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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有才能的人,大概只是最低下的一颗棋子吧!福来相信藩王并没有笨到把这种人
当成心腹。
心里大概有了个底的福来也不再对刘传里以礼相待,口气也稍稍高昂了起来。
「刘总管这趟进宫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王爷吩咐小的将这封信交给公公。」刘传里忙不迭从怀中揣出一封皱巴巴
的信,递给福来。福来接过信,当场撕开阅读起来。片刻,福来从信里?起头来,嘴边
漾起一抹别具深意的笑。
果然被他猜中了。福来升起一阵洋洋得意,他这种多年在黑暗无天的宫里可不是白混的
!
「真是劳驾刘总管你跑这一趟,小的一定谨遵王爷的吩咐去办!」福来向小山子呶呶嘴
,示意他送客。
待小山子经过他身边时,福来附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山子连忙点头应诺。
哈,真不愧是虎踞北方的藩王!做事的气魄就是不一样!
没用的棋子就要丢弃,否则只会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 * *
六月,岷王?被入罪而贬为庶人,徒漳州。其中受牵连的人有一名叫作刘传里,罪状上
,他成了岷王的总管,所犯为叛乱罪,被处以极刑。
而为什麽他会从藩王的手下变为岷王的手下,则成了永远的谜。
历史的真相往往被卷入政治的洪流之中,永远被湮没在那片失落的真相之中。
欺骗--是自从盘古开天便有的把戏,而人类也一直乐在其中--因为他们不想被历史
控制,而是去主宰历史。
三年後,建文四年。
乾清宫内正传出一阵阵的骚乱声,似乎要把整个皇宫都扰动了起来。
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上,眩丽的金色之光映照在惠帝的脸上,衬托出一种撼动人心的清
秀美丽。「皇上!如今藩王终於采取行动了!依微臣之见,当务之急只召集皇宫内的禁
军将之一举消灭!这正是削藩最关键的行动啊!」太常侍卿黄子澄激动得比手划脚地禀
报,惹得惠帝的秀眉又是一番纠结。
藩王的军事实力是诸王中公认最强的,而且燕王(即藩王)屏据北平,为一军事重地,
占有国防上极重要的地位。所以惠帝的削藩行动也一直迟迟未对燕王开刀,因为当燕王
也出动时就代表战争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而且是关键性的决战时刻。
而这--是惠帝最不愿见到的。
果然,燕王还是采取行动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总不可能等著被削吧!从另一个角
度看来,燕王也只是作出合情合理的自我防卫而已。
一定要立刻调度大军吗?现在军力正分散在各处,要即时召集也不容易,不如就安派朕
的耳目潜入燕王府,再诏令收回他的精锐部队,从削弱他的内部开始著手吧!一开始就
大军交锋对咱们也不利啊。」
外表柔弱的惠帝一番头头是道的言论说得下面那些主战派哑口无言,无以反驳。
的确,从内部侵入燕王府是比较有较又省力的方法,但群臣的心里总有一些不满,因为
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剥夺了他们立大功的机会,又怎能叫他们心平气和?
後世的历史学家如此地评断惠帝的作为:惠帝於削藩的四年中,不乏对燕王下手的机会
,却始终自愿放弃,这是愚蠢。两军对垒,却姑息养奸,不愿被冠上『杀害亲叔叔』之
名,这不是慈悲,而是懦弱。
可是,如果惠帝听到这些评论的话,大概还是会依然故我吧!毕竟,他并不否认这些事
实。
只是,如果有机会让他重来,他依然会选择当个软弱的明惠帝。
而这正是惠帝之所以为惠帝的原因。
「齐尚书,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惠帝看了看齐泰瑟缩的样子,竟泛起一抹笑意。这足
以迷倒众生的微笑却让齐泰的背脊整个凉了起来。面对惠帝,他始终战战兢兢,危疑不
安。因为有参与暗杀惠帝行动的也包括了他,以及--一位深受惠帝信任与倚重的近臣
……
万一东窗事发,他连保命的自信都没用,更别说要保持现今高高在上的地位了。
「臣遵旨!」齐泰深深一鞠躬,遮住自己冒著冷汗的僵硬脸庞。
另外也稍稍变脸的是站在惠帝身边不远处的一名臣下,他身上有别於群臣的服装更突显
出其身份的与众不同和崇高。
「既然事情已定,今天就此退朝吧。」惠帝绣金的袖子一挥,优雅地步下了龙椅,沉重
的步伐却无人察觉。
湮没之明 之十五
从惠帝踏进房间那一刻起,风便察觉到他的神色有异。紧拧著眉的沉思模样更引起了风
的关切,使得他稀奇地主动发问。
「皇上,发生了什麽事吗?」
惠帝有点吃惊地仰望眼神流露出担忧的风,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没事的,只是一些政务上的小麻烦。」连瞎子也看得出来惠帝所言不实,风更加担心
地欺近,脸上藏不住心事是惠帝的一大弱点,而这更逃不过风锐利敏感的法眼。只是一
点小事的话,惠帝就不会如此记挂在心上了!
