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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三儿被林雅月打晕俊就被她关了起来,林王笙找不到人,自然以为小三儿是被李顺抓去了。李顺本来是一出空城计,但中间波波折折,如今到了林玉笙的眼里,竟成了李顺握了真凭实据来反奏他林家一本。
这一节是李顺怎么也想不到的,但他见林玉笙话里有了转机,知道自己是吓住了他。李顺冷笑了一声说:「林大人,我想要什么,咱们就别遮着掩着了。庭玉那天为什么要跟我说清楚,到底去没去南方,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身家性命赔上都没关系,您大哥要是也跟我一个心思,那咱们就骑驴看帐本——走著瞧吧。」
林玉笙一听这话,便知道了李顺的意思。他叹了口气,知道这次是彻底给林玉堂丢了次睑。林家和温庭玉比,自然是林家重要,居家过日子以和为主,犯不著为了个戏子跟李顺这种不要命的人把林家赔上。
他面上总不能跟李顺服软,只冷笑了一声说:「咱们一个换一个,谁也不吃亏……」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口一声惊喘传过来,跟著就是重物掉地的声音。
他们转过头去,正看到林雅月站在门口,手里的果盘掉在了地上,惊恐的看著李顺说:「温庭玉他……他没回镇统府·」
温庭玉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嗓子火烧火燎的疼,他张了张口,觉得自己的嘴被一个帕子勒了起来,又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锁了起来。再环顾四周,才发现他是躺在一张架子床上。
他眯起眼睛,想起自己昏过去的时候,似乎看见程秋君无措又得意的睑。温庭玉叹了口气,轻轻清了清喉咙,发现没什么损伤,这才放下心来。他闭上眼睛,想不出程秋君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但总之看这个样子,想必是不会让自己好过,他动了动舌头,勉强舔上了嘴唇,只觉得上面乾似乎一碰就能流出血来,腹中饥饿,四肢也没什么力气。
看这个样子,他似乎晕了很久,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一晕,到底晕了几天。这些天里,外面出过什么事情·李顺现在他在外面正在做什么·会不会因为没接到他的消息而焦躁·
温庭玉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外面有人的脚步声响起来。他眉头一皱,也管不到那个脚步声是不是程秋君的,只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求救。
外面的脚步声顿了顿,又嗒嗒的向这边走过来。温庭玉两眼紧紧的盯著门口,只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只黑锦面尖头厚底靴迈了进来,随即便是一个淡蓝绸面披风的下摆。温庭玉闭上眼,叹了口气听到程秋君的声音说:「温老板,您醒了·那药的劲儿可真不小,您都睡了一天多了。」
温庭玉闭著眼,也不去理程秋君。只听著他走近了几步,又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转了回来,坐到他身边。突然一个湿凉的帕子沾到他的唇上,他睁开眼,正看到程秋君端著一碗水,手里拿著一个帕子在润著他的嘴唇。
温庭玉也不知道程秋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如同砧板上的鱼,不过是任人宰割罢了。他想着又觉得好笑,程秋君也是个被人压的,他这么多年被那么多人绑过,但还是头一次被和他一样的人用铁铐拴起来。
程秋君把温庭玉迷晕了以後,便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好,这才把他锁在了床上。他如今看见温庭玉眼里带了笑意,便认定他在嘲笑自己的无措,一下怒起来,手里的水碗泼上了他的脸,又狠狠的一下打了他一个耳光说:「你个天生下贱的,被绑起来还笑的出来。」
温庭玉被打的一下侧过头,白皙的脸上立刻浮起了红印。这屋子里没生火,水泼上了脸,一下冰凉的刺到皮肤里,和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混到一起。他却觉得似乎痛在了别人身上,只转过头,平静的看著程秋君,想看看他到底要怎么对付自己。
