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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图刚刚制成,请先生一看。”
“乾,鄂,劭,尉,旧赖,平,旧柯,全。”进屋,身后的宫女无声掩上了门。
脱靴,踩上地图,脚下正是鄂的版图,我一一指点,淡淡数来,“皆在此。”
“先生……?”坐在我左手对面的主君声音里带了份迟疑。
“主君有何吩咐?”我跪坐下来,直身问。
“天下大一之日,便是先生宏愿达成之日,然否?”主君撑了下地,翻身跪坐,正色问道。
“非也。”伸手抚着膝下厚锻,手指划过尉国袒城,划向平国镀城,看向镀城西南的方向,张家坡原来便在那里,一时目光有些移不开,“时临贪心,要待得四海升平,战乱皆停,百姓安居,百业俱兴,方能心满意足。此事体大,有生之年能为一二,已是幸甚。”
“乾阑愿再添一二。”主君微倾身过来,声音铿锵坚决,道,“如此,便得三四,又何止三四。”
“主君有此雄心,实乃天下百姓之福。”我俯身四十五一礼,“时临代为谢过。”
主君不知为何长叹了口气,“先生面色不佳,可是又夜夜禀烛过子时?”
“这个,不清楚。”话题转得快,我微微愣了愣,“习云就在门外,主君问他便知。”
××× ×××
中午在宫中,其实就是主君府邸中,用的膳。一人一案,和朝堂上一样的位子,主君正中居上面南,我在右首面东,对着主君而坐。主君一边还和司教下的几个礼官和司商下的几个平帐谈妥了春祭之事。这事虽繁复,却有惯制,办起来简单,主君问问就好。少君须读书习武,不会过来。那祭典,到时候自有礼官一一告知我须做的事,所以我见过礼,便是自顾自游神。
眼下现阶段的要事都上了轨道,可以开始雕琢细节了。地图测量的标准技术该是时候大规模用运了。今秋取鄂,新地要一度量衡,要修城路坝,也将有大批农田山林需要重新丈量,而后按责任制分田到户,叫他们包去……
司工之下的技官里头,哪几个擅长勘探计数和作图来着……
还有,各地植物家畜相互的引进交流也该上手了,司农下面的,谁……
“先生!”
“……嗯?”循声看去,主君似乎有些怒气冲冲。往右边看看,下手一些人均已用毕退下。大概礼官罗嗦了些,惹得主君如此也算是罗嗦得有功底了……当初我定了司教,不叫司礼,也没有独立立司,难得他们还在耿耿于怀……“可是有人置喙春祭一事?”
“先生碗中焉有饭否!”
我低头看看左手捧的碗。
有。
还有好几粒。
身后副几上的习云叹了口气,“禀主君,主君莫怪,先生向来如此。”
“习云夸大其词。”我想的那些事,这年头这环境,又不能细细写出计划书来,会变成天书的……所以只能时时盘算,好在我的冥想不错,“三四有一而已。”
将剩下的尽数扒入口中,就了勺汤送下去,咽下东西,拿帕子抹抹嘴巴,“下午商勘量测、优农畜种,主君可有事共召司工司农否?”
