,在他身边十年,他还从未见过一惯温和的石俊几时有过这样可怕的神色。
“哼,”闻这一声碎裂,一惊回神的少年颜色却已骤然阴沉下来“怎么,天宫的上仙是嫌我们地宫里的东西粗鄙么,那也不用特地摔烂吧!可知这茶是花了我师妹多少心血的。”
“无音。”听少年说的刻薄,蓝昊风出言轻斥了一声,眉目间却是一派淡淡,麒浪这一生最容不得他人奚落石俊,当下便迅速站起来要发作。身边人却一把伸出手拉住了他,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是在下失礼了。” 定下心神,石俊立刻便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也不顾众人的神色讶异,径自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瓷一片片拾了起来,又撕了一小条袍边,轻轻兜起了满地渍液中的残茶,转头看着昊菱道,“这茶,想来是出自姑娘的手,是么?”昊菱脸不由一红,竟慢慢低下头去。
石俊微微一笑,轻道,“茶,原是至性君子,泡茶人喂之以汤,绿叶便抒怀倾情以报,姑娘的茶三品后才自舌苦生甘,而香更生在甘后,但一旦品出,却是海阔天空,自在无双,石俊无心之过竟只尝得两三口,是石俊无口福,也颇对不起姑娘的一番心血,石俊给姑娘赔礼了。”他一番话不紧不慢的说来,一字一句低醇清晰,仿佛是一珠一玉轻轻落在薄胎瓷盘上,众人听的出神,便不由将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慢慢消弭了去,“如今石俊将这些残茶收拢于袖,但望君子之心,终究还有个清静的结局。姑娘说,好么?”眼看着面前少女神色微有些痴迷的点头,石俊眸中闪过一丝兄长般温暖的怜爱,那双玉一般晶莹的手却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竟此径自从天际招徕下一只斑斓艳丽的云雀来。
那云雀竟也知贪恋温暖,一飞入殿便缠绕在那透明的指端久久不去,一直到良久后,才不舍不甘的将石俊手中的布包一叼而起,振翅飞出,直入云霄而去。
众人的目光都在不知不觉追随着云雀,石俊的目光却独越过众人,不由自主望住了昊菱身边的少年,见后者面容冷淡,神色间也无一丝半点波动,石俊心下不由一阵怅惘,那心脉处仿佛便有一种隐痛又隐隐漫开来,他当下收敛心神,也自转回眸,从少年身上慢慢敛回了目光。
一直默默的蓝昊风此时不知想起了什么,视线随着那只云雀向天际远眺,一贯懒散不羁的潇洒面容上却染了一点苍凉,喃喃道,“人间君子么?十世倒有九世凄凉……”
一旁的少年却陡然一声冷笑,“一杯茶而已,也值得如此小题大作?!”
“无音!”闻言,回过神的昊风却也不禁心里一惊,“说的也是,这杯茶未免累得大家花了太多心思。不如还是及早说正事。”说罢略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石俊在一旁只做微笑,也不言语。
蓝昊风又咳了一声,眼见惊回了少女的神志,才轻嘘一口气道,“说起来,二位到此原是为了那岩鲛之事,天宫恩泽原是我辈的福分,只是蓝某人不才,家师远游,此宫却是暂由蓝某人师弟无音做主,昊风因此特意请无音师弟至此,招安之事,二位可与师弟从长计议……”
他话尚未说完,那一个叫做无音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