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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方正说着,毛手毛脚地扑过去便要亲他的新娘,吕克扬本以为他会大闹着不要这门亲事,与吕家划地绝交了,万万没有料到斜方正竟会将错就错地纠缠上自己,果然名不虚传。
吕克扬倒吸一口冷气,闪身将扑过来的新郎擒按在臂掌之下。谢方正疼得连连讨饶。像踩到一块狗屎,吕克扬嫌恶地说道:“谢梦元啊谢梦元,你什么本事都会一点,可又什么都不精通。一如这打架,一如这占人便宜,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哎哟……我知道娘子武艺高强风流倜傥,不过既然你已经嫁给我了,好歹也要遵守规矩,快把手松开吧,不然你想新婚就守寡吗?”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他妈是你娘子?要我放你?可以啊,不过不是白放的。”
谢方正被按得腰酸腿疼,本能到问:“什么条件?”
“你说呢?”
“要我放弃吕玉芊可以,但是要我二哥娶她为妻,那得看她自己的造化。这种事不是我能答应得了的。”
“还敢骗我!”吕克扬狠命将谢方正的一条胳膊往外一拽,疼得他再度哇哇大叫。谢夫人在外头真想冲进去帮忙,又怕吕克扬逮着她这个老婆子去报官,要知道,他吕家和县太爷可是牵亲带眷的关系呐!谢夫人只好摸着门沿走出北院安慰自己:梦元很机灵的,梦元不会有事的……
“我真的没骗你呀!我二哥早已心有所属,又怎么能一口答应你的要求呢?”
吕克扬软下手来放开谢方正,将信将疑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若有半句妄言,换你做新郎,我来做新娘。”
“新你娘个头!”本以为谢方正肯正经说话了,谁晓得又给他来了这么一句,真不知道该如何相信他。
谢方正慢悠悠地赖到床榻边揉着膀子,疲惫似的向吕克扬说:“你怎么这么粗鲁啊?真让人难以置信我会有你这样的老婆。在相公面前不要这么冲知道吗?”
“跟你这种粗人用不着体面!是你父母差媒婆上门提的亲,现在倒又不认帐了!”
“看来令妹是非君莫嫁了?”
“正是!”
“有一个办法。”
“你说。”
“除非她肯做小的。”
“我抄你娘!”吕克扬咆哮起来,完全没有别人往常看到的翩翩少年郎的风度。他以为传闻都是真的,以为真的没有事情能难倒谢方正,可他居然给自己这样一个臭到不能再臭的主意。夏侯是显宦之门,他吕家又何尝不是呢?凭什么要让吕家大小姐当偏房?谢方正,你实在太可恶了!
谢方正当然察觉到吕克扬的愤怒,嬉笑一声,将外衣丢到椅背上就躺到床铺上把眼一阖:“你好不孝顺哪!连相公我的娘也要动,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再怎么也不应该在你夫君面前说这样忤逆的话,好像是我叫你欲求不满亏待了你似的。我要睡了,你是不是一起啊?”
吕克扬听他红口白牙乱咬人,又忍不住怒发冲冠想教训他一顿,却不知是什么力量死命压住他的火气,让他和颜悦色地赞同了谢方正的提议。
吕克扬摘掉那个恶心的凤冠和其他装饰,站在床边耍出他吕司农大少爷的神气,轻描淡写地命令说:“我看你一点诚意也没有,想让我掉下床吗?给我滚进去!”
没有回音,谢方正那小子眨眼之间的工夫居然睡得死猪似的。吕克扬于是愈加恼火:他也太没礼貌了,我还在跟他说话,他就这样对我?不过转念一想,正中下怀:他本来就想等谢方正睡熟之后伺机报复。可这样一来又让吕克扬不敢妄动:这斜方正是否在诈睡?他于是轻轻叫了一声:“姓谢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那些远在第一进院落的客人的道别声隐约传来,仿佛在做一个嘈杂纷乱的梦。
吕克扬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回应。他觉得万分无聊,又拍拍谢方正的肩:“别给我装了,不像话。我知道你没睡着。”屋内依旧如故,吕克扬不敢旁骛,一直就盯着谢方正的眼皮不放。
两支艳丽的红烛咝咝地燃烧,火焰在烛芯上摇曳身姿,使它们逐渐短去。
时候已经很晚,吕克扬担心谢方正在装睡时真个睡着了,却又不敢怠慢。现在困倦占据了他绝大部分的意志,试想两个人一直在一间屋子里,其中有一个人醒着,却什么也不说,怎么能摆脱瞌睡虫的搅扰?
