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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渐渐越来越响亮,起先是身边这几个月来熟悉的星岳工作人员,后来,台下许多不熟悉的面孔也加入进来,掌声涌动。
放下话筒,全身放松下来的长吁一口气。望着周围人群,心绪如潮起伏。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暗暗握紧双手,告诉自己,我正在努力。
混乱中结束了这次的唱片发布会,等全体记者散场离去,眼看这里暂时不会有我什么事了,征得丁大老板的同意离开发布会现场,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折腾了大半天,原来已经到了傍晚,华灯初上时分。
反正无事,干脆打定主意,叫了辆车到台北最繁华的西门町区,欣赏这繁华都市陌生而熟悉的街景,顺便买点换季衣服。
浮生偷得半日闲,也算是繁忙人生中的一大乐趣。
漫步街头,正左顾右盼间,一辆宝时捷若无其事狂飙过街,带起的旋风至少有八级风速,脖子上的白色围巾被风刮起,打在脸上隐隐作痛。
我按住随风乱舞的围巾,刚刚在心里骂了几声,那辆宝时捷突然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呼啸着从大街另一头飙回来,在路人瞠目注视中猛地煞车停在对面。
目瞪口呆注视三秒,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难道是错觉,这驾车的方式怎么感觉如此熟悉……
车门打开,修长笔挺的身影从车里站出来。望着我的方向良久,缓缓除掉脸上墨镜。
那双琥珀的眼睛映入视线,大脑突然一阵晕眩不已。
脚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住。
陌生的寒冷深秋,陌生的台北街头,站在汹涌的车流对岸,彼此遥相对望。
寂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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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的样子很奇怪。
回过神来,发现周围不少路人投过来的异样眼神,还有几个高中少女对着对面那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他坐回车去。不过片刻,只听煞车声响起,保时捷已经绕过街道停在身边。
“上车吧。”他放下车窗,指指身边空座。
我迟疑一下,没动。
“我想跟你谈谈。”
“……好吧。”
打开车门坐进去,根据历次经验,仔细的绑好安全带。
车再起动后,速度却并不很快地行驶在街上。
彼此沉默了半日,我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最近有一个礼拜假期,没什么事情,来台北转转。”他的眼睛望着前面,声音淡淡。
又安静了一阵。这次是他开口,“听说你今天发行首张专辑?”
“是啊,叫《随心所御》。”
“很好的名字。恭喜。”
“谢谢。”
车里又归于安静。
眼前闪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我等待了很久却不见他开口,终于按捺不住,“要谈的是什么事情?”
他抿紧了嘴不说话,只是专注的开车。
又拐过两个街道,他终于开口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笑笑,“还好吧。”想了想,又加了句,“就是最近天气有些冷。”
“是吗?”他说,“后座上有件外套,如果冷的话可以穿起来。”
我转头望去,见那里果然有件浅色休闲西服,便拿过来套在身上,客气的道谢,“谢谢你。”
“不客气。”
在街上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彼此都不说话。
看他始终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望着两侧商店通明灯光渐渐的减少,大约已经过了十点了吧。我说,“我想下车。”
他却没有停。“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就这里吧。谢谢。”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刚落,车猛然刹住。
我打开门跳下车,“再见。”
他不吭声的关起车窗,一踩油门,启动引擎。
大致辨认了下四周方位,这里已经离居住的地方不远。我往回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身上的外套还没有还。
糟糕。急忙回头看还有没有希望把他叫回来,却发现那辆保时捷停在不远处,并没有开得很远。
我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敲敲车窗,把外套脱下来。“不好意思,忘了还你的衣服了。”
见车里面没反应,我弯下腰凑近点过去。“不好意思,你的衣服……”
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停住了。
透过茶色的车窗,我看到他趴在方向盘上,一只手紧按着小腹,袖口随着身体微微的发抖。
我呆了几秒,开始拼命的敲车门,“喂!你怎么了?快开门!喂!”
敲了十几下,他似乎刚刚反应过来的勉强抬起头。
看到我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吃惊的神情。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门打开了。
“怎么回事?”我把外套往后座上一丢,凑近过去问,“是不是胃病又泛了?”
他勉强笑笑,“好像是。”
“胃药呢?拿一瓶出来,我去买水。”
“昨天吃完了。”
被他惬到无力。“都是老毛病了,知道药吃完了还不去买?!”
“今天出来,本来就是要去医生那里拿药的。没想到……”后面一半他闭嘴不说了,但我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没想到在街上遇到我。
“这样子还能开车吗?”我问。
他点点头,一只手捂着小腹,一只手去握方向盘。
“……还是算了吧。”看这架势,赶紧把他的钥匙从车上拔下来。我可不想他半夜遇到车祸。
看看现在的时间,药房应该都关门了,又怕随便服其他药会把他那千疮百孔的胃弄得更糟,只好去旁边的便利商店里先买些止痛药来,又买了两瓶水。
他接过药服下,一口气把矿泉水喝下半瓶。
“好点了没有?”
他又点点头。过了一阵,额头上的冷汗才止住,低声说,“今天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注视着他病痛而苍白的唇,回想起记忆中那个聚光灯不光芒四射的男子,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
下一句话脱口而出。“去我那里休息吧。”
看他愣住的表情,我有些尴尬的补充说,“我那里离这里很近,走部可以走到。”
他注视了我几眼,微微一笑,“好。”
半搀半扶着他走进我现在租住的公寓,让他在床上躺下,给他泡了杯热可可。
等自己从浴室里淋浴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沉沉睡去了。柔顺的浅褐色发丝散乱的铺在枕头上,睡梦中手还是按住小腹,不时的微微皱眉。
对着他凝视良久,比照原来记忆中的轮廓眉目,现在真的消瘦多了。
不过一年时间,他到底是怎么糟蹋自己身体的。
想了半天,叹了口气,把床上那人往旁边挪了挪,靠着另外半边睡了下去。
墙上的挂钟静悄悄的走着。只要睁眼就能清楚看见萤光指标的指向。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在床上总计躺满两个小时的时候,我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人果然还是不能心软。不过是一时的恻隐之心发作,没想到就害的自己睡不着,半夜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
黑暗中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呆看了天花板多久,忽然有所感应的扭过头去,旁边果然有双眼睛沈静侧望,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吃了一惊。“你醒了?”
“醒了不短时间了,只是你没有注意。”他笑,“没想到你在自家里的反应更迟钝。”
我尴尬的一笑,稍微抬了下手,不想就碰到了他的手臂。
“对不起。”我把手往自己的身边收回来一点。
他笑笑说,“该致歉的是我。是我占了你的床。”
“没关系,你是客人,我应当招待的。可惜我这里没有你家那么大,否则我搬一组沙发回来,就不会这么挤了——”
一句话快说完才想起这句话现在说是多么不适合。
毕竟在他家住了几个月,无论是他的房问,还是那个沙发,都留下了某些深刻影像在脑海无法去除。此时提起来,尤其显得尴尬。我暗自懊恼自己又说话不经考量。
正后悔时,床身微微震动,季风翻了个身。
他的动作突然得很,我猝不及防,正盯着他身影发呆的眼睛和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两人面对面对望了三秒钟,被那双熟悉的眼睛如此近距离沉默直视,重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