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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你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你们两人都会被毁掉的。」
「也许吧。」他淡淡的回答，「这也没有什麽不好，起码我陪著他。」
「李先生¨¨。」
他没有搭理他，「我交代你的事办了没有？」
「办好了，所有逃的人我们都抓到了。」
「很好。」他铁青著脸冷笑。「侮辱清岸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李先生，那卷带子是¨¨。」
「许国豪留给我的纪念品，记录了从头到尾他们凌辱习医生的全程，他大概是要我听他的求救、哀
号，想要我痛苦。」
「我想习医生不会求饶的。」君展鹏温和的说。
李云楼苦涩的由胸口的口袋中拿出录音带。「他的确没有。」
这个他比什麽都清楚，这几天，他至少每天都听两次来折磨自己。在那群人的淫笑和喘息嚎叫中，
清岸充满痛楚而低微的呻吟，总是如钢针般刺入他的耳中，他一定极力忍耐，不让自己叫出声。
他保护不了他。
他痛苦的扭曲了脸孔。
「李先生¨¨。」
「那一天，他在昏迷中对著我叫：「杀了我，我宁愿死去！」。。。。你们不会了解我当时的心情。」
「潜龙帮需要你。」
「如果失去了他，潜龙帮对我没有丝毫意义。」他的声音中毫无生气。
何山河不以为然，「但您有责任¨¨。」
「责任？」李云楼冷冷的嘲讽自己，「就是我对潜龙帮的责任心，才把他逼到这样的地步。」
「这不是您的错，我想习先生也不会怪你的。」
「从以前到现在，不管我对他做什麽事，他从来没有怪过我，恒久温柔，恒久忍耐。」李云楼苦
笑，「他从来不将痛苦和悲伤表现於外，只是对我微笑，但我从未真正关心过他。」
他仰起头，深沈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女侍走进来，李云楼看到她，急急站起来，「他醒了？」
「是的。」
「对不起，两位，我失陪了。」很明显的，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君展鹏两人还来不及说话，李云楼已经吩咐女侍，「端稀饭进来。」他头也不回的走进卧房。
他走进房内时，习清岸正试图坐起身，「不要起来。」他阻止他。「你需要多休息。」
「我已经没有事了。帮帮我。」
李云楼无奈的扶住他，将枕头放置在他腰下，等他坐好，他伸手探测他额上的温度，「你还在发
烧。」
他没有回答，无力的闭上眼睛。
李云楼在他身边坐下，「身体还很痛吗？」
「身体好像裂开一半。」他苦笑，「不过比前两天好很多了。」
李云楼听了心如刀割，他强颜欢笑，「来，将这碗稀饭喝下去。」他舀了一匙稀饭，凑到他嘴边。
「我吃不下。」他别过头。
「多少吃一点，再不吃东西你会死掉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食欲。」
「勉强自己吃一点。」他几乎是强迫的将稀饭喂入他口中。
习清岸怕他担心，勉强吃了两口，但几乎立即就呕了出来。
「畜牲！」李云楼愤然放下碗。
「我很抱歉¨¨。」他垂下眼睛，「弄脏了你的衣服。」
「不要对我道歉，不要管他妈的什麽衣服！」他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痛苦的捂住脸孔，「¨¨是
我对不起你，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受到这种残酷的凌辱。」
「云楼¨¨。」
「我竟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你的错。」他缓缓的说。「被那些人淫辱，我的确是觉得生不如死，可是我没有後悔过，云
楼，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後悔过认识你。」
他的声音坚定，「他们可以折辱我的身体，可是无法抹黑我的心。」
李云楼凝视他，忽然伸手紧紧拥住他。那麽纤细的肩膀，这几天他简直瘦的不成人形，他心痛的
想。可是他仍然坚强的承担起一切。
习清岸轻轻抱住他，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云楼，我是爱你的。」
他放开他，吃惊的凝望他的脸。
「惊讶我这麽坦白？」他轻轻的笑了起来。「云楼，如果不是因为有你，我不可能强的足以活下
来，他们是打算淫辱我至死的。」说到最後一句，他的脸色白了，但仍然勉强露出微笑，「所以不
要再折磨你自己，不要再责备你自己了，好吗？」
「清岸¨¨。」
