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少年也没有称呼君凌的真名,听君凌说他很讨厌自己的真名,从不让别人那样称呼自己。
接过温热的拿铁,这一次位置选在了店的内侧,也许是害怕自己又被人看到,还时不时地抬起头张望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期待。
“不用那么紧张,君大哥看起来一张臭脸,其实……人还是挺好的。”
那少年似乎是做出了错误的理解,好心安慰着他。记得上次他好像还和君凌闹矛盾来着,看来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
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十分钟,君凌黑着脸走了进来,看得出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的行程,且让他很不高兴。
“不好意思,新的公司,运作起来还有些麻烦”
坐定,这样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充满了商人特有的干练。丁翔不太习惯这样的交流方式,因为职业关系,他更喜欢人性化的交流,放松地,至少不要像君凌的表情那么冰寒。
那种表情,毫无缘由地让他想到了张栋。
“虽然有些事,开门见山的说并不是一种好的方式,可是请原谅我,只会这一种开头。”
用一个眼神示意侍应男孩回避,君凌这样直接了当的开始,话语中隐隐地灌注了凝重的意味。
“简而言之,我想,你是我弟弟。”
晚上八点多回到公寓,李梓封发现门口的绿色观叶植物边上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翔?”
真是出乎于李梓封的意料之外,一般情况下,除非李梓封强逼,丁翔绝对不会主动靠近这里,也许对于他来说,这个地方充满了不愉快的回忆。但是这个夜晚,为了寻找一个可以纾解的人,或者为了寻找一个可以发泄的渠道,他主动来到了这里。
突然之间,多了一个哥哥。
君凌。
有了一个父亲,
陈邱凌。
父亲是一个大企业家。
父亲第一次婚姻有了君凌。
可是母亲爱着父亲。
于是有了自己。
母亲离开了父亲。
二十年。
父亲现在病重。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抬起头来朝着李梓封笑着,这不是一个疯狂的世界么?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就连自己也疯了。
他爱着他,男人爱着男人。在这个根本不存在任何童话或者神迹的世界里,出格的一切都被归结为疯狂。
君凌说找了自己5年,各方面的证据都能够显示自己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相信的话通过dna亲子鉴定便可以得到结果——或者是询问丁翔的母亲,最最直接的方法。
然而丁翔不能。 第二十七章
这原本就已不完满的,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还要继续破碎下去。
母亲是个第三者,自己是个私生子。
可笑,这么时髦的名词,居然会加在自己身上。从没有想过,这么白烂的桥段,会加诸在自己的身上!
小时候,在心中偷偷想过不下千遍,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为了拯救世界或者别的什么伟大原因献出生命,或是伟大的船长,在世界边缘航海冒险;长大了,虽已不再拥有瑰丽的幻想,可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答案。
父亲并没有回来,甚至连母亲的形象也……
插在口袋里的右手紧紧拽着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是那个男人,那个雨天曾经出现在教室里的男人,没错的,是他。
陈邱凌,他的父亲。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君凌要自己去见他一面——他的父亲,在他死前。
胃癌是一种异常痛苦的疾病,它消磨人类的意志,却不让人轻易得到解脱。
而且不能告诉母亲。
不能告诉任何人。
三番五次的逃避,搬家,母亲一直都在躲避着,躲避着这段不应该存在的往事,躲避着陈邱凌。她那永远孤独的身影,原来一直以来都背负着这个沉重的十字架。
可是自己还是想要去见一见他。
纷乱的心中里不出任何头绪,唯一清晰的就是这个愿望。真是想要见一面,也许,现在犹豫一下,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怎么了?”
将丁翔带进屋内,李梓封觉得自己好像只是搬进了一件人形的雕塑,耐着性子询问半天,却什么回音都没有。
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就在今天的“同学会”上。
以及度人的第一反应,李梓封迅速扯开丁翔衬衫的领口——还好,没有看到任何不应该有的痕迹。
“你今天,不是去了同学会吧……”
缓缓地开口,用一种阴沉不悦的语调,李梓封讨厌欺骗,也从来没有人尝试过在他的面前欺瞒些什么。
这一次,终于有所反应,丁翔摇头。
果然不是。
在欺瞒着自己的情况下受到了伤害的话,并不值得同情吧。
李梓封自负地这样想道,在开始的某个瞬间甚至有一种扭曲的快意。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凝固了的少年,如同一株攀援植物, 紧紧依附在李梓封身边,同时也静默如同植物,始终没有吐出只言片语。紧紧拽着李梓封衣袖的那只手,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而变成淡青与苍白,那薄薄的表皮下显现出的淡蓝色血管中,流动着成分不再不明的血液。
“还是不说么?”
“……”
李梓封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挫折。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丁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这件事,他不愿告诉自己,甚至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李梓封第一次感觉到丁翔是个独立的个体。
无论自己如何让想要征服他,如何在心中将他当成自己的附属品,而实际上,丁翔的自我并没有被抹杀。虽然两人已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但是他依旧保留着自己的世界,秘密,也许就是他内心中最最坚强的那部分,也许自己永远都打不开的核心。至少用现在的方法不行。
他会在迷惘的时候寻求安慰,可是不会轻易将最后的心防交给任何人。
可就是这样,更加引起了李梓封的征服欲。
他看见了新的目标,无论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与自己有没有关系,他都想要突破看看,就算辛苦到手的东西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感兴趣,也必须尝试一下,满足满足自己的好奇。
可是李梓封从不曾考虑过,突破那最后一道心防,会对一个人造成多大的打击。
在心中制定了新的目标,李梓封表面上的声情反而温和了下来,轻抚着丁翔的背,泛泛地说着“不要紧”。感觉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没有多久就发觉疲累了人沉沉睡倒在了自己怀中。
做了一夜噩梦的丁翔醒来的时候,是睡在李梓封那张舒适大床上的,放下的窗帘只隐隐筛来几缕阳光。
李梓封已经出去了,早餐的桌子上放着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条:
“the key to my alice”
那是李梓封留给丁翔的家门钥匙。
“thanks to my Queen of Hearts”
这样回复留言。亲吻了一下闪着银光的钥匙,丁翔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微笑。
李梓封给了自己继续下去的勇气。虽然不能将这件事告诉别人知道,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
洛可可,少年侍应先在正以客人的身份坐在角落里。
他的名字叫做狄招袂,不要笑,当初他的父母是很严肃地想要他再招来一个妹妹的。
招袂是君凌的“好朋友”,这种“好”,好到足以知道丁翔的这点小秘密。昨天君凌让他回避其实只是不希望丁翔过于难堪。
“你应该去看看陈老先生的。”
招袂的声音很清脆,但是并不轻浮,一字一句很诚恳。
“就当满足一个老人的最后心愿。”
“……可是我怕去了,一切都会改变。”
“……其实改变也未必不是好事啊。”
“我只是有点舍不得现在的一些东西。”
“虽然不太明白,可是真正属于你的东西,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你的。”
“也许犹豫不决是我的天性吧……”
想笑,牵动嘴角的肌肉,却凝固成一个惨兮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