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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楼的二娘是个寡妇,无名无姓,两年前一身风尘只身入京,开了这家酒楼。
别人打听她来历,只知丈夫战死宋辽沙场,她入京投奔亲戚未果,只好以此为营生。
只是一个孤身妇人,又哪里来的钱财请名师建起这么一栋雕梁画栋羞煞宫匠的高楼?旁人问时,她只笑而不答。
这昭阳楼的二娘,端是神秘。
京中便有好事才子猜,楼匾上这“昭阳”二字必定有其故事,而且影射老板娘来历。
二娘却笑道:“哪有故事,不过是念一故人。”
……只是不知,故人何在?
“二娘,酒可摆好了?”
刚踏进酒楼便大声一呼,白玉堂也不顾手上拉着展昭,几个大步跨上楼梯,径直就往二楼奔去。也怪他性子太急,一头撞上软玉温香。
“哎哟,五爷,你这是急什么呀?差点儿洒了我这天下第一泉的水!”妇人小心翼翼护着手中之物,抬起头嗔怪道。
她一抬头,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好一位回笑百媚的靓丽少妇!
爱君芙蓉婵娟之艳色,色可餐兮难再得。
怜君冰玉清迥之明心,情不极兮意已深。
这样一位娇弱美丽的少妇,竟是一家龙蛇混杂的酒楼之主?
若不是逢遇重大变故,谁又会忍心让这样一个生生该被疼惜的女子出来抛头露面?且最难能可贵的便是她不足三十便立稳了这京城一隅,比些男子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点,确是令展昭既佩且叹。
“二娘。”
他拱手行礼,换来佳人惊喜一瞥。
“展大人!您可回来了!”见着熟悉挺拔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面前,心中一块大石落下,二娘不由笑逐言开,走上前去就势福了一福。
白玉堂却哼了一声:“二娘,我们可是来喝酒的,怎么老站在这里磨牙?”
睨了鼓着双颊的白玉堂一眼,二娘笑道:“五爷,我跟展大人多日不见,寒暄寒暄也是情理之中,你多大一个人,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吃哪门子的酸醋呀?”
“哈哈……”
二娘特意放大的声音一落,楼上楼下皆是一片笑声。
白玉堂脸色涨得通红:“死、死猫有什么醋好吃?!”
“唉,你们哥俩儿,出生入死,哪一次不是共进共退?咱大宋子民谁不知道你白五爷和展大人是铁打的交情,偶尔因为被兄弟冷落冒点儿酸水也是情有可原,我不过说几句而已,你又何必介怀?”
她娇笑着倚近展昭,做出耳语的样子,偏偏声音却大得让众人都听得清:“展大人,你这五弟,脸皮可是薄得紧哪!”
“你!”白玉堂一瞪眼,大声反驳:“我才不是他五弟!”说罢气呼呼的奔了雅间去。
“五爷,东厢最里的一间,可不要走错了。”
展昭摇头,无奈笑道:“二娘,你又何必每次都戏弄玉堂?”
二娘咯咯一笑,眨眨眼睛:“这只火爆脾气的小白鼠,打从认识就不知给我这昭阳楼捅了多少娄子,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除了能在言语上占点儿便宜外,又能做些什么?展大人您就见谅我这小小的消遣吧!”
消遣?只怕要是被玉堂听到,他恐怕会把这昭阳楼给拆了!
——只是拆之前,势必会先卷走楼里的好酒!
想到这里,展昭失笑。
“展大人,我这要去招呼西厢一位客人,您先请往东厢,待会儿我定亲自招待。”
“二娘客气。”
二娘又福了一福,捧好手中瓷瓶,娇柔婀娜的向二楼西厢走去,到了一扇门前,她轻扣门扉:“这位爷,您要的天下第一泉。”
……天下第一泉?
身处酒楼之中,不要酒却要水,而且还是天下第一的泉水——何人竟会有如此古怪的要求?
更奇的是,二娘竟然办得到?
展昭平静的眸光中隐去一道波澜,驻足凝目良久,他才转身向东厢而去。
玉堂说得对,
这昭阳楼,
确是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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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月阁,展昭与白玉堂方才小酌几杯,门被推开,二娘托着一盘做工精致的下酒小菜走了进来。她笑盈盈的将菜品布置妥当,转头对白玉堂软声细语道:“五爷,甭气了,我拿这些小菜给你赔罪可好?”
