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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湘倒吸冷气,来回摸着自己的细皮嫩肉,哭腔着:“ 之承,你也变刁民了?”
楚湘什么德性谢启清楚得很,看到年轻漂亮的就想去逗弄调戏一番,坏心眼倒没有,就是图个开心,但这儿不比京城,这里的人特别淳朴,可一般淳朴的人发起火来,也就特别的彪悍。
面对街坊们纯粹的怒气,谢启只好将后面的人踹了出来,好脾气道:“ 我替他向大家道歉,他是没有恶意,就是在京城习惯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不然我剁掉他的手,大家看怎么样?”
邻里们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才放下手中凶器,“ 行,谢少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信。”
楚湘被屠夫的沾血的刀吓怕了,一惊一乍的跟在谢启后头,最后见真没人再跟上来,也就嬉皮笑脸道:“ 之承,你白了,胖了。”
谢启回视:“ 你老了,丑了。”
楚湘捂着心口,仿佛被一箭穿心了。
“ 你来这儿做什么?” 将楚湘带入自己府上,他这儿又不是有名的风景胜地,想起楚湘在京城里欠下的风流债,不由好笑:“ 京城里呆不下去了?”
楚湘这一身衣物早就被弄得不成样了,急不可耐地换上谢启拿来的新衣物:“ 可不是,就是呆不下去了,你走的早不知道,现在京城乱死了,乌烟瘴气的没法过日子了。” 对着铜镜整理头发,楚湘又一边嘟嘟哝哝抱怨道:“ 难怪你非要辞官往家里跑呢,你这儿水土真不错,美人是多,可就是太凶暴了点,本王有那么点点……承不住。”
“ 警告你,敢对我这儿的人动手动脚,下次就剁掉你。”
谢启板起脸的样子实在太过冷肃了,楚湘看得心头发寒,连忙道:“ 哪能呢,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 京城怎么了?”
楚湘一愣,吃惊道:“ 你真不知道?”
这儿离京城远的很,想要知道京城发生什么事还要靠从京城回来的商人嘴里打听,谢启回来一年有余,本来就是抱着跟那边一刀两断的决心的,自然不会主动去打听什么。
开始他以为只是楚湘自己惹下来的祸,不过看楚湘这脸色,又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虽然他身上已无职责,可还是没办法装作不晓得,“ 我这里闭塞的很,当然不知道,有话你就快点说,别给我卖关子。”
楚湘长叹了口气,有些萎靡的走了过来,将椅子拉近了些,“ 大事啊,敏王你见过吧? ”
谢启记忆里的敏王年轻又能干,又是皇上的侄儿,在朝中也是极有权势的。
青年才俊,他记得。
“ 他怎么了?”
“ 敏王意图篡位未果,已经被正法了。 ”
谢启也脸色剧变,压低声音,“ 证据确凿吗?”
“ 秦相去办这事的,你说证据确不确凿? ” 楚湘也唉声叹气了几声,“ 不说别的了,光私藏那么多兵器就已经够敏王死上百次的了,而且还有敏王与其他武将通信勾结的信件,敏王怕是被逼急了,竟然想带人去宫里逼宫,自然是不成功的,秦敛手段多狠啊,敏王根本斗不过。”
打了个哆嗦,谢启只觉得这个故事离自己太过遥远了,不过只是走了一年,但京城里似乎已经大变样了。
“ 那现在事态那么敏感,你还敢跑出来?”
楚湘笑嘻嘻:“ 我算啥,我就是一闲散又没有势力的闲王,皇上的心思,不在我们这里。”
“……”
“敏王这事一闹,林家,樊家,毕家,可就全倒了。”
谢启梦游似的抬起了眼,彻底的懵了:“ 什么倒了?”
楚湘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是被休闲的日子磨得有些傻气了,竟连这些事都想不到,“ 敏王都倒台了他们还能过好日子啊?都是党羽啊!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你说还能怎么办?”
