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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芷薇是吗?过来坐!”
刘骜命人加座,芷薇有些震惊,但又不敢违拒,只好坐下。
“你一直贴身照顾欣儿,他平日里爱些什么?”
“回皇上,欣殿下好学多问,也说不上来最爱什么。”芷薇答得战战兢兢,深吸一口气道:“自从王爷王妃过世后,殿下几乎没什么感兴趣的了。”
刘骜叹了口气。当年刘欣之父为抗北方蛮夷,战死沙场,王妃难忍丧夫之痛,跟着投河徇情。年幼的刘欣被父母弃在人世。刘骜深知他天赋过人,却总也想不出办法弥补他内心的创伤。
“那……现在宫中,谁在教他学识?”
刘骜此问立刻引来王莽接话:“是个姓徐的老书生,那老匹夫昨日已被我抄了家,不教殿下正当学说,净出些蛊惑人心的题目让他作文章。”
芷薇一惊,说道:“王大人抄了徐老师的家?殿下可是很尊敬他呢,说他不畏强权,敢言直抒。”
王莽淡笑:“那是因为欣儿还太年轻,我已为他物色了一位更好的老师。”
天际如火,冥冥之中,宿命情仇难已抛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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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驾!”
旷野之上,两匹骏马飞驰向前。刘陨咬牙,怨恨赶了许久仍甩不掉刘欣。他回头看到那张英俊的脸庞,顿时又生妒意。大叫道:“刘欣,别人说你长得俊俏是因为你娘和一个戏子鬼混,生下你这个杂种。你娘当年根本不是徇情,她是和那戏子私奔了。”
刘欣在马背上颠簸,紧皱眉头,看着前方的刘陨,大喊:“你和一个杂种赛马,可见你连杂种都不如。”
刘陨又气又急,一拽缰绳绕到刘欣后面,猛挥马鞭抽中刘欣的马身。猎马大惊,长嘶着乱奔而去。
“卑鄙!”刘欣骂道。身下的猎马受惊发了狂,如何也不听他的指示,一个劲地乱冲乱撞。
刘欣跨于马背,任它一路飞奔。身后的刘陨早已没了去向,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座竹制的小桥,别致典雅。猎马飞蹄驶过,小桥不堪重负,塌了大半,溅起桥下的清澈的溪水。
“吁……”
前方矗立一座竹扎小屋,朗朗书声顺风而来。刘欣拍着马脖子,猛拽缰绳,仍拉不住向前冲去的猎马。
眼看就要向小屋冲去,突然间,一声动听的竹叶吹奏声响起,宛如仙人奏响的挽歌。猎马听后,低嘶一声竟缓缓放慢脚步,踩踏几下,最终安安静静地驻足停下。
刘欣下马,向前望去。竹屋前站了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白衣配上雪肤,不显娇柔,却是清雅。凉风忽然平地起,掠起他的青丝长发,绕上修长挺拔的身体。
刘欣只觉浑身一振,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站在竹屋门口的是个俊逸的青年,说他俊逸,是因他的气质实在飘逸,仿若周身笼着一圈明亮的光蕴。
像是受了蛊惑,刘欣渐渐走近,发现他比自己要高上半个头,欣长、俊秀,温柔中又带着慑人。薄薄的唇线、高挺鼻梁,若有若无、漫不经心的微笑。
“你是……欣殿下?”
仅仅五字却如山间音律,怡人轻快。男子望着刘欣腰间的刻名玉佩,开口问道。
普通人面对皇亲贵族,早会立刻阿谀奉承,他的不卑不亢让刘欣有些意外。视线向上,触及那双墨色美目,顷刻间,似曾相识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
高骄、犹如星辰的瞳仁。
似乎千百年前他们就已见过,刘欣拼凑着脑中零碎的记忆,喃道:“董圣卿……”
轻和的笑漾在唇边,董圣卿收起手里的竹卷,招呼刘欣道:“原来你认识我。我本想今天去见皇上,经过这里时,发现这个私塾的老师病了,念书时发声困难,我就暂时替他代课,担误了去狩猎场。”
恬静、平淡的语气倒把刘骜一行人说得极不重要。圣卿走入竹屋,又转身道:“殿下是驾不住马才跑来这里的吧,那就一起进来坐坐。”
一针见血的推测让刘欣有些恼,其实他并未见过董圣卿,却本能地说出他的名字。或许世间,只有他配得上这三个字。
刘欣低头进屋。一个老者坐在讲桌旁,像是书塾真正的老师,底下坐着一群七、八岁的幼童。
董圣卿领刘欣坐到最后一排,对众人说道:“他要比你们大上几岁,你们要叫他哥哥。”
学生们个个转头,好奇地打量刘欣,让他顿感不知所措。圣卿拍拍他的肩头,笑道:“是做哥哥的人了,不要腼腆才行。”
成熟、稳重。
感觉肩膀上被五根修长的手指所覆,刘欣忽觉,较起眼前的人来,自己还显稚嫩。
“老师,是谁把我们的桥弄坏了?”几个小孩趴在窗口,指着被践踏毁坏的竹桥问。
刘欣浑身一紧,不敢作声。只怪刘陨那鞭子抽得太狠,让猎马大发脾气。
“老师没看清谁弄坏了,要不我们这堂课就去修竹桥,好不好?”
