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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更好的方法吗?」
「那吕钊怎么办?」
「这只是暂时的。」用额头狠狠撞了撞窗户上的玻璃,聂闻达有些气馁地说:「当我看到他在电梯里倒下的样子,我真的很怕。要是他就这样再也爬不起来……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暂时多久?如果你爸爸永远都这么‘脆弱’,你和吕钊就永远偷偷摸摸下去?这对他不公平。」
「那对我就公平了?」
「你多大了?他才多大?你欠他的,闻达!是你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不能要求他为你再这么牺牲下去。那样太自私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已经陷得太深了,绝对不可能放弃他!不要用大帽子来压我,你知道我跟‘无私’从来沾不上边。」
罗跃奇不再说话,聂闻达夹杂著愤怒的痛苦让他有些无措,是他淡看了事情的影响,是他估错了聂闻达对吕钊的感情。犹豫再三,他决定把秘密说出来。
「有件事,我一直瞒著你……」如此这般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罗跃奇静静地看著聂闻达。
「你说我爸装病?」聂闻达面无表情地问道。
「也不能说是装的,至少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你有什么证据?」
「你可以试探一下那个年轻医生,他不擅长说谎。」罗跃奇知道聂闻达会信他,虽然他说得有点迟,但他一定会信他,只是,相信的同时也会产生怨恨。于是,他为自己辩解:「我有提醒吕钊,不过他好像没告诉你。」
什么也没说,聂闻达黑著一张脸,冲进了父亲的病房。
被父亲从病床上拉起来,吕钊忍不住大口喘著气。
「做噩梦了?」吕国良一脸关心。
抬手擦了擦额边的汗水,吕钊无力地摇摇头。他已经记不起梦里的内容,只是那莫名地心悸挥之不去。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已经天色大亮,只是雨势不减。吕钊突然发现床边放著一张轮椅。
「干什么?」他问。
吕国良低下头,把儿子安置到轮椅上,说:「我都安样好了,今天送你去国外读书。」
「不!我不会去的!」吕钊想反抗,却苦于浑身无力。病后虚弱的身体,让他连尖叫都没有力气,打著石膏的双腿更是让他寸步难行。
吕国良用皮带将儿子绑在轮椅上,然后低声说:「你忘了我昨天说的了吗?如果你还不听话,我保证说到做到。」
吕钊要是不屈服,代价就是聂闻达的名誉。吕钊知道,他赌不起,可是他不甘心。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儿子,请不要这么对我!求你!求求你!」一想到要与聂闻达分离,吕钊就像被入砍断了手脚,他强压著眼泪,一声又一声恳求自己的父亲,将自己最后残存的一点自尊捏得粉碎。
可惜儿子无助的眼神丝毫不能动摇吕国良的决心,他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等接通之后递给了儿子。
周霞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钊钊,听你爸爸的话离开这里!如果你不走,就到监狱里来给我收尸吧!」
合上手机,吕钊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呆呆地坐在轮椅上。他知道母亲的话不是一句玩笑,所以他只能服从。
到了楼下,吕钊才发现他居然和聂闻达的父亲在同—家医院。说不定聂闻达就在对面大楼的某扇窗户后面陪他父亲说话聊天,如果他走到窗边看楼下一眼,也许就会发现他正被迫离开他的身边。
泪水无声地滑过吕钊的双颊,淹没在滂沱大雨里。
这—走,便是五年。
五年后,机场。
纪饶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盯著机场通道。刚下飞机的旅客一拨接一拨地走出来,就是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感到一丝焦躁。
「纪饶。」有人叫他。
收回投在远处的目光,纪饶呆呆地看著眼前人。巨大的黑色墨镜遮去他的大半张脸,露出白净秀气的下巴,颜色略浅的唇边挂著小小的酒窝窝。
「吕钊?」
纪饶不敢确定。这清亮又不失磁性的男中音他不热悉,这与他平齐的身高他也不熟悉,这从容大方的笑容他更不热悉。吕钊是羞涩的,瘦弱矮小,就算是微笑也总是低著头,下意识地躲藏著。
「好久不见。」吕钊摘下了墨镜。
是了,那双眼睛。虽然已经变得成热,虽然满是疲惫的影子,却还有着少年时深深的烙印。温柔的,善良的眼睛。