程秋君被温庭玉平静的眼神盯著,怒火越烧越高,反手又一个耳光打了过去说:「你凭什么这么看我·千人骑万人跨的,玉堂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温庭玉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程秋君为什么要把自己锁在床上。他看著程秋君气得染上了红晕的脸,心下叹了口气,知道这嫉妒二字起来,便是有理也说不清,更何况他妒恨的是自己。
原来这程秋君是一出道就被林玉堂养下来,後来才跟了林玉宏。林玉堂虽然大了这程秋君快二十岁,但他本是武人体格,又保养得好,还是个风流倜傥的君子,从没对他用过强。程秋君一跟了他就陷了进去,只当自己是他的人了。
可林玉堂哪会跟他认真,不过是贪他头面好而已,新鲜了他几个月,林玉宏一开口要就送出去了。他原本以为林玉堂就是这么个人,虽然怨,但也不敢说什么。但自从他亲眼见到林玉堂在会馆里随便几句就把勾搭温庭玉的人给逼走,又从林玉宏那又打探到林玉堂总是有意无意的去替温庭玉寻著难得的补品补身子的事情,从此开始嫉妒起温庭玉来。
尤其是他红起来以後,无论怎么唱也夺不走温庭玉的风头。更不要提温庭玉得了空就四处偷腥,却被林玉堂越宠越深,而他站在林玉堂跟前,他却根本连个正眼都不给自己。
程秋君越想越嫉妒,一下拿过一边插在花瓶里的鸡毛弹子,重重的抽到了温庭玉的身上。竹竿带著风声抽在温庭玉胳膊上,隔著丝绵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痛。温庭玉猛的抽了口气,皱起了眉头,暗悔自己为什么要爱美,不穿普通厚重的夹棉衣。
程秋君听到温庭玉的抽气声,又见到他一下皱起眉头来,心里一跳,似乎有些他压抑了很久的东西破了一个裂缝,头里有些不清楚的兴奋起来,手下不停的往温庭玉的身上抽去。
本来温庭玉引退的时候,、他听说了温庭玉死心塌地的跟李顺的事情,知道温庭玉不会再回到林玉堂身边。再加上他又顶尖儿的红起来,只盼着林玉堂从南方回来就能正眼看自己,自然妒恨的心也退了不少。结果温庭玉一出来清唱就抢了他所有的风头,又听到温庭玉年底复出的清息,更觉得自己无望。
他原想恶人自有恶人磨,便认定了李顺是个好勾引的。可李顺不但为了温庭玉不惜和刑部侍郎撕破脸,还在宴席上视他为无物,又和温庭玉眉目传情,一副眼中只有他的样子。程秋君原本那点嫉妒又变本加厉的烧了起来,直到林雅月找上他说话的时候,他更知道了林玉堂居然为了温庭玉,大费心思的把他软禁起来,恨这温庭玉更是恨得牙痒痒,从此就存了害他的心。
唱戏的哪个不是从小被打出来的·温庭玉从小就禁的住打,只闭上眼睛,不想动起来让手脚腕上的铐子磨坏了皮肤,任程秋君手中的挥子一下下的打到他身上。他慢慢觉得身上麻木起来,突然又想到现在程秋君只是用挥子打而已,以後他还会怎么折磨他·温庭玉突然想到一个死字,心一下紧起来。他还想见李顺,怎么能就这么死过去·
他想到这里,手捏了起来,眼睛睁开,露出恐惧的颜色,身子扭动著躲避程秋君的掸子,又从喉咙里传出疼痛的低吼。程秋君见温庭玉扭著身子逃了起来,总算尝到了报复的快感。他手下更狠的打了一会,突然『啪』的一声,那细竹竿一下断在了温庭玉的身上。
程秋君楞了一下看著手里的掸子发呆,转眼又看到刚才温庭玉脸上痛苦的颜色消得差不多了,松了口气似的平静的躺在床上喘气。他一下明白过来温庭玉刚才是跟他做戏,更是火上心头,扔掉了手里的断挥,抄起桌子上的纸镇就打了过去。
这镇纸是用泰山石做的,端的是沉重坚硬,程秋君的手劲虽然不大,但是惹火了大力打到了温庭玉的左肩上,打得他一下叫了出来,觉得自己的锁骨似乎被打断了,痛的他冷汗直出,惨白著脸抖起来。
程秋君被温庭玉压抑的叫声吓了一跳,他本不是狠心的人,如今看到温庭玉这个样子,倒隐隐有些後悔起来。他握著镇纸看著温庭玉,刚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肩,又想到他这人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冷哼了一下,把镇纸扔到一边就要站起来。
温庭玉看到程秋君这个样子,知道此时不趁著他心软自保,下次不知道要受什么折磨才能换来这样的机会了。他侧头看著手腕上的鲜血沿著手铐流了下来,在床上积了一滩,终於闭上眼吸了口气,扭动著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程秋君看著温庭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