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段褀瑞才回到家换好衣服,就听人说李顺求见。他心里纳闷,但还是走出去见了。他才到了打听,就见李顺站在堂下,见到他出来,单膝点地,行了个军礼。
段褀瑞皱了皱眉头,坐到中间的官帽椅上说:「遗山,你这是做什么·」
李顺跪在地上说:「总办,有人要奏我一本私放叛党。」
段褀瑞眼睛一眯,哼了一声说:「你到底放还是没放·」
李顺头也不抬的说:「放了。」
段棋瑞猛的拍了下桌子,冷声说:「你既然放了,别人奏你一本便是应当,你来求我有什么用·」
李顺动也没动,继续说:「总办,那革命党不过是在一镇散布流言,我问出他在革命党地位不高,什么也问不出,便做了主放了。临走时他对我感激涕零,我料他回去定然跟别人说起朝廷宽大为怀,如此一来,定能动摇革命党的军心。」
段褀瑞冷笑了一声说:「好个冠冕堂皇的藉口,遗山,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你若想我帮你,还是跟我说实话的好。」
李顺顿也不顿,只抬起头说:「遗山是总办带出来的,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那三个革命党里有我的大师兄,遗山自小失牯,他算是我半个父母。养育之恩不敢忘,我这才做主放他走了。他答应我绝不再著人骚扰北方的北洋军队。」
段褀瑞笑起来说:「你不是说他官职不高,怎么能跟你保证这种事情·」
李顺看著段棋瑞的眼睛说:「总办,他位居革命党副书记,我刚才的话,全他奶奶的是放屁。」
段褀瑞突然听见李顺冒出这么一句粗话,反而大笑起来,走下来拍著李顺的肩膀说:「得了,我知道了,你不愧是我带出来的。要我,我也他奶奶的放了,连孝义二字都不讲,还能成什么大事·」说著把李顺扶起来说:「不就私放个叛党,这种摺子上面一天不知道接多少张,我去打个招呼,叫他们压下来就得。不过,你确实私放叛党,又欺瞒上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点马屁手段。自己去领五十军杖,再罚半年俸禄,你没意见吧。」
李顺皱著眉头说:「总办,这军杖和俸禄我是没意见,回头就去办。只是……恐怕这递摺子的人是林玉笙林大人,他最近一直和冯总办交好,要是一起递上去,这……」
段褀瑞一听,眉头也皱起来了,放开李顺,来回走著说:「他不过是递摺子,未必有什么真凭实据,我们据理力争,应该问题不大。」
李顺脸红起来,深吸了口气说:「总办,他们抓了放人的狱卒,我恐怕他们手上真的有革命党。」
段褀瑞听的眉毛的竖了起来说:「你做事怎么如此不小心·如果证据确凿,又是林玉笙递摺子,不管他是不是联合其他人,我都保不住你。遗山,你好自为之吧。」
李顺一听段褀瑞这话,知道让段褀瑞保自己是无望了。他倒松了口气,总归现在还没人要奏他一本,一镇和以前的老部下都在他手中。等他查到温庭玉的去向,带人劫了他远走高飞,也未必不是办法,总之他不能让温庭玉再落到别人的手里。
他想好了对策,又想起四儿能求到纳兰宝荣,决意还是先等四儿的消息再说,毕竟这对策是要背叛段褀瑞的事情。他见段褀瑞愁眉不展,只垂手说:「总办,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我是真的放了,被人捉到把柄也是我行事不当心,这被人奏上一本,也怨不得别人。我这人头保不住就算了。」他吸了口气,刚要向段褀瑞请辞,突然听到後面有人说:「谁说保不住你的人头了·」
李顺一怔,看著段云漪从屏风後面转出来说:「爹,我刚才在後面都听见了,您可别忘了,这林玉笙林大人在朝廷的眼里,说什么也没乾爹分量重的。」
段褀瑞一怔,笑起来说:「也是,我怎么忘了袁大人是你乾爹了呢·」他又笑起来说:「遗山,我这宝贝女儿肯替你开口求袁大人,他肯定是答应的。如果他肯出面保你,冯国璋哪敢附和·林玉宏也是我们北洋的人,剩下一个林玉笙孤掌难鸣,这摺子递不递都一样。」
