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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转角处的楼梯上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爸爸!”他惊喜交加,迈开小腿像小火车一样拼命向楼梯口冲过去,却又马上来个急刹车。
不是爸爸?!
地上的阴影如乌云一样笼罩了小小的身体。出现在视线里的陌生男人一定是童话里的邪恶黑精灵,合体的夜行服衬托修长完美的身架子,俊逸的脸廓充满刚硬的线条,暗海般的眼眸反射着橘色的灯光,却映不出一丁点温暖的气息,他把冷冽如刀刃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投向怔怔地瞪着青白分明的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家伙。
嗯……无疑是个相当漂亮的孩子,果然不负她母亲的盛名。
剪到齐耳短的丝软黑发下是清澈如泉的大眼和粉嫩莹润的小脸蛋,樱花色的小嘴因惊恐而紧紧地抿成一条缝,双臂里紧抱着布洋娃娃,小脚缓缓地向后退去。
方堂鹤无情地向孩子靠近,手里的枪管上还留有血腥的余温,漆黑的眼底却不经意地泛起一丝过于细微的涟漪,只因这小不点的眸子似静泉般的清濯,实在是……太像莲的眼睛。
“你、你是谁?”清脆如铃儿般的童音响起,既没有尖叫也没有被吓得痛哭起来的孩子有着超越年龄的冷静和勇敢。
不亏是唐琮的孩子,拥有黑道人物的良好素养,冷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面无表情的男人暗赞一声,紧绷的脸廓松懈出些许柔和的线条。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这不算是谎言,至少曾经是个不争的事实。
谨慎选择措辞,就算冷酷如他也不愿亲口在粉琢般的小公主面前轻易说出残酷的真相。
“爸爸呢?”孩子没有因这句话而放松戒备,依旧瞪着充满狐疑的大眼打量陌生的客人。
“他啊……去了很远的地方。”话是如此,杀手却暗自惊讶于自己温情的谎言。
“丁姨和李妈呢?”孩子又问,水波凝成的瞳眸跃动着灵动的光芒。
“嗯……他们……也走了。”扯着蹩脚的谎言,方堂鹤却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现在可不是应该悠闲地站在这里跟小孩子说些不相干的废话,而是应该拿起枪对准娇弱的小心脏,扣下扳机。
不能再等了,陈埔士还在楼下等着复命呢,命令就是唐家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当然也包括她,唐家的小公主,唐琮唯一的女儿——唐薇雨。
太可惜,这小家伙如果能长大,难保不是个像莲一样的倾城佳人哪。
咽下叹息的方堂鹤左手举起枪。
比起会在枪口丑态百出的成人来,无知的孩子显得脱凡脱俗,她随枪口的移动而转着自己的眼睛,明净的双瞳媲美稀世珍玉,水色波光剔透莹亮,简直能吸魂。
莲的孩子,拥有和莲一样的美眸,剔透如最晶莹的宝石,他看着他的眼睛,从来如磐石般稳定的心竟然有些颤抖。
“你撒谎!”突如其来的尖声嘶叫化为重锤敲击在心脏上,举起了一半的枪嘎然停顿。
“骗人,爸爸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掉的!”猛然怒吼起来的小孩子大声洞穿谎言,飞快地从他身边穿过。
迅捷的反应真让人难以相信,看起来只是个吹口气就会化掉般的小雪人,现在倒像头勇于逃命的小豹子了!
方堂鹤一个怔愣之后慌忙醒悟,来不及责备自己的粗心和不该有的踌躇,转身把枪口再次对准,却……就是、就是迟迟开不了枪!
牙已咬得生疼,额上沁出滴滴冷汗,指下的扳机似被某种奇特的力量锁定住,任凭百般用力,就是扣不下去。
杀了她!万般仇恨的细胞在狂嚣,痛彻骨髓的恨意早已在心中纠缠出可怕的毒藤,逼着他把自己变成一个冷酷的杀人机器。
机器是不能有情感的,可是面对如枝头新绽出的蔷薇花蕾,他怎么能忍心就这么摧毁了他?!可是、可是可是……他还没有“可是”出什么足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娇小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糟了!下了楼必死无疑!
愤恨地收起枪,顾不得心思百辗,方堂鹤即飞身追上去,既然下不了手,那就得——救她!