底下一片欢呼,董圣卿问夫子要来长绳,带着孩子们走去桥边。刘欣有些过意不去,也跟着跑去。
说是一起修桥,七八岁的孩子哪会认真动手,不出一柱香,就集体蹲在溪边戏水。圣卿摇摇头,也不怪他们,一个人把整张竹扎桥面拖上岸来,重新编扎。
溪水沾湿他的乳白色长袍,董圣卿卷起衣袖,丝绸般的光滑右腕上却印着一道极不相衬的狰狞剑痕。
董圣卿无意间抬头,望见刘欣,说道:“殿下,你到另一头帮我拉住桥面,我一个人不太好编。”
刘欣抿唇,走去帮忙拉住桥面的另一头。他静静看着圣卿,年纪要比自己长上几岁,白靴、白袍,整个人都透着圣洁的气息。
董圣卿也不管别人,一人独自把竹子重新扎平,再铺上桥。收拾完毕,他拍拍手,摘来桥边竹子上的一片竹叶,轻轻吹奏。
那音律刘欣已听过一遍,此刻再听,宛如天籁。而那吹奏之人,站在风中,更像仙人一般。
孩子们听了,兴冲冲地也去采摘竹叶,放在唇边吹,却没人吹出声来,吵着要让圣卿教。
圣卿伸手拍拍他们的脑袋,说:“这叶子太细,你们太小,不够气息吹响它。”
孩子们失望地一轰而散。刘欣忽然瞳孔一缩,问道:“董大人,听说你被九王爷的人伤了右腕,武功全废。这事是不是真的?”
直接突兀的问话,让董圣卿一愣,两双深邃的亮目在空中相会。
面对那双血气方刚的眼睛,董圣卿丝毫不显畏惧,淡笑道:“圣卿武功本来就弱,反正我也不爱厮杀,废了也罢。”
“是吗?那大人腰间这条软鞭是用来驾马的吗?”
朝中无人不知,云阳董贤擅用一条软鞭。此物缠在腰间,算是暗器,常于几尺外绞人首疾。刘欣问得戏谑,像是抓到董圣卿一个大大的疏漏。
董圣卿微微一愣,接着从腰间抽出那条细长的软鞭,微笑说:“殿下多虑了,这条鞭子跟了我多年,一时也舍不得扔掉,就一直贴身带着。圣卿福浅,往后再也用不到它了。”
他说着随手将软鞭往边上的树枝抽去。“啪”的一声,铿镪有力,却只能说这是条好鞭子,而不能夸执鞭人的技法高超。
即使再要伪装,动作间还是会暴露破绽。刘欣略懂武功,见董圣卿挥鞭时,出手虚浮,毫无习武之人的气魄。
董圣卿牵强一笑:“幸好我自小就爱念书,没了武功,还能作诗议辞。”
刘欣沉默不语,眼里仍带怀疑,看看被抽中的树干毫好无损,轻语道:“原来如此……”
他弯腰捡起一片竹叶细看,眸中的颜色更深了一分,霍然说道:“天色不早了,我是时候回去了,董大人要不要同行?”
“哦,是该回去了。”董圣卿抬头看看天色,说:“这林子岔路极多,殿下的马刚刚是发狂时闯入,回去也不一定识途。我要是不与你同行,只怕走不出去。”
自信的笑意漾在墨色的瞳仁中。董圣卿直视刘欣,温柔如斯却又带着压迫感,普通人望见这双眼睛,势必痴上三分。
刘欣也不躲避,同样清澈的双目在触碰的瞬间,犹如高手过招般激起波澜。
我看不清你,你也休想看清我。
刘欣的气魄绝非十五岁的年纪所有,他望着董圣卿,说:“那就劳驾你带我回狩猎场了。”
虽然只代了半天的课,孩子们却粘上了圣卿。费了好大气力才从书塾脱身,回到狩猎场的石亭时,已是傍晚。
董圣卿骑马走在前方,刘欣在后跟行。到了石亭,董圣卿下马,走去向刘骜行礼,并把邂逅刘欣的事诉说一遍。夜色已浓,石亭点起了灯笼,蒙胧的光影将他的影像拉得越发颀长。
刘骜见了他顿时喜出望外,忘了去问刘欣怎么会误入竹林,先问董圣卿道:“圣卿的伤势如何?有没有大碍?”
“皇上不用担心,只是原本就不济的武功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