一边看看主君和习云,都早已盘盏尽撤了。
“先生还请照旧近青园小憩。”主君挥挥手,“再议事不迟。”
“是。”主君似乎有些不耐,这种时候还是别多话了。
近青园拜先生前便拨在我名下的。我的府邸不大,但是为了靠近温泉方便引流,在城北一角。相应地,午休来去就并不方便了。好在除了大朝平时我并不参朝,有事直接点官点名,或者上各个司的府邸抓人干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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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实活的就是干脆,测量一事上,关于以什么为水平面参照点有些争议。我告诫了他们须千百年没有地龙作怪的岩石,且要在各地测出副标以防万一,别的就随他们背后的几家势力去吵吧。这种小事……
农畜上,我只能提供嫁接杂交选种的大致概念,顺便鼓励他们解剖植物茎株,放大镜在那,还是能有些成果的。然后他们自然会去研究那动物的肺脏血液,反正宰杀动物并非一日两日。这般,即使有礼教在,但繁复的旧礼势微,务实的新礼势起,几年后大规模战事外科所需,离解剖人尸也就不远了。
“先生,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尚有要事相商,主君请先生留宿园中,文书可着人去拿。”
“知道了。”这个宫女叫什么我又忘记了……好在身份之别,不称呼名字也无妨。
“先生,差不多时候布膳了,用过饭再忙吧。”
“好。”
习云出去传声习雷习风回跑一趟,而后回来和我同席。无他人在,习云和俞儿一样,眼见我走神便出声打断,所以这顿饭用得比较快了些。用完撤下,浴汤上来,习云下去院另一头备给他们的屋子里歇了。
洗完,穿了内衫,披一件外袍,我坐到西窗下。
落日尚有些余辉,已经由金转红,不刻便要下山了。
伸手接了霞光,看看掌心纹路,三条横川干干净净,没有竖着的线。
淡淡一笑。
拎出颈子上挂的玉,摸到暗扣,小指尖轻轻按下,倒出一个绿豆大小的丸子吞了。
想了想,再倒了一粒,送入口中。
放回挂件,窗外青松翠柏,夕阳落山。看着喝了半杯茶,我起身转回内室。
却,正对上一张脸色铁青的面孔。
九十一
我愣了两三秒,才意识到该见礼,俯身道,“主君。”
“那是什么?”主君目光锐利如炬。
我摘下挂玉递过去,心下暗自叹气。
自己武功不及主君好,他收了足音,我便没法察觉。也不知为何外面的宫女没有通报,他今日莫名其妙忽然提早进了来,刚刚碰上我难得偷了浮生半日闲,看了杯茶时光的风景,居然就这么露馅了。
那个暗扣隐秘,但主君好像站了有段时间,一摆弄就找到。往右手心倒出一粒低头闻闻,呆住,抬头狠狠盯我一眼,把里头还剩的三四粒皆数倒出来,看了半晌,两手东西往地上一掼,逼过来拎了我领子,一手抓住我肩,怒道,“先生曲意迎合,已有多久?!”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答……
其实以主君的见机,应该已经猜到,只是要我亲口验证而已。
“不满两年。”
“一直在用?”
“是。”我看到两簇火苗了。
猛然扯了我进了内室,往床上一压,主君手上一用功,上好结实的内衫应声而裂帛。
从来没有碰到主君如此暴戾对我,不是不怕的。
不过好像经验足够丰富了。
又遇到这种倒霉事了……
而且往后还得继续和主君共事。
真见鬼。
“你说什么?”主君扯完一边,忽然停下来,“又?遇到这种倒霉事?”
我说出来了么?
主君猛然重重掐上我颈子,语调危险道,“时临!”
我微有不耐,有些事,两人不是心知肚明的么,为何今日如此反常。
“主君。”我避开他脉门,轻捉了他肘,稍稍挣开些,以便说话,“时临来乾之前,二十二过往如何,主君知否?”
“……”主君面上一沉,缓缓松开我,坐到一边。
开始是不知的,起用我之后,拜先生前,肯定好好查过了。当然背着我,却也当然瞒不过我。
我心中有数。
我坐起身,“两年前主君以家国大业相托,时临初来乍到,无以为报,唯有全力以赴。之前你我并不相识,主君用人不疑,胸襟气度,时临佩服。”
——你当初要我承欢,不过为了确认我的忠心。我当初答应,并设法完成,也不过为了得到你的信赖。否则,乾国这两年诸多事务,旧族外人的挑拨离间不是没有,你我怎能联手如此,让他们无机可乘。
“……时临何必如此自轻!”
“非也。”主君并无暴虐和癖好之类,有时候自顾自了些,而且喜欢捉弄人,另外,常常在一夜之内的次数上无法和我达成共识,倒也没有别的了……其实算来也是合格的情人了,起码清理这种事不会吩咐宫女来,也不会叫我自己去,“你我以此,各取所需而赖以为信。”
主君坐了片刻没有说话,起身出去了。
步履已经如常,便是无碍了。今晚闹出这种事,乾国大业在前,诸事待兴,但愿莫要有后遗症。
有些困了。
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起身,柜里另找了件内衫穿了,扑到床上睡了。
“困了么?”
“嗯……”
“时临既用药,何来所需?”
“乾,大国,地势易守难攻,君主有力,内有良将贤臣……”我需要的是乾,是能压缩这乱世所需的年代,早日给这世间一个安乐的乾,也就,是乾国主君的信赖,“外无民愤,一天下,结乱世,首选,首选也……”
迷迷糊糊里听到熟悉的声音问,于是答话,说得长了,又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主君正站在床前。
“此物……”主君把那挂玉抛过来,落在我枕边,“归于原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