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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他。
耳边刹时又换作“哗哗”水声,随之便是全身的刺骨冰凉。刘欣猛一蹬腿,浮上水面,他一抹脸上的潭水,左右一观望,竟然不见董圣卿。
“老师!老师……”
会武功,并不一定识水性。刘欣心急如焚,向四周扑动几下,仍不见董圣卿的人影。一起掉落山崖,既然不在水面,那必是还在水里,必须立即下水去找。
主意一打定,刘欣忙潜入潭中。他水性甚好,可夜里仅靠星光,在水潭里寻人也并非轻易可以办到。
刘欣内心不断咒骂:董圣卿这个蠢材!为何犟成这样?要是把命也弄丢了,他还隐藏着这一身武艺做何用?
摸索间,一条细藤绕过掌心。刘欣大喜:这必定是董圣卿的软鞭。
他紧抓住软鞭,用力去拖,果真拖到董圣卿软而无力的身体。这次不像是在做戏。出水后,董圣卿一张本就雪白的脸庞,已没了丝毫血色。刘欣凑近一看,发现他连嘴唇也渐渐发青。
刘欣深知不妙,赶紧揽住他,向岸边奋力游去。
一上岸,刘欣忙把董圣卿的身体放平。用手撑住他的腹部,猛烈按压,试图将他腹内的积水压出。来回用力压了数下,仍然不见一点反应。
刘欣焦急不已,他伸手放到董圣卿的鼻息下,竟发觉底下已没有了呼吸。
“起来起来!你不是还要和王莽合力害我吗?快给我起来!”
刘欣急得口不择言,加倍用劲地按压董圣卿的腹部。董圣卿的脸,在水光、月光下,透出淡淡光蕴,美如仙子。刘欣劈手给了他一巴掌,强捏住瘦削的下巴,逼他张开嘴,用力一压。
“咳咳……”
董圣卿猛烈剧咳,总算将腹内的积水吐了出来。可他微微一侧头,仍旧昏迷不醒。刘欣无技可施,只好靠向他的唇,将自己的气息灌输而入。
刚一碰上唇,齿间马上逸流起一股淡雅芬芳,如同青竹之香。刘欣勉强振作精神,呼气灌入董圣卿的口腔。
忽觉有条柔软的舌头在四唇间邀其深入,刘欣的毅志被它扰得七凌八落,情不自禁地跟随而至。
那份甜美像是带有蛊惑,舌尖也跟着随之起舞,让人甘愿沉醉其中。原本的施予变成了索取,刘欣下意识地掠夺过董圣卿嘴里的甘甜。
呼吸渐渐急促,刘欣猛地回过神,抬起头来。可让他顿感无地自容的是,董圣卿竟已苏醒过来,眨着眼睫,望向他。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事因情急救人,才出此下策,可刘欣开口这一问,反倒不自在起来。
“醒了不久,就在刚才。”
“刚才”二字,定义甚广。刘欣尴尬不已,背过身说:“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身后转来戏谑的笑声,董圣卿苍白着脸,勉强笑道:“我想说,说得了吗?”
第十三章
被他如此一激,刘欣更显窘迫。他有些木讷地转过身,解开自己的外袍,沉声道:“此处甚寒,你快把湿衣服脱下来。”
若是放在过去,董圣卿即使不想换下湿衣,也可用内力将之烘干。可如今身份所限,无法打坐运功。他只好苦笑着褪下衣衫。
刘欣在一边,并未去看董圣卿。潭下地势对他而言,虽说不是驾轻就熟,但也略知一二。刘欣起身,准备去捡一些干燥的枯枝,用作生火。
回来时,董圣卿已将两人外披的湿衣摊在一边。褪去外衣,他的身体修长、白皙,湿发集拢了披在左肩。溶于山色间,如同原本就是这其中一景。
唯一刺眼的,便是他身上几处鲜红的鞭痕。先前有衣物覆盖,还看得不甚清楚,衣衫褪下后,才发现有些伤口极深极长。覆在雪肤之上,仍在微微渗血。
刘欣内心暗自后悔,匆忙支好枯枝,打燃石火。
“殿下回来了?”
董圣卿的声音在后响起,刘欣应了一声,转过身来,看到的是一张微笑着的脸庞。董圣卿的微笑,就如他擅用的武器,柔而险。只怕多数人在一尝芬芳之时,却料不到而后的致命一击。
倾国倾城董圣卿?
原来如此,名副其实。
原以为如死水般沉寂的心湖,为何漾起惊天巨波。刘欣自问,自己不是好色邪淫之徒,此刻竟也会失了镇定。
不可以!不可以!
他内心不住挣扎,不停对自己念叨。心绪似乎全被这抹微笑给搅乱,刘欣大声道:“别跟我说话!”
