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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大抵是将两人的打情骂俏全看了去。被李顺拉回房间里后,温庭玉的脸上便没有了刚才的春风得意。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后悔之色,让李顺忍不住将他圈入怀中。
“果然……我是不该来的。”
听着温庭玉轻轻的在自己的耳边说,李顺仰起头,看向外面的天空。
外面黑压压的,大概又要下雨了。
不知道这次的雨又要下多久,李顺想,这梅雨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爷,我去查过,那个人只是潘公馆的下人,素日寡言少语的,再说潘先生已经找那人吩咐过了。”饮墨收了药碗,站在温庭玉身边轻声说,“爷,您就不要忧心了吧。”
“嗯,我知道了。” 温庭玉斜靠在沙发上,腿上放了本摊开的楞严经。他本是低头在读,听到饮墨的话,便缓缓抬起头来,“饮墨,今天几号?”
“五号,大爷再过半个月就该回来了。爷,听说矿脉已经买下来了,大爷说过,等矿脉买下来,就不怕那些教会的人了。”
饮墨把已经喝过的药碗端到外面,又给温庭玉沏了壶茶进来:“我上次去礼拜的时候,这边的人都在说这事呢,竟是同情对方的多。爷,我没想到对方在这边竟还有这么多人爱戴。”他叹了口气说,“看来大爷在这边,少不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嗯,做什么事儿都不容易,即便只是唱出戏,还得学上十年八年呢。”温庭玉看着从窗外透进的阳光,将两腿曲起躺在沙发上。
这些天的天气不错,下了很久的雨最近终于停了,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懒洋洋的。温庭玉眯起眼睛,又在沙发中蜷了蜷。
“对了,饮墨,今儿早上,是不是又有人请辞了?”
“嗯,说是家里农忙。”饮墨看着温庭玉拈起一页,半晌没有翻过,立刻又接着说,“现在本不是采胶的季节,又是农忙的日子,爷,您也不要想太多了。”
本是正常的事情,但一旦心中有了鬼,便觉得什么都根源自己的莽撞。
温庭玉叹了口气,佛经也读不进去,只将它一合,放到一边。
饮墨见状,便跑到留声机边上,抽出一张温庭玉平日喜欢的唱片放在唱机上。
满屋飘着熟悉的调子,温庭玉闭上眼睛,一边品茶,一边将手放在膝上轻轻打着拍子。慢慢的喇叭里声音似乎被放大了,他皱了下眉头,睁开眼睛便看见饮墨脸色有些紧张的站在窗边。
见自己在看他,饮墨立刻一路小跑的凑到他身边说:“爷,怎么了?是这茶有问题么?”
温庭玉看着饮墨没说话,因为这满室的战鼓铮铮,也挡不住外面的吵闹声。
站到窗前,就看许多的当地人关得牢牢的铁门前向前拥挤着,门房几个人挡在门前,似乎有些为难的往自己这里看来。
温庭玉能感觉到身后饮墨的手抬起来,跟着是府里养的枪兵整齐的跑到门前。
转身,端枪,上膛,瞄准了闹事的当地人。
“哇呀呀呀……”唱片里声嘶力竭的,是将军发怒,急躁不安的。
温庭玉的两手伸向前,猛的一推窗户,外面的声音就像被阻隔了很久的洪水猛兽,轰隆隆的涌进屋子,和唱片中的怒吼混在一起。
“魔鬼!滚出去!”
“滚出去,死也不做魔鬼的奴仆!”
温庭玉听着脸色就变了,一时怔在窗前。有人见到温庭玉出现在窗前,便指着他骂将起来。
随手从地上捡起的石头远远的扔过来,向温庭玉的面门飞近,将将要撞上的时候,饮墨的手一伸,便将它接住掷了回去,打倒了一个人。
只这一下,人群更骚动起来,更有人大声的叫。
还我们的矿山回来。
还我们的胶园回来。
饮墨眼尖,便看到了那呼喝之人是谁,微微躬身凑在温庭玉耳边说:“那是以前矿脉那家的人,爷,大爷把矿山收购了去,也怪不得对方撺掇当地人过来找我们的麻烦。”
“若是让他们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温庭玉点了点头,转过头便往门口走过去,“总不能等着顺哥回来。”
“爷,您不是想出去吧!”饮墨急忙冲到门前,挡在温庭玉的面前,“这不行,你看下面那些人,都是被挑唆过来的,让他们闹闹就算了,大不了还有枪兵,他们是万万不会闯进来的。如果您要是伤着了,我们要怎么跟大爷交代?”