“我没气!”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说着这话,牙根却是一阵发痒。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脸上其实是一副我不生气才怪的表情。
扑的一声,展昭险些被酒呛到,他努力压下笑意,打个圆场:“既然不气,就与二娘喝一杯吧?”
算是尽释前嫌。
“五爷?”二娘讨好的敬上一杯,白玉堂顿了一下,终是喝了。
“真好,我就知五爷你不是个小气的人!”
白玉堂哼了一声,并不接话。
他的确不是小气,只是……面对昭阳楼二娘这个八面玲珑的女子,白玉堂始终放不下心中的警惕。
她来历太悬,背景不明,尤其是,她对猫儿实在太好,好得过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她的那份警戒感,并不是平生第一次。
……多年前,他也有过同样的危机感…………
那个人…………
……大概也因如此,所以虽眼馋昭阳楼的好酒,却无法对它的主人抱有真正的好感。
白玉堂无意识转动手中酒杯,醇香的女儿红在杯中漾起一层又一层波痕,视线随着波痕由里向外扩散,掠过杯缘,对上了对面淡泊宁静的笑颜。
展昭,钦赐御前四品带刀,江湖尊称南侠,无数的荣誉压在他的身上,他却总是一如既往的,淡笑的看待世间。
是命中注定的么?
他这一辈子的与他纠缠?
多年前,他为何会一时冲动离开陷空岛,来和这只猫儿一较长短?
又为何,会在日后近千个日日夜夜为他牵肠挂肚,分忧解难?
——想他堂堂锦毛鼠,竟然为了一只御猫担惊受怕,想到就气闷!
……可是,偏偏,就是放不下……
死猫,我白五爷可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哼,臭猫!”
展昭与二娘同时一怔,不知白玉堂为何突然出口伤人。
“玉堂?”
“少废话,喝酒!”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狠狠瞪他一眼,白玉堂开始皱着鼻子一个劲猛灌。
“五爷,你这哪是喝酒呀!分明是糟蹋……”
展昭突然伸手,示意二娘停下话。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白玉酒杯,笑道:“玉堂,你不是说今日是为我接风吗?怎么你倒丢下我一个人喝起闷酒来了?”
白玉堂闻言一呆,片刻,他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你个猫儿!今天可总算是开窍了,怎么,愿意陪我不醉无归了?来,我现在就敬你一杯!”
展昭淡笑道:“我说过,展某今日舍命陪君子。”
“好!二娘,你也来!”
“我?五爷,你这是……”
“不给我面子?”
“……是,是,陪你还不成?”真是,半大的孩子……二娘苦笑举杯。
清净的月阁,就这么闹了起来。
几个时辰后,天已见黑,月阁的厢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三人走了出来。
“哈哈,今天真是痛快!猫儿,想不到你的酒量这么好!”
白玉堂摇摇晃晃由展昭扶着,将头埋在他臂膀上,语意含糊的咕哝着:“下、下次,我一定要跟你再、再拼过……”
“展大人,你看这……”二娘无奈看着白玉堂醉醺醺的样子,心中嗫怪他怎么会喝得不知分寸。
“无妨,我先带他回开封府……”展昭说着,已经扶着他走到了楼梯口。
这时白玉堂突然一把推开他,横眉竖眼的大叫:“回开封府?我才不要!你这死猫,一回去定会一头扎到那些案子里去!一天到晚东奔西跑,而且还总不叫上我!”
“你还真以为自己叫御猫就有九条命呀?我跟你说,往日要不是有你白爷爷我罩着你,你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你!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单枪匹马的……”
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白玉堂身子往后一软,引起两声惊呼:
“玉堂!”
“五爷!”
碰的一下,他倒在了一人身上。
“谁?”
他迷迷糊糊抬起头——这人好高,比他和猫儿都高出近半个头!
“你、你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说的是醉话,白玉堂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清明:这个男人,居然能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而不被察觉……
下一刻,男子的反应却令他大吃一惊,不仅是他,连展昭和二娘也呆立当地。
那人一见白玉堂,竟是一脸震惊,他双目发红,一把握住白玉堂的双肩,力道大到像是要活生生将他捏碎一般—— “月来?!”
03
瑶池仙境,已是入暮。
仙人迤俪而来,抬首,但见六曲阑杆偎碧树,湖心亭中一行人,原是王母銮驾月下赏莲。
“娘娘。”芙蓉施施然拜下。
王母慈爱一笑,招她上前,一手轻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