李顺看著段云漪,也不知道自己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段云漪见李顺为难,轻笑了一声,转头对段褀瑞说:「爹,我还没开口,谁知道乾爹他肯不肯呢。」她又对李顺说:「李镇统,您也稍安毋躁,不过是听到风罢了,这不还没人递摺子呢吗·再过几日乾爹就回来了,等他回来,我立刻给您报信。」
李顺看著段云漪拈著帕子,半侧著脸跟他说话,心里叹了口气,只抱拳说:「二小姐,这救命之恩,遗山没齿难忘。」
段云漪一听这话,脸红了起来,轻轻的说:「李镇统,云漪不过是说句话罢了,这成不成还不是您的造化·哪来的恩德·如果事成了,您也是记我乾爹的恩是不是·」
李顺看段云漪这样子,心里倒更不喜欢了。他和温庭玉相处了那么久,段云漪这点手段早就看透了。他心里直觉得难受,说想让他记著就说记著,何必来来去去的绕圈子·李顺一时也没想到他倒从来没气过温庭玉跟他使手段,只是不好面露厌色,低头抱拳说:「说到底也是二小姐肯替遗山出头,您的恩德,我是绝不会忘的。」
他说著又想起军饷的事情,跟段褀瑞说了起来,段云漪看著李顺专心和段褀瑞说公事,看也不看她,陡然有点失落。她告退了一声,一边往屏风後走一边想著怎么求袁世凯保李顺。这次她救了李顺的性命前途,他说什么也不会再气她上次恶言之过。
段云漪想著又冲绣房走过去,那披风,还有几日就能绣完了。她本来就在想著李顺见到了这披风会怎么夸她,现在更好,如果能赶在袁世凯回来的时候给出去,他想必会对她另眼相看。
李顺和段褀瑞说完公事就急着赶回了家,他一到家就见到四儿早门口等他。他一边拉著四儿进门一边忙著问他求九门提督的事情。
四儿和纳兰宝荣是什么关系,自然是立刻答应了。只是林府在做丧事,出入北京城的林府的马车多了,又不能让人看出来九门的兵七是跟林府过不去,结果查了两三日也查不到像有送人出城的马车。
而北洋一镇的人这几日都人人自危,自打他们镇统突然发起火来,活活在校场打死了一个典狱官,自己当晚又在校场领了五十军杖以後。整个军营谁也不敢出点小错,都怕在这当口犯了事,落下军法重责之祸。
到了第三日,上面传下令来,著人分批去查温庭玉的下落。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是李顺的义弟失踪了,李顺向来赏罚分明,谁都想在这当口抢功,自然是争先恐後的去查。可查了两日下来,去南方路上的驿站和火车站都没有温庭玉的消息。
李顺又暗中著人打探林府,这些日子查探下来,知道了林玉堂七七之後会回来的消息,再加上其他的结果,总算得出了温庭玉还没离开北京城,恐怕还在林府里关著的结论。但林府极大,即使是四儿趁著纳兰宝荣到了林府去吊唁的时候混了进去探察,仍然是找不到温庭玉的下落。
他心急如焚,不知道温庭玉到底是被林家人藏到哪儿去了。但也不能直接上林府去要人,私下见了林玉宏,却是一问三不知。而他的把柄还捏在林玉笙的手里,事情没定下来,他若贸然行事,岂不是把一切都付诸流水·再说他才领了军法,那五十军杖不留情的打下来,几乎把他打去了半条命。但棍子虽重,刚打完总办府里就赶著让人送了疗伤的御药来,再加上李顺身强体壮,到了第六日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好坐著而已。
李顺身上的外伤好了,可温庭玉还是没有消息,他虽然知道林玉堂还没回来,林玉笙不爱男色,想必温庭玉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么拖下去他也耐不住性子。他正恼著,忽听段云漪著人请他去总办府,说是袁世凯已经到北京了。李顺一听,立刻就叫人备车去了总办府。
段云漪听到李顺求见,走到穿衣镜前,轻轻抬手整了整深蓝滚黑边的小立领,抻了抻镶滚著锦饰的宽袖,又抚了抚红底黑纹的大襟衫裙,再叫丫鬓给她披上宝蓝绸面的白狐披风。她仔细看了看镜中雍容华贵的自己,又叫人给她带上一串珍珠链子,把头上的珠翠钿子拔去了几个,换成了宫纱的花样头饰。她再仔细的上下看了看,叫人把刚完工的披风包好,这才走了出去。
李顺不能长坐,又不爱在这里走来走去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