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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
抬头看了今天不知是第几次欲言又止的暮，东放下手上剧本，说道：「有话就说吧，你这样不累吗？！」
吞吞吐吐的，暮脸上迟疑，就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暮脸上的神情让东心里画过一丝不安：「是锦？！他出事了？！」
原本就没打算瞒著东，只是不知如何开口，此刻东自己猜出，暮也不再隐藏：「锦…受伤了！」
「伤的重吗？！」眼里流露出的担忧和关心如同急急问出的话语一般。
「…没有性命之碍…」
见暮有意无意的闪躲著他的眼神，东只觉心里好像揪了起来，呼吸略略不顺，轻声自语：「那是伤的不轻罗？！」
「伤了肩膀，真的不碍事。」暮急急安慰道。见看东瞬时转为苍白的脸色和忧虑眼神，他不禁後悔干嘛不听锦的话，瞒著东就是。
「怎麽伤的？！」没理会暮的解释，东迳又问道。
「受了鹰宫的伏击，枪伤，这事已叫压了下去，不会见报的。」
「是吗！？」东神思不属，喃喃念道：「鹰宫，枪伤，不能见报…那麽我是没法去看他了？！」
暮自然知道东话里的意思，如果锦是因为锦织一清身份受伤，身为同团成员的东就可以名正言顺去探他，但如今锦是因为三合会长的身份受伤，偏偏锦又瞒著东
他的身份，而东也体贴的不愿揭穿，这种情形下，东不但不能出面，还要装著不知情才行。
虽然明白东担心不下，但暮也想不出什麽办法劝解，只能这麽静静的看著东。
东皱紧了眉，思虑好久，最後又问：「锦什麽时候受的伤？！」
「今天清晨…」
「我想见他。」东说道。
被东突来的这一句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好吗？！」
轻抿抿唇，东竟有些惶然无依：「锦应该还没醒…我…去探探他，一会儿就好…」
要不然，这心怎麽也没处安放！
从没见过东这麽六神无主的模样，暮也不知怎麽办才好，既想立时答应了东，又怕没法安排让他失望。
「锦不是找人给你传了话！？」东说道：「你找他安排吧！ 别让锦知道就好。」
咬咬唇，暮应了一声：「嗯。」
*****
东赶到医院时，锦还在昏睡之中，原以为病房里不会有人，却没料到有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守护著锦。那女子有著姣好的面容与身材，大家出身的气质非比寻常，
看似温婉却十分坚强。
礼貌性的打过招呼，东在那女孩过份激动的谈话中知道这女孩叫夏川京香，锦就是为了救她而受伤，当然，东也自京香刻意不掩瞒的话中知道她爱慕著锦。
那麽锦呢？！他对京香又如何？！愿意为她舍命，想来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吧？！锦最近的忙碌与疏离是因为她吗？！早叫人安排净空的病房为何独留她一人？！本不该在
这里出现的自己会造成锦的不便吗？！东的心中浮起一个又一个疑问，还带著些他想也没想过的酸涩…是去？！是留？！一时间竟也无法决定…
「东…东…」锦的呓语惊醒了沈默中的二人：「别走…」好似知道东来了一般，锦喃喃不断的就是要东别走。
明知自己不该久留，但看著病榻上苍白的脸，东无论如何也硬不起心肠离去。
走到床边，轻握著锦的手，这真是锦吗？！平日那张生气勃勃、爱笑、爱闹的脸那里去了？！总是对著自己温言婉语、万般呵护的脸那里去了？！眼前这个人沈静虚弱
的不像是锦，好陌生啊！再忍不住，东的手轻轻抚上锦的脸。
像是感受到东的温暖般，原来忍著痛紧拧的脸庞，此刻竟舒了开来，浮上满足的、幸福的笑。
「想我吗？！那就快点好起来…」低沈温柔的嗓音带著深切的期望。
时间彷佛在二人间静止，那麽自然、那麽宁谧，让人觉得多打扰一眼都是亵渎。
一旁的京香怎麽也料不到二人竟是这样的关系，锦织先生多年来的愁竟是为了他？！临走前的急切也是为了见他吗？！想不到她竟要跟一个男人争取爱？！再无法忍
受眼前景象，她只能仓惶逃走…
10
京香下定决心，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是不？！ 锦和东的感情本就不见容於世，只要…只要说服东退让，他们三人都会幸福的。
