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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为奴好些年头,受什么样的苦也不足为惧,但他们呢?也许杭英奇有段时日也不好过,但他的生命中更多的是锦衣玉食有人伺侯的日子吧,龙永威更是不言而喻,竟管生命时时受到危胁,但江医师等人拼命保护协从他而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相信并没让他在生活上吃到什么苦头。
如今,这两人却为我却要承受太多未知的苦难。
我叹了口气,越是体认得到他们的牺牲,越是觉得有愧于这两人。我的爱,我的心似乎分成了两半,如何能回映他们全部的情意.....就这样我在满心的忧郁中渐渐失去了意识,那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因为无法平静的心绪。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费了些力才坐起半身,眼前的景象叫我目瞪口呆。
不论是龙永威还是杭英奇谁都没有发现我起来。事实上,他们席地而坐,互相瞪视着,那感觉不算太过深仇大恨,反倒像是小孩子在呕气。
我知道因为我的关系,他们也许心里都痛恨着对方,但,只一夜时间,就出现这样的情形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你们干什么?”我问,深怕他们就此动起手来。
“没什么。”和昨晚一样有些奇怪的默契,他们的眼从对方身上离开,似乎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似的。
我猜测他们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是不是有过什么争执,至于是什么,又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我就无从知晓了。
叹一口气,我任杭英奇将自己扶正,被子被掀开,龙永威不知何时出去又回来,为我打来了梳洗用的清水。
在崖底的半年里,杭英奇都是一个人照顾我的起居,那时已叫我不能适应,如今还要让我的小皇子为我忙碌至此,我几近无底自容。
心里闷闷的不是滋味,我没有说话,任奇怪的沉默在我们三人之间漫延。
“小子,醒了没,醒了就过来给让我看看你的脚。你们两个也别愣着了,我可爱的小徒儿,在后院小药房里等着你们呢。”
姚神医突然闯入,意外地竟稍稍化解了越来越浓的僵局。
“我送你过去。”龙永威像是克意要抢先杭英奇一步似地将我抱起。
“我也去。”杭英奇也少见的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沉稳,像个不甘示弱的孩子似地跟着说道。
“你们还没闹够呢。行了,小子给我,你们快去,别耽误我宝贝徒儿试药的时辰。”姚神医这么说着的时候,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龙永威和我,甚至连杭英奇都不自觉的时候,将我抢过去拦腰抱着。
“别瞪我。你们拿他当宝贝,我就把他当根草罢了。只是好玩些而已。去忙你们的吧,我不会碰他一下的。”接收到另两人不满的视线,姚神医心情愉快的这么说道,摆明了在戏弄他二人。
我瞪了他一眼,不料他笑得更猛,抬步抱着我率先往门外走。
事实上,这让我松了口气。或许我有些太敏感了,他两稍许的剑拔弩张就叫我紧张不已。
“别担心他们。他们只是为了争个枕头在堵气罢了。”姚神医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突然给了我一个奇怪的解释。
“枕头?”