「好久不见。」纪饶张开双臂,紧紧拥住吕钊。
迟疑了半秒,吕钊回以同样的拥抱。忘了机场的人来人往,纪饶仿佛回到五年前,那些没有烦恼的季节,他和吕钊还是最好的朋友,像兄弟一样亲密。
「好了,看你们!要叙旧也换个地方呀!」
手臂被人拉住,纪饶不得不松开吕钊。回头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女人,他红著脸为吕钊介绍道:「这是于莉。」
「我记得,你的同学是吗?」礼貌地伸出手,吕钊笑容不变,「你好!」
「你好。」于莉大方地握了握吕钊的手,炫耀似地说:「不止是同学。跟纪饶已经订婚,过了八月,你就可以叫我纪太太了。」
「是吗?恭喜你们。」
吕钊仍在笑,表情没有惊讶也没有其他变化。纪饶突然觉得他其实心不在焉。
「去酒店吧,先把你安顿好。」
「好。」
主动提起吕钊的行李,纪饶大步向机场外走去,于莉跟吕钊走在后面,愉快地说著什么。看他们的样子,奸像数年前曾有的争执不过是睡梦一场。
吕钊不再是过去的吕钊,那个把纪饶看得无比重要的吕钊,已经不在了。
七月的骄阳将纪饶开来的汽车晒得滚烫,他开足了冷气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达到降温的效果。不过这一切似乎对吕钊不构成任何影响,他只是专注地看着窗外,眼神有一点贪婪,却又那么缥缈。
五年了,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亲切感夹杂著疏离从四面八方涌来。回忆过去,再看今天,变化虽然谈不上沧海桑田,却也是面目全非。
父亲吕国良已经离开了这里,在别的城市生活著。母亲还在城外的监狱服刑,不得自由。而他,被迫离开这里之后就发奋读书,前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顺利进入了国外一家知名的电子公司。
这次回来,是为了在国内找一家贸易公司进行合作,将自己公司的产品推广过来。
生活平稳而有序,却总是缺了一部分。
五年了,没有聂闻达的任何消息,吕钊感觉自己的心被挖空了大大的一块,怎样都填不起来。
当年被送到国外后,他就发现事情全是聂闻达的父亲聂守仁—手安排的,聂守仁甚至主派人搜走了他的护照,让他寸步难行。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做,母亲以死相要胁的举动,已经足够将吕钊制得死死的。
多少个彻夜不眠的夜晚,任由想念噬骨,等了五年,吕钊终于等来转机。年初聂守仁突然将护照还给他,派来「照顾」他的人也撤走,公司的业务拓展,更让他有了光明正大回来的理由。
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就像一个人长途跋涉了许久,终于有人告诉他:你可以回家了。
吕钊一次又一次在脑中幻想与聂闻达重逢的情景,从出发前一星期就开始失眠,激动得难以自持。可是,当他真的踏上这片土地,心却突然平静下来。
五年,—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他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是等不了的?多想让聂闻达看到他最完美的样子,告诉他,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想求得依赖的孩子,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与他并肩而立,共同改变他们的未来。
在酒店办好入住手续,纪饶和于莉邀请吕钊共进晚餐,不过被吕钊拒绝了。
「我想先休息一下。」吕钊这么说。
坐了一夜的飞机,想休息是正常的,于是纪饶点点头,体贴地说:「行,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握手道别之后,于莉突然补了一句,「吕钊,你和纪饶是多年的朋友,这次公司的事就麻烦你多关照了。」
吕钊闻言怔,而后微微笑了笑。反倒是纪饶瞬间涨红了脸,拖著于莉匆匆告辞。
纪饶毕业后就进了于莉父亲开办的贸易公司,吕钊这次过来寻找合作人,他们正是有意者之一。
从没想过,纪饶的热心帮助也是有所求,吕钊忍不住发笑,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那些纠缠著的过往,终于是烟消云散了,有关纪饶的过去已经变成一种收藏,以纪念年少的时光,仅此而已。
吕钊打开行李,从夹层里掏出一把钥匙,细细摩挲一阵之后,紧紧握在手里…他要去一个地方,一个让他等待五年之久的地方。
凭借无比清晰的记忆,吕钊来到这间公寓的门口,厚重的深褐色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