舒适地跷着二郎腿坐在唐家客厅中央的意大利手工皮沙发上,陈埔士自我感觉相当不错,他记得这套款式华贵的真皮沙发还是自己送给唐琮的结婚礼物呢。
说实话,作为与自己能平起平坐的黑道袅雄,他挺欣赏唐琮的,好的对手比好的老婆要难找。
可笑的是,作为黑道袅雄之一的唐琮竟然专情得很,自爱妻去世后,每天沉浸在对亡人的幻思中一蹶不振,根本无心打理帮会,所以落得被吞并的下场也不算太奇怪。
江湖改朝换代一向如女人换衣般地迅速,鼎峙而立的唐琮从今夜起已成为过气英雄,而他陈埔士将是一段全新的传奇。
咬着嘴角边的巴西雪茄,沁鼻的烟香随着胜利的愉悦在心头舒展,空荡荡的唐公馆给了胜利者无比满足的成就感,在这间血腥还未散尽的房子里,他竟怀念起倚凤楼姑娘们柔软的腰肢和高耸的乳峰,绷紧的下腹当即涌起难耐的燥热。
时间太久了,方堂鹤杀个小孩子需要花这么多的时间吗?
眉头拧起,陈埔士敢肯定在意想不到的偷袭里,唐琮绝不会有时间把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出去的,她定是被藏在这幢别墅的某个角落里等着地龙帮的余党前来搭救,而现在只须等待一声枪响后就可以放心地直奔倚凤楼了。
楼梯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显然不是得力助手的脚步声,侍于沙发后的手下训练有素地举起了手中的枪,齐唰唰地指向楼梯。
抱着娃娃的孩子出现在宽大的楼梯长阶上,因这么多的陌生人而表情惶恐,他抓着扶手慢慢地走下来,粉蓝格子的睡袍下摆在莹白如玉的小腿肚边轻晃,如萦绕一袭迷漓的烟。
所有人有一霎间的错愕——刚从云端下来的仙子吧?如此之美,让人不由收敛呼吸,惟恐吹散这个美丽的幻影。
幼嫩的天容娇姿令人神思迷离,在场的众多冷血的杀手也不例外,直至另一个声音炸响在后头。
“不要开枪!千万不能开枪!”
醒觉过来的陈埔士抬了一下手腕,所有的枪都被归回原位。
娇弱的身体似片花瓣儿在男人们粗重的呼吸声中微微抖动,莹亮如星的眸子一遍遍地扫过众人的脸,试图在里面找出自己的亲人。
陈爷愕然的目光也牢牢地黏在孩子身上,随后又犀利地瞪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方堂鹤。
“怎么回事?堂鹤?”要你杀了唐琮的女儿,而不是让她活生生地在这里逛大街!
方堂鹤的失措在面对自己老大的时候早已消失无踪,他平静地迎视隐含斥责的严苛面容,嘴角边竟泛起一丝笑意。
“难道陈爷没有明白属下的用心吗?”
“你的意思是……”浓密的眉头挑起,默契地从眯起的利眼中琢磨出一点兴味来。
两人同时把目光再次投向站在众人包围中的孩子。
“陈爷,如此好的货色一枪毙了岂不是太可惜?更何况他是唐琮的女儿呢。”谨慎地试探不可名状的心思,方堂鹤暗捏一把冷汗。
陈埔士的好色众所周知,并非虚假,他只能拿他唯一的弱点博一博。
略为沉思后的粗壮男人摸着下巴,咧嘴而笑里充满露骨的淫意:“你这小子果然能体贴我的心意!”双目聚起异样的光彩,再次打量孩子后合掌一拍。
“留下她的命,把人给我带走!”
方堂鹤眨了眨眼,再作试探:“可……陈爷,人太小,恐怕是卖不了几个钱吧,不如……”
“哈哈哈,我自然明白,不过养她几年罢了,只当多一条狗,”淫猥的目光绕着孩子不放,“瞧瞧这幅小模小样,或许再过几年我就舍不得卖了呢,哈哈哈哈!真想不到唐琮竟能生出个天仙般的女儿,怪不得他总藏着掖着不愿给人瞧呢!”
孩子是非懵懂,怔忡地瞪着满屋子的陌生人,静默而骄傲地挺立着幼竹般细娆却笔直的脊梁。
方堂鹤冰冷的手心总算感到了丁点暖意。
这一把赌得险,这姓陈若不是好色之徒,非要这小东西的命,他就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借口来保住她。江湖结仇讲究斩草定要除根,身为唐琮的孩子,她实在没有被存留下来的理由。
陈爷急着赶去倚凤楼灭“火”,领着保镖匆忙离开,作为助理必须清理后事,首要任务就是带小俘虏离开。
“我要等爸爸,他说过要来接我的!”孩子不肯轻易就范,依旧倔强地挺立着幼躯大声宣布自己的立场,可惜的是粉白的脸色和发抖的身体出卖了她的恐慌。
“方爷,我来吧。”有小喽啰急于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