“你睡得沉,不知道。其实屋里那矮柜子里还有个棉枕头,衣服铺地上可以当床睡,可枕头就难以应付了,他俩发现了那枕头,本来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谁也不肯让谁,你信不信,为了争这枕头,他们就干瞪了一夜,真是好笑极了。争人也就算了,连个枕头都不放过,难怪都不好意思同你讲。”
我愣愣听姚神医讲完,心里竟意外的舒缓了很多。也许是他们孩子般的举动,让因我而起的这份纠葛变得人性化许多,虽然现实充满了无奈与残酷,但他们这种有些稚气的相争,却很奇妙了减轻了些真实感。
我呼了口气,不管怎样,我宁愿他们为小事吵吵闹闹,也不想他们被情感束缚住全部,终日痛苦度日。
比起这个,让我更在意的是......“姚神医,你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被我狐疑地望着,他一副东窗事发的样子,一脸敷衍的笑,“别在意,别在意,我也是关心你们在这里第一夜是不是过得算好。”他对我眨眼睛的样子,让我有理由相信他是为了看我们笑话,故意把我们三人分在一让屋里。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就这样跟着他进了一间挂满穴位图,摆着各式银针的屋子,开始了我的治疗。
整个过程算不上轻松,但只要思绪一得空,我还是忍不住要担心那两个处处与对方为敌的男人。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是多余,中午的时候,我看见的龙永威整个人瘫软在桌边,一副虚脱的样子。杭英奇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苍白,额头渗汗,坐在另一边一言不发。
这全是为我多受的苦,我心疼之余,狠狠地向我本以为是好人的缘儿望过去。
缘儿却一脸无辜,“别瞪我,都跟他们说我这次试的药,是治消化不畅的,他们却赌气似地抢着吃,一个比一个吃得狠,像是在比拼谁不怕死似的。这回好了,明明只要尝一点点就好,两个人加起来吃了几大碗来的。我本来就没调好,药性过重,没有死伤已是大幸了。真没见过这种人。”
缘儿的一席话,叫我愣在那里,从枕头也好,试药也罢,他们会有这种幼稚的举动,我是做梦也想像不到。却也算是最乐观的境况了,总比他们一脸痛苦压抑,将不安与惶然深藏心底来得好上太多。
“哈哈哈......我就知道带他们两个来这里是对的,有趣,太有趣了。”
我知道不应该,但姚神医太过夸张的笑法感染了我因为错愣而松懈下来的神智,然后,久违的笑漫漫在脸上散开。
叫我更惊讶的是,我的笑有着强大的力量,竟叫那两个已同我一起遗失笑容的大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很好看的笑,虽尚嫌含蓄,却让我觉得是世间最最美妙的笑容。
就这样,整间饭堂被笑声占据,这种景象是我不曾料到的,意外的平和,让我止不住在心底祈求,时间能就此静止。
26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那只原本应该完全废了的脚虽然进展的很慢,却也是一点点有了些力道,才一个月的时间,姚神医却告诉我离能够独立站立已是相去不远了。
另一件令我振奋的事情,源于龙永威和杭英奇微妙的关系。
我不得不承认,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
也许多亏了,我的脚需要一年那么长的时间连调养,而我所必需做出的抉择也可以迟缓很多,要去面对的确痛苦,但相对漫长的缓冲期很奇妙的让他们不至于太过忧心重重,郁郁寡欢。把矛盾明朗化反倒成了一种相对轻松的作法。一个月来,他们好像孩子一般吵吵闹闹,什么都要抢什么都要争,唯独对我相敬如宾不提谁才有资格留在我身边的问题,这种别样的体贴和温柔,真的叫我放松了很多,也叫我更加感动。
这一个月来,我笑过,生气过,也喝斥过他们过于幼稚的争斗,偏偏就是没有哭过。
偶尔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太无情,其实,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缘儿的医术实在有负于神医之徒的名号,要他成为医生都仿佛难如登天一般。为了他,龙永威和杭英奇没有少受苦头,我会心疼,都没有哭泣,想来想去也许原因是他们看来,比到这屋子过着与世隔绝一样的日子之前快乐很多。
眼里虽还会有痛浮现,却不是无时无刻都蕴着了。
他们会随性吵闹,也会因为自觉幼稚在我面前面红耳赤不敢坦言。只要我因为这样而忍不住扯开笑容,他们又会很默契地同时笑着。
渐渐地我没有那么恨古怪苛刻的姚神医了,事实上我也不再叫他神医而称他为大哥了,我该感谢他的,他有些恶质的刁难却意外地缓解了我们三个之间艰涩的境况。
“好,针全辙下了,你可以动了。”
我被姚神医的指示拉回现实之中,呼了口气,躺了近一个时辰人也麻了,我稍稍动了动身子,我有些不放心地往开着的窗外张望,院后头有间屋子,是姚神医新近命令龙永威他们一起搭建的,专门作为缘儿的试针房,也是龙永威和杭英奇的受难屋。
我看得出姚神医很疼爱缘儿,但多数时候,总觉得是他变着法的对缘儿撒娇,他们两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我偶尔会看到缘儿望着姚神医时眼里叫人捉摸不透的神彩,只是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完善的我,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