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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脸色变了又变,我没说话,仍是微笑著。终於他似乎下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一条黑色丝绦。郑修双手接过呈给我,我眯著眼接了过来。
那是三尺三寸长的黑色丝绦,上绣明黄的篆文。我笑得更加温和:“请问先生,这丝绦从何而来?”算你狠,居然拿出皇帝专用的御绶。我腰上的也不过是明黄绣黑色古纹的亲王御绶。
看到我态度温和,那人立即摆出我是一副大人物的样子:“我姓常,这御绶乃家母所留。”说著还瞟了我一眼:“家母乃徐州常卓氏。”
没听说过,我不解的摇摇头。跪在一旁的一名小吏膝行了几步,跪伏著禀报:“常卓氏乃圣上乳母。三十五年前配於常姓员外郎,发还出宫返回徐州原籍,已於前年病逝。”
我点点头,那个常姓员外郎想必是哪个犯官的亲戚,因此才全家一起被拿来发落问罪。御绶是皇室象征,在宫中待过的人无人不知。这个常卓氏拿金偷银,也不可能有胆子取了这个去。偏偏她儿子却能拿出皇帝御绶……
这中间的故事我没兴趣。将御绶交给郑修收好,我一回身往回行去,赤山低喝:“将人拿下!”几名亲卫上前将那人按倒剥了外衫推回栅栏里。
“等等!我是常立!”他又叫了起来,“放开我,我要见皇上!”
我停住脚步,回身,望著十步外被推搡得披头散发的男子:“你已经是带罪之身,在这阳间还有一柱香的活头。还有何话说?”
他静了一下下,立即又大叫:“我也是皇子!我娘说我是龙种,真正的皇长子!这御绶便是证明,你们不能这样处死我!”
我看著他,有些好笑。不管他是不是那个皇帝的儿子,我这个福亲王却是个正经的西贝货。但现在我有皇帝的饬令,而他是没有被赦免的死囚。他死在这里,确是冤枉。
小寒站到我身边,低声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啊,王爷。”我看著周围上千的官兵囚犯,点点头。
“怎麽这麽慢啊,四弟。”身後传来兆齐轻柔优雅的声音:“时辰快到了呢。”
'原来那版从这章开始矛盾激化,但後来觉得没必要写得太残酷。所以宝实正在调整,修正兆齐和小寒的形象。每天一贴,投票吧~~~留言吧~~~~'
爱兽 第三十二章 处刑 之 赦免
更新时间: 10/30 2003
第三十二章 处刑 之 赦免
我将事情简单讲了一下。兆齐轻轻笑起来:“哦?”目光中轻佻之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优雅温和:“人在哪里?带过来让我看看。”
那人又被带上来。我真的有些怜悯他了,死不可怕,让兆齐觉得有兴趣才可怕呢。
兆齐上下打量他几眼,温和地问道:“除了御绶,你还有何可证明身份的证人证物?”
那人咬咬嘴唇,黯然摇首。
“那可曾晋见过皇上,拜过宗祠?”
我忍住没笑出声来,你这不是拿他开玩笑吗。他若进过宗祠,就是正式的皇子了,哪可能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镇就被株连了出来。果然,那人又是摇头。
“那其他王爷皇子呢,你可曾拜会过?”兆齐更加温和的启发他。我收了玩笑的心态,看向那个尤在苦思的男人。
看到我玩味的目光,那人恼了,大声道:“自然见过的。年前到京城办货,还到谨亲王的府上拜会过。谨亲王亲自见的我。”一边说著,一边还瞪著我,满脸的不服气。
兆齐一笑,不再言语。且不论那人的话是否是在吹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两千多人面前,有个通敌谋反的罪人亲口承认了“拜会”过谨亲王金兆容。
这番话只怕不日遍会传回京城。偏偏这个罪人还拿出了御绶,身份暧昧得很。
我崇拜地看著风度翩翩的兆齐,轻轻几句话就狠狠捅了老三一刀。而且无须再费心思去证实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拜会”,有时候流言远比密报要更容易得到关注和信任。
这个“皇长子”更是死定了。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和兆容只怕会将他视为眼中钉。甚至此时再杀他,兆容还要多少承这个二哥的人情。
可我终还是小看了兆齐。他挥手命人将满脸感激的“皇长子”带到一边,拉著我往看台走去。脸上还是那优雅温和的笑容,却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对我说:“这个人满有趣的,待二哥调教好,送你路上解闷啊。”
我想起郑修十二岁时,被绑在秀郡王府的凳子上吐血不止的传闻,心里再次为这个倒霉男人默哀一秒锺。突然发觉手还被兆齐拉著,连忙挣脱。
行刑的过程很简单。每一百人一批,正名无误後一排钢刀砍下。
第一批人头落地时,我的胃又开始抽痛。但等到河岸上堆积了五六百具尸体後,我已经什麽感觉也没有了。虽然有百名刽子手,但还是分了四十五批才将人杀完,每个刽子手都换过三到四次钢刀。
当杀到第三十批还是第四十批时,一个小孩子哇哇大哭起来。这是第一个在法场上哭出声的犯人。那个站在兆齐身边已经骇到面无人色的“皇长子”如梦初醒般地跳了起来,扑通跪在兆齐面前:“王爷!请赦了他吧,王爷!”