“ 樊……樊家怎么可能是敏王那一边的?” 谢启口舌都似麻木一般,生硬道:“ 樊家几代忠良,是皇上信赖的重臣……”
“ 敏王的母后是樊老将军的妹妹,敏王逼宫带领的那些人和樊家是脱不了关系的。”楚湘摇摇头:“ 光这层关系,就够他们受的了。”
“ 不可能……” 谢启脸色茫然,手捏紧了,“ 樊家在朝中势力那么大,不可能说倒就倒。”
楚湘也点头:“ 势力是大,可再大,他们大的过皇上?而且秦敛做事的风格实在太厉害了,樊老将军那时候正在监狱里关着,秦相就去了那么一趟,然后晚上樊老将军就被活活气死了,心疾突发,就这样走了。”
茶杯捏碎在手中,脸上梦游似的神色已经全数不见了,眉目就越发阴冷惨白:“ 樊家的主心骨没了,已经没有威胁了。”
楚湘嗯了声,“ 林家,樊家,毕家都是老世家了,虽然平时是风光,但得罪的人也不少,就跟烂了根的树一样,强风一吹就倒了。”
谢启茫茫间就想到了当时秦敛对他撂下过的狠话,他每次都把秦敛的这些话自动的归到了狠话这个范畴里,因为他实在不觉得以秦敛一人之力就可以扳倒整个樊家。
他以为那些话当不了真的,所以也只是对樊林稍加提示,叫他别因为爱慕就失了警惕。
可事情显然不止是这样,秦敛又怎么会知道敏王会有意图谋反呢,秦敛是聪明,可还不是先知。
表面上樊家是遭到牵连的那一方,可联想起秦敛当时胸有成竹一切了然于心的表情,谢启就忍不住遍体生寒,脑子里不断涌出最坏最糟糕的结果。
“ 那,樊家的少爷呢,有没有出事?”
谢启快被自己创造出来的惶恐击倒了,几乎语无伦次起来,声音颤抖,“ 到底有没有出事!”
楚湘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谢启失态得有些不寻常,如实答道:“具体的我不知道了,我走的那天樊府已经被封了,我也不好打听太多……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嘛,我就找了个理由出来游玩了。”
楚湘撑着头感叹:“ 树倒了,猢狲散了,戏也唱到头了。 ”
谢启没办法控制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手捂住脸,头脑里乱成了一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几乎到了连正常说话都没办法的地步了。
如果自己一早能重视这件事就好了,不要那么想当然……不是,或许不是这个原因,是自己惧怕着秦敛,是自己本身不想卷进这些风波里,所以安慰着那只是秦敛的一时气话,不足为惧。
凭樊林的能力,一定支撑不住将倾的大厦,是一定撑不住的,只会筋骨尽断。
青年会痛死的。
隔壁的人发现了不妥,关切弯下腰,“ 你怎么了?喂喂,不要吓我啊,你中风了?”
谢启摇摇头,却不能将手从脸上拿开,手指力道太大,将脸上按出了深深的红印,楚湘想去扳开谢启的手,却发现谢启纹丝不动,竟像中了魔一样,脸上似被盖上一层死灰,光被锁在灰下,越发黯淡。
这个时候,客房外响起了小福的声音。
“ 少爷少爷你快出来啊,京城来人了,是从宫里来的太监!”
吠吼第三十七声
“ 少爷少爷你快出来啊,京城来人了,是从宫里来的太监!”
楚湘吃了一惊,猛然就拉住谢启僵硬的手臂,使劲摇摇头。
楚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举动,京城里已经是一滩浑水了,各种利益交叠在一起,稍不留神就会把人连肉带皮的吞下去,他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怎么忍心见好友又往火坑里跳呢。
猜都猜的到皇上派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现在这种情况下,最缺的就是任劳任怨皮厚耐操的老黄牛。
但楚湘的劝阻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楚湘有些紧张的盯着对方,老友还是和往常一样,神态坚硬,全身上下都像被铁皮包裹住,强硬的找不到一点缺口。
真是一个蒸不烂煮不熟的臭硬石头。
楚湘只好慢慢松开自己的手,烦恼道:“ 别回去,不会有好事的。”
整理仪容的手在衣襟处顿住,“放心, 我自有打算。”
漆红雕绘的轿子正大摇大摆的停在了谢府门口,华轿旁端正站着十几位黑衣护卫,威风凛凛,引人侧目。
“ 张公公,有失远迎,里面请。”
谢启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宫里的人说话,他永远是简明扼要,即说不出热情的话语,更做不出殷勤的姿态,现在回乡一年有多,这种淡漠就更加厉害起来。
张公公眸里闪过一丝不悦,用手捂着鼻子,不阴不阳的抱怨了一句:“ 什么破地方,灰尘大死了。”
谢启慢吞吞回头,用永远和热络攀不上交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