趁著东要离去之际，京香拦住了他，说道：「东山先生，我…想请您离开锦织先生。」
东看著眼前这女孩，她很爱锦吧！ 明明怕得发抖却仍是来求他这个比她大了近十岁的男人，好勇敢啊！！ 时间真是奇怪，如果在半年前，东想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现在，他想放也放不了了。
「不可能！」虽然佩服她的勇气，但东也不打算给她任何希望。
既不生气也不激动，甚至没有解释，就这麽淡淡的三个字，这是京香想都没想过的情形。
楞了一下，看到东转身欲走，京香才回过神来急急喊道：「东山先生，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有趣！！这半大不小的妮子竟跟他谈起幸福来了，东转回身来，淡笑道：「京香，我们这种年岁男人想要的幸福，与你所想的大大不同。」
此刻如何听得进东的话，京香所想的只是一般人要的幸福，而这幸福东一辈子也给不起，这也是东永远胜不过她的地方，想到这里，再没有任何退缩。
京香抬头挺胸，坚定的凝视著东：「东山先生，你没办法给锦织先生一个完整的家，你也没办法给他一个子嗣，而我…」京香笑的得意而且自信：「可以。」
「呵呵…」东闻言不由轻笑了起来：「京香，你好天真，这就是你所谓的幸福吗？ 」
「东山先生，你太自私了，锦织大哥一定也希望能过著平凡人的生活。」一厢情愿的京香始终认定是东不肯放手。
「平凡？！」东定定的看著京香：「如果那家伙平凡，你还会喜欢他吗？！你不就爱他的不平凡吗？！在对你有利的时候你倒希望他平凡了？！自私的人倒底是谁呢？！」
一个接著一个的咄咄问题逼得京香不住後退，看著慌乱的她，东顿觉自己太过残忍，她，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勇於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麽不对？！自己这
样…又…算什麽？！
叹了口气，东平和说道：「京香，只要你能让锦离开我，我…绝不阻拦。」这是他 唯一能承诺也唯一可以容忍的极限了吧？？主动离开锦，他办不到，但如果，如果
锦真能舍下他，他…放手…
看著东离去的背影，明明坚毅挺拔却不知为何让人感到孤独寂寞，京香慢慢沈下脸来，自己是否真的太自私…
*****
「锦织大哥，你终於醒了！」
京香难掩激动开心，定了定心神，给锦一个温柔的笑，打开窗户，让阳光泄了满室，但比阳光更明亮的却是锦的一脸笑容。
「锦织大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能醒来自然开心了。」锦随口打著哈哈。
「倒真没见过受了伤的人像你这样兴高采烈的。」见锦开心，京香自然更加开心 ，当下也是满著笑回他。
「嗯…我做了个再好不过的梦呢！」锦喃喃念道。
望向窗外，锦的眼神落在远远的天际，脸上的满足看来不只是做了个好梦，还是个让他回味无穷的梦啊！
京香知道锦说的好梦是指东来探他的那一幕，即使是在是昏睡中，也能感受到所爱之人的气息吗？！
忍不住心头酸涩，京香脱口而出：「这麽好的梦？！是梦见情人了吗？！」
有些讶异京香问出这话，锦看了她一眼，又自笑笑，虽没回答，但也算默认了。
「锦织大哥受伤了怎麽也不见他来看你呢？！」京香故意问道。
「不来看我才好。」想到东，锦眼里满满的温柔爱恋那里藏得住，看得京香心里又是一阵紧缩难受。
没察觉到京香的神色，锦兀自絮絮说道：「他那家伙，人长的聪明伶俐却傻里傻气。要是让他知道了，不知又要白担多少心。」这话虽是笑谑说出，但话里的怜惜
疼爱却明显不过。
锦不愿东担心，所以不想让东知道他受伤。而东在离去时也请托她别告诉锦他来过，那时不明白为什麽，现在却再明白不过了，原来东是怕锦知道东知情後，反
过来为他担心。
二人对彼此的体贴和心意，让京香神色黯然，再无说语，因为她知道，除非奇迹，否则…她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11
翻找著手中的钥匙，东心里不禁有些说不出的感受。认识锦这麽久，到他家里的次数却用手指都数得出，一来是有些洁僻的他看不惯别人家里的凌乱，二来是每
次来到这里，总能牵动最初的屈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