兆齐有趣地看著他,和声问道:“那小孩是谁?你认得他?”
“皇长子”忙回答道:“那孩子是我的外甥,才五岁啊。”
我侧目,这个家夥居然连敬语也不懂得说,可说是不学无术。但能在看到这麽多人头落地後,还敢站出来说话,倒也有几分胆色。
忽觉袍袖微沈,我转头看去,郑修可怜巴巴地望著我,手里轻轻拉著我的衣袖。望向小寒,他目视前方神色未变,但握著长剑的左手青筋毕露。
微微一叹,我开口:“把人抱上来让本王看看。”
不一会,法场的守卫将仍在哭泣的小孩交给了守在高台之下的虎威营军士,虎威营军士检查了一下孩子身上身下,才将孩子抱给我的一位侍从。
这位侍从大概是考虑到孩子是要“呈献”给我的,居然半举半托地将他送到我和兆齐的桌案前。还是郑修比较聪明,将孩子放到地上,牵著他的手拉到我面前。
兆齐兴致勃勃地看著那男人盯著被传递的小孩,而紧张兮兮的面孔。我懒得理他,将那孩子拉到桌案後。左看右看,也只是一个满脸鼻涕眼泪的小东西。而且又哭又挣扎的,很难带的样子。
回头去看小寒,他还是面无表情,不过显然已经放松了神经。算了,他开心就好。
我看向兆齐,昧著良心道:“这孩子倒是挺逗人的。”
兆齐瞄了那个小孩一眼,点点头:“还算周正,嗓子也不错。”
“虽然可以暂时留下他的性命,但该处死的人必须销去户籍,这样就只能做贱役啦。”他想了想:“而且‘谋逆者不得全尸’……这样吧,按照惯例给他去势。这样不论他以後怎麽死都不算违例了。”
原本正在陪笑脸的“皇长子”瞬间瞪大了眼,看著这个温和而有礼的年轻郡王,傻了。
兆齐不以为意地笑笑,看著我:“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暗中苦笑,阉割一个孩童,我怎麽做得出来。面上却扯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那还有何趣味,府里的奴才还不够多吗。”
兆齐的眼波在那孩子和那男子面上转了一转,没有再说什麽。就这麽会工夫,刚刚和孩子并排跪著的犯人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兆齐依旧和我在桌案後轻声谈笑,身旁的近侍将这刑场看台照顾得仿佛郊游般的舒适。唯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就是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味。
我给郑修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地将那个还在哭的孩子领了下去。不管怎麽说,让一个那麽小的孩子面对这麽残酷的场面,实在太残忍了。
至於那个男人,他是兆齐的,只得按著兆齐的恶趣味,站在案前继续观赏亲友被屠杀的场面。还好很快就到了尾声,尸体将被集中焚化,首级则埋到死刑犯专用的坟场。
这些都不是我需要考虑的,我觉得很疲惫,只想睡觉。借口背伤未愈,我带著大队的侍从护卫先走一步。兆齐也很忙,明天就要出发了,还有很多事情要他操心。
虽然很想马上睡一觉,但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马上处理──安插自己人到徐州抢占地方势力。如果可以像信任兆锋小寒一样地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