正在这当头,谢方正翻了个身,不偏不倚就抱住了吕克扬的一条腿并且大叫着:“不对!应该是这样!”
密布的睡意被打散,吕克扬没有防备,着实被这突然蹦出的话吓了一跳,暗想:这家伙精神真不错,到现在还没睡……还是在说梦话?这么激动?原来他也有生气的时候啊?会是什么事呢?吕克扬凑近谢方正,希望可以听到别的事情,可那个狡猾的东西又叫他失望了,直到破晓都没再说过什么。
怪哉……怪哉……吕克扬迷迷糊糊地想着,猛然觉得头一沉,原来他的脑袋从自己支在床边的手托上滑下来了。天已经大亮,谢方正舒展地伸着懒腰朝他笑笑:“福兮!睡了一个好觉。”
还装模做样!吕克扬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问道:“哦?是吗?那你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怎么知道啊?”谢方正走下踏板穿上外套说道:“昨天真把我累坏了,我在敬酒的时候就想着这张床了,倒是你怎么这么好心啊?我早上起来还能毫发无损。”
“我犯不着跟你们这些龌龊之流一般见识。”
“是——”谢方正故意拉长声调:“你是通情达理的君子,我是十恶不赦的小人。”
“少给我戴高帽子!昨天放过你并不代表就这样算了。”吕克扬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婆婆妈妈错过了机会。他暂时还没想过要宽恕,可是他昨天却自作聪明地看着谢方正睡觉。现在得知只有自己一个人受罪,更琢磨着要谢方正加倍偿还他的损失。
谢方正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听他哼笑一声,揭穿了秘密:“只怕你不是因为讲究道义,而是不敢动我吧?”
“你说什么?我还怕你不成?看来你的胳膊已经不痛了?”吕克扬一早的气焰明显比昨晚降了不少,他属于冲动型的人物,恼怒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喜欢斤斤计较,但是全家被戏弄,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迁就的,短时间内一定会有并发症和后遗症作祟。就像现在,他虽然懒得动怒,但又绝不情愿被自己的冤家讥笑。
“难道我说错了吗?是你太高估我了才会没睡好。”谢方正剔透的双眼戏谑地注视着吕克扬。吕克扬有些心虚,他甚至怀疑自己昨天的恶毒想法早已经被看透,但他同时又不大相信谢方正会有这么神,理直气壮地说道:“宁可高估你也决不能小看了你。”
“呵,”谢方正坐下来,倚在倚背上,是一种长谈的姿势,“我还不值得让你高估。”
“你的想法与我无关。”那硬生生的回复叫人浑身不舒服,谢方正采取软冲撞:“怎么会没关系?你若低估我,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了,不至于让我看到这么疲倦的你。不过你手脚这么利落,何必挖空心思算计我?直接动手岂不是更干脆。”
是啊——为什么停下手来放了他呢?这不是因为他向我求饶吗?这会倒是装地大义凛然起来了,还真当自己是英雄了?看我不把你整成狗熊我就不姓吕!
吕克扬蓦地起身,谢方正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被猛地拽了过去。踢开房门,正碰见端着脸盆的丫鬟,她见了凶神恶煞的吕克扬,却不见刚过门的少夫人,七个魂吓走了五个半,顿时尖叫起来。
吕克扬狗急跳墙,提着谢方正窜上屋檐逃走了。出了老远才又不明白起来:自己为什么要逃?错的又不是姓吕的。
“你想干什么啊?”谢方正的声音提醒了吕克扬,想干什么?吕克扬望望已经到达的目的地,很好,周围没有别人。趁着这当口,吕克扬迅速撒手将谢方正推下了山崖。
第二章
“啊——!”响彻山林的惊呼声,让吕克扬也惊呆了:怎么会?他怎么会真的掉下去了?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这里不是有树干吗?我以为他一定抓得住的……
“谢方正!谢方正!”吕克扬不禁想到谢方正摔死的时候一定很痛。他还很小……真的很小……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不止会与谢家结怨,连爹娘和玉芊都会责怪我了。谢方正啊谢方正,我求求你一定多福多寿——至少不要是因为我的错手而死。
吕克扬毕竟心虚,浑身都被掏空了一般,脑袋里还七荤八素的,整就剩下一具躯壳伫在那儿。
不过这有坠崖的人,山崖下边似乎自会有就他的人。可是吕克扬只顾着犯愣,哪里还想得到这峻岭之下通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