如同发泄的大吼之后,果真换来了一片宁静。刘欣侧目,见董圣卿不解地望着他,眼里盛满无辜,又生起恻隐之心。
“对不起……”
有些意外于他的道歉。董圣卿淡笑,从掌心中取出一块破碎的带穗玉佩,说:“殿下果然珍惜它,都已碎开,还戴在身边。”
刘欣一看,正是当日他扔到园里,让董圣卿找的那块刻名玉佩。如今“欣”字半边已不知所踪,单剩下那半边“刘”字。
“既然让你去雨里找,当然是重要之物。”
如同为当天逼董圣卿跑进雨里之事,找格台阶。刘欣此言,像是当初把玉佩扔进花园的,并不是自己。
他走去,拿过董圣卿手里的玉佩,随口道:“这玉现已残缺,也不知另外半边在哪里?”
一抹狡黠的光蕴闪过亮眸,董圣卿紧握手里“欣”字半边的玉佩。他挪了挪身体,伸手从旁边的衣袍上,撕下一块布料。将肩上的长发束起,同时也将另外半块玉佩一起束进发里。
雨夜当天,董圣卿并未将完整的玉佩还给刘欣。他忍不住轻笑,这就当作是对刘欣的小小惩戒。
刚刚稍稍一动,伤口处竟又渗血。
董圣卿皱起长眉时的模样,看了让人心疼。毕竟是自己动得手,刘欣心里过意不去,赶快走到潭边,采回一株野草。递给董圣卿,说:“这是野生的龙牙草,把它的汁液淋在伤口上,可以止血。”
把龙牙草一塞到董圣卿手里,他马上坐到一边,也不多加理会。
见刘欣避他,还是如同避瘟疫。董圣卿耸耸肩,自行剥开草叶。龙牙草的汁液呈透明色,淋入胫上的伤口,顿时感觉一阵痛麻。
董圣卿忍不住低吟一声。
左臂的伤口,最深最长,若不马上治疗,怕是会愈加严重。董圣卿低下头,手捧汲下的药汁,往左臂敷去。
疼痛犹如一条毒蛇,迅速从伤口处游遍全身。纤长的身体不禁微微颤动。肩、颈、手臂上的伤都已上了药,唯独五指上的那道红痕,让董圣卿迟迟没有敷药。
连心十指,牵一发而动全身。别处的伤痛,都可以承受,只有此处,让他觉得紧张不安。
“忍一忍就过去了,手指上的伤要是不处理干净,以后你这只手就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刘欣的叮嘱令董圣卿觉得出乎意料。没想到,他还注意着自己。
尽管如此,董圣卿还是没有轻易敷药。刘欣等得着急,干脆蹲到他身边,执起青葱长指,把龙牙草覆盖上去。
虽然动作看似急急忙忙,但刘欣却极为细心,手上的力用得恰如其分。董圣卿紧咬下唇,看着刘欣深锁浓眉,捏住他的手。
虽有疼痛,却已舒缓了许多。两人十指相合,刘欣的指腹游走自己五指间,董圣卿这才清晰地发现,原来他的十指,果真可以将自己的手包围其中。
隔阂,无形却又挥之不去。
自小便失去双亲,无依无靠,偏偏注定要卷入这朝野乱世。雷同的身世,让董圣卿顿觉悲哀。
你我若不是同在这宫廷中,想必也不会如此身不由己。
边上燃起的柴火“噼噼啪啪”地响。董圣卿突然问道:“殿下的父母是因何过世?”
刘欣抬首望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把董圣卿的手放下,说:“我父王为抗北方蛮夷,因战而亡,母亲悲痛欲绝,不久就殉情,寻我父王去了。”
可这段凄美的爱情,并没有得到世人的普遍认同。宫内,人言四起,种种不堪入耳流言蜚语,都指证双亲生前,并不和睦。
刘欣继续道:“他们过世后,除了皇上,长辈中待我最好的便是王莽。”
这是刘欣头一次向他畅开心扉。董圣卿坐在边上,安静倾听,双眸一刻也没移开过他。
“他对我好,只会让我对他防范得越紧。我本有几个表弟,都因为和他走得过近,最后无缘无故地失踪、暴毙。王莽大不了我几岁,但从小,他就伪装出一副兄长的样子。他喜欢穿金色刺龙的衣裳,我还记得他十岁那年,硬逼我和刘陨叫他皇上,说要改国号为‘新’。”
董圣卿不禁失笑:“至少现在,他不会明目张胆地说要改国号了。”
刘欣道:“他不说,只可代表他在做。你不就是他派来,想要除掉我的吗?”
或许第一天来到刘欣身边时,自己的身份已被拆穿。此刻,和盘托出,反倒没有想像中那样困难。
董圣卿一言不发,刘欣又执起他的手,细看伤势。不料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