“还有半个月顺哥才回来。这中间若没有个主事的出来,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温庭玉冷笑了一声说,“十五日,已经够他们把这房子拆了。饮墨,让开!”
被温庭玉盯着,饮墨有些胆颤,他立了半晌,终于缩了缩头,缓缓的动了动。
这家里,他最怕的到底还是温庭玉。
李顺还没到家,便已经听说了胶园里发生的事。
这是报复他们收购矿山的事情,潘先生无可奈何的说,他们一起联手收购矿山的时候,确实用了些龌龊的伎俩。再加上温庭玉那一唱,成功的把总督拉到他们这头,对方心存报复之心也是正常。
所以在他接手之前以他的名义解雇了大部分的当地矿工,煽动当地人视他们为魔鬼,以为他们控制了当地的命脉之后便会将当地人如同奴隶一般压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笔生意之后,必然有成王败寇,和打仗一个道理。所以李顺听到胶园里有个中国人,只带着翻译便只身去当地的村子,与村长们交涉,成功的安抚了当地人的情绪的事情时,烦得脑仁都疼起来。
那个中国人,他不用想都知道是温庭玉,而跟在身边的翻译,必定就是饮墨。
这本是他回来该处理的事,却被人那么一闹,被温庭玉知道了,揽上了他自己的身。
他回家的时候,只看见一班下人站在门前,却没有看到饮墨。李顺一怔,便觉有问题。
他回来的时辰虽不是早就定下来的,但早些时候也用德律风传过话。按规矩,饮墨做为管家,是必定会站在门口等着回话的。
如今饮墨不在,不知道温庭玉是出什么事了。李顺心里一急,阻止了通报声,便往屋子里走去。
他才走上二楼,便见饮墨轻手轻脚的从卧室里合上门出来。他见到李顺,笑起来又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这早先喝过药,还没醒呢,大爷,您要不等等再进去?”
凑在李顺身边,饮墨轻轻的说。他见李顺的眉毛挑起来,脸色也变得不太好,又紧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前两天出去冻着了。现在吃了些西医的药,还挺有效的,只是平日乏了些,大夫说,等停了西药就好了。”
李顺点了点头,便走到另一房间,听着饮墨跟他说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
温庭玉答应了绝不随意解雇村民,还有修缮教堂和建立育婴堂的请求。
“爷说账上还有些余钱,就先让我支一部分去修教堂。”饮墨有些兴奋,李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嗯,毕竟你是信教的,这事,你就去张罗吧。对了,庭玉让你支了多少?”
见饮墨伸出五个指头,李顺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脸。
那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极限,温庭玉几乎一点后路都没给俩人留。不过修教堂,倒真是安抚当地人最好的方法。
明明是个讨厌教堂的人。李顺一边听着饮墨的回话一边想,自从上次看到火刑之事,温庭玉对教堂这些地方便避如蛇蝎,恨之切齿。可为了安抚乡民,他却走到教堂里去听牧师讲道。
也怪不得病,这人有玲珑心思,是他拍马也追不上的精明,只不过,全要用温庭玉自己的身子去换。
如今他因为矿山的事又竖了敌,这事情多多少少,早晚还是会惹到温庭玉的身上。李顺闭起眼睛想,只要温庭玉还呆在这个环境里,还是少不得操心。
他仰头考虑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睁开眼看着饮墨说:“饮墨,你帮我个忙,安排些东西和车船。”
岛已经买下来了,房子也盖好了,接下来的,便是让庭玉住过去了。
哪怕是圈住了他呢,总之温庭玉的身子是最重要的,等真的好了,这人要怎么操心闹腾,他都由着。
只有现在,绝不能由着温庭玉的性子胡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身子摇摇晃晃的,还能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