他的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也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努力让自己站起来的，但目前我需要一
个支持我的拐杖，你愿意当我的支柱吗？」
「我愿意¨¨。」他过了很久才回答，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现在愿意，将来愿意，直到永
远¨¨。」他拥抱他，声音沙哑。
认识了他整整两年，清岸才第一次如此坦白的向他倾吐爱意，对他而言，那是任何事都无法比拟的
喜悦。
他是如此爱恋著他，将他深深刻划在灵魂中。
如果失去了他，他的生命也不再有意义，他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重视他远超世上一切。
「我爱你¨¨。」他狂喜的说，用力拥住他，几乎想将他揉进自己的身躯里，「清岸¨¨清
岸¨¨。」他狂暴而又甜蜜的亲吻他，一次又一次，而习清岸也同样回应著。
他的确深爱这个男人，习清岸深刻的体认，他一直是不被允许恋爱的，因为他是一个没有将来的
人，可是，这个人拥抱他的方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意乱而神迷。
也许神不会介意他放纵一下自己吧？即使他未来没有多少日子，任何事都无法把握，但这个男人爱
他的事实是可以确信的，也许，他可以得到幸福吧，也许不能长久，但在这一瞬间，他相信他是充
满幸福的。
这时，卧房的开启的门传来敲击声，习清岸吓了一跳，一把将他推到床下，李云楼咒骂的从地上爬
起来，「是谁？」
叶真几乾咳一声，「打搅两位了。」
李云楼看到他，脸色阴沈下来。「你来干什麽？」
「云楼。」习清岸叫住他。「让我跟他单独谈谈，好吗？」
他沈默一会儿，在他额上印上一个吻，「我出去端一杯牛奶过来。」
他走了以後，叶真几低声道：「你还好吗？」
「好多了。」习清岸的声音温和。
「听说¨¨你不肯吃东西。」
「这是误会，我只是没有食欲，过两天就会好的。」
「¨¨我很抱歉。」他充满了愧疚，「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我没有想到他们会¨¨。」
「不要说了！」习清岸别过头，「那件事¨¨我不想再提起。」
「¨¨抱歉。」
「你没有需要道歉的。」他微笑，「你也是不得已的，如果你不这麽做，你妹妹就会有生命危
险。」
「但是我仍然出卖了你，我背叛了你对我的信任。」
「我从来没有觉得被你背叛了喔。」他的眼神极为温柔。「虽然我被他们抓了起来，可是我一直相
信你会采取行动的，你不是带云楼来救我了吗？」他按住他的手。「是你救了我一命呢。」
「清岸¨¨。」他哽咽的反握住他的手。「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赎罪，我¨¨。」
「那麽，带你妹妹来给我看看吧。」他眨眨眼，「你妹妹好可爱，我很盼望能够再看到她。」
叶真几露出几日来第一丝微笑，「我明天就带她来看你。」
送走了叶真几，他无力的向後靠去，勉强勾起的笑容自嘴角消失。
这样强颜欢笑的日子还要忍到何时呢？这样苟活在世上，他觉得耻辱，但是他必须忍耐著活下去，
如果他死了，那些关爱他的人将会如何伤心、自责，他不愿他们难受。
但是，这样活下来实在好辛苦啊，每当独处时，可怕的记忆就席卷而来，不断的侵蚀他的身心，他
无法止住那些缠绕著他的可怕回忆，他的心灵记得，他的身体更无法忘怀。
他叹息一声，掩住了脸。
『一点清油污白衣，斑斑驳驳传人疑。
纵饶洗尽千江水，¨¨¨¨争似当时不污时。』
看著窗外寂静的月色，他清冷的语声，回盪在室内。
清之晓第二部第二章－日落（中篇）
李云楼离开睡房，走进他的书房，再一次按下机器的按钮。
录音带已经被他转录成光碟，里面的声音重复的传来，他已经听过了无数次，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自
己。
那种嚣张的笑声，淫秽的语气，粗暴的声音，在在都可以显示出爱人曾经受过的苦楚，他紧握著拳
头，聆听著片片段段的记叙。
许国豪想以这卷录音带来毁掉他和清岸两个人，却没有想到，这卷录音带给了他极好的线索。
他用最先进的科技，分析这些人的声纹，比照那天在场的男人身分，这些人有些已经死了，有些仍
然在逃，他不会放过这些人。
音箱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送到他耳中，忍著撕裂般的心痛，他闭目静静的听著。
『哈哈哈哈，黑牛，你将他的脚拉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