「你没说真话。」本来想直接地说『你骗人』的,但风猛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无论两
人如何的熟悉,这种基本的礼仪还是得遵守,而这正是他无时无刻提醒自己身份的好方
法。
惠帝为难地低下头,这些事应归属於国家机密了,可是在稍一犹豫之後,惠帝还是决定
以实相告。
「你觉得讨厌战争的朕不配当皇帝吗?」以如此直接的一句问话作为开场白,连风也为
之一愣。没有思考很久,风就给了他一个确切的回答--一个只有他敢说出口的回答:
「你并不是不配,而是不适合。」
惠帝闻言先是一呆,然後却不禁仰天大笑。
「好一句不适合!朕的确是不适合!」现在混乱的世局需要的不是像他一样的仁君,而
是能君临天下,果决勇猛的雄武霸主!像他这样的人,确实是不适合啊!
尔後,惠帝将他对燕王一事的看法钜细靡遗地予以相告,而风从头到尾都只是默默地聆
听,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直到惠帝说完为止。
「你觉得朕是在委曲求全吗?」惠帝又是一个问题丢给他。
「我只能说百姓会喜欢这样的委曲求全。」风毫不避讳地直视著惠帝,深深地、仔细地
注视著那双清澄明澈的眼睛,两人的瞳孔映照出彼此的影子,而他们彷佛也沉迷在对方
眼中的自己,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谢谢。」依然缠绕著对方的视线,惠帝呐呐地开口,说出了一句不合身份的客套话。
风的呼吸突然紊乱了起来,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两人暧昧的亲密似的。
隐隐飘动在两人之间的亲密气氛使风惊觉自己的僭越,他带点鲁莽地一步跨开,冲淡两
人不寻常的亲腻。
惠帝掩不住脸上的失望,随即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似的垂下头,假咳一声藉以掩饰
那份不自在。
「抱歉。」为自己的放肆道歉,也为自己的情不自禁道歉,然而,风却不为喜欢的心情
道歉。因为这是他目前生存的意义与理由。不再逃避,不再迷惘,但这份爱风已决定深
藏心中,终其一生地默默守著这秘密。
为什麽要道歉!惠帝难抑其蜂拥而上的怒气,做错事才需要道歉,难道他认为自己做错
了--还是这只是个错误的偶然?
刚才风眼中所流泻的感情全然是他的一厢情愿吗?
惠帝难过地别过身,不明的窒闷充塞在他的胸臆之中,让他好不难受。
此时,惠帝竟闪过一个想法:不再见风会不会好一点?虽不知晓那异样的感觉为何,但
惠帝能确定的是那都发生在与风相处之时,那麽原因应该就出在风的身上……可是,不
见风的话,他又会产生另一种的痛苦,不是满腔的郁闷,而是像针扎似的刺痛!
唉,为何年纪轻轻的朕会患上如此严重的病症?连御医都找不出病因,看来朕……已没
多久可活了……啊,又痛起来了!
看著惠帝捂住胸口的背影,风欲言又止……
* * *
福来心情雀跃得几乎要飞上天,今个儿真是个好日子!好日子!
收到燕王传来的密函,里面说明了行动之日--就在今夜!
盼了又盼啊!福来平日深藏不露的表情此时也不禁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诡异得让在一旁
伺候的小山子直哆嗦!
「公公!今天有啥喜事啊?」话才出口,福来的脸立刻一沉,吓得小山子忙不迭跪下叩
头。
「是小山子多嘴!」小山子啪啪地掌起嘴来。
福来放松了脸部肌肉,清了清喉咙道:「算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就饶过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