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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视线转向车外,灰色的水泥墙绵延不绝地延续下去。
“根本没有,一次都没有。”
第一次看到那对眼睛的瞬间,我就爱上史朗。
被怀疑是杀人嫌犯时,只有史朗认为我是清白的。母亲去世,父亲因杀人而坐牢,对于无处可去的我,他说虽然有一点困惑,还是答应让我留在他身边。从火焰中拚命的把我救出来的也是史朗。
我就是爱上这样的史朗,可是史朗的眼中根本没有我。他的脑里就只有工作而已。
从认识的第一天到现在,我和史朗的关系都没有改变。
“就算我开口要他抱我,他也绝对不会抱我。”
因为我这个对象无法让史朗勃起,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关系。
“史朗他并不喜欢我。”
对我的埋怨,藤代小声的说:“难道不抱你就表示不喜欢你?喜欢就要抱吗?”
我皱皱眉头,没说什么。藤代把视线紧盯住车外,用很清晰的语气说:“那月,你得到了他的心还不能满足吗?”
带有批评的语气让我很不高兴,我不客气地回他:“心?我不相信根本看不见的东西,而且喜欢对方,渴望被抱或抱对方是很自然的。”
“互相拥抱,感觉对方的体热,藉由肌肤的接触,才能确认爱情。可是史朗并不想碰我,是因为对我没兴趣,因为不喜欢我的关系,难道不是吗?”
“山口的情况也不是这样吗?”
“啊?”
“山口是因为喜欢那月,喜欢的不得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敢碰你吧?他一心想要保护你,所以才杀人的吧?方法虽然错误,可是那月,你应该记得是有这种爱情存在的,否则山口就太可怜了。”
藤代的一席话,逼得我喘不过气,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另一方面我也察觉到,自己一面倒的爱情表现,除了否定老板的爱以外,根本没有其它。
事实上,也有用“心”来奉献的爱的方法。
“也许我说了这样的话没有资格当刑警,只是,我并不是不了解山口的心。所以我希望他好好地服刑,不要再继续杀人。”
我从来没有用一句话来向某人道歉,我认为向他人道歉就是看不起自己,承认自己的不是;所以,我不想输给任何人,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可是——
“藤代——”
“是。”
“对不起。”
话一出口,我的声音就哽咽了。
“我只要看到史朗的脸就会回去,乖乖地听话,接受你的保护。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藤代慌张地把手帕、面纸全递给我。因为觉得太对不起他,我终于哭了出来。
史朗什么都没有对我说,比如说今天这个日子比他工作还重要。弥生的事、老板的事,这一切都混在一起,让我混乱起来,不然依我的个性不可能变得这么乖。
“对不起,藤代你并不会失去当一个刑警的资格,是我不好,我——”
“不要这么说,没关系,那月。我不好,我不该提出这种伟大的意见。哎呀,真是抱歉呀,啊——”
请你别哭。藤代低头看我。我一边擤鼻涕,一边要他注意前方否则危险,他才苦笑着说好。
藤代果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家伙。在心里,我不停地反省自己轻率的言行;另外,也感受到他的温馨。
由群山的分叉点开进盘越车道后,从会津若松下高速公路,开进国道往北走。
十点从东京出发,中途没有休息,现在是下午两点。在大雨中,比想象的时间提早到达。从这里再十五分钟的山路,听说弥生长眠的墓地就在那里。
激烈的雨声,听久已经习惯了,不会去在意。
“好象就在那里。”
藤代用手指指着山的斜面。驶过左右两方高耸的树木覆盖住的弯曲山路之后,一片灰色的石头静静地排列在那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墓地。
一时间,我后悔来这里了。在极度冲动下威胁藤代带我来这里,我来对了吗?史朗并不想让我知道吧?现在觉得寸步难行。
关于弥生很喜欢史朗,喜欢的不得了,恐怕史朗也是如此。我只知道她在年纪轻轻的十七岁就死了,其它的一无所知。
仅这种程度的认识,我竟然就可以嫉妒弥生,追史朗追到这种地方来,完全没有考虑到史朗的心情。
“啊!弥生小姐的墓是在——我不太清楚,啊!”
藤代突然降低音量,好象想把身体藏起来似的,小心翼翼地把车子开往储水的地方,关掉引擎,屏住呼吸。小声地问我该怎么办。
“前辈应该就在前面。”
“咦?”
我按照藤代的指示看过去,在储水场围墙的那边。
雨,现在已经变成豪雨,浓灰色的天空到地面,好象一把枪直直地在地面上。
史朗没有撑伞,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全身湿答答地,两手插在裤袋里,面向着墓碑。
“伞——”
伸出手,藤代交给我一把黑伞。
“要去吗?”
“他这样会感冒。”
说得也是,藤代同意了。
傻瓜史朗,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跟弥生聊了些什么。到底想跟她说些什么事呢?
“藤代,你别走,我把伞交给他,马上回来。”
“你不留在他身边吗?”
“我想让他自己一个人。”
藤代大概很意外我说这种话,温柔地对我笑笑。
“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等你。”
打开车门,外面是倾盆大雨。撑开伞,看着前方一动也不动的黑色背影。
脚才踏出动,突然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使我缩了回来。
“凶手!”
这个中年女人就这样叫喊着。她丢下手里的伞就往史朗冲过去,对着史朗大叫凶手。
“到底要说几次你才知道!我不要你来祭拜我女儿!不要这种东西!”
女人拔起墓前的菊花往史朗身上丢过去。
“史——”
想要奔过去,藤代却从车里一把捉住我。
“弥生是被你们警察利用才死掉的,她才十七岁,是你杀死弥生的!”
“把弥生还给我!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没办法还就再也不要来这里!”
面对眼前这个披头散发,一味哭喊的女人,史朗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低着头。
转向离开墓地,任由女人不停地咒骂,慢慢地往这里走来。他发觉我们的存在而停下了脚步。
史朗看着伫立关车前的我和藤代。
“史朗——”
湿答答地头发粘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只有一点点胡渣。最近每天早上他都很勤快的刮胡子,可是今天早上应该没有心情刮吧!
本来就没有几套西装,而且还是便宜货,湿了之后更显寒酸。
史朗看起来好象很冷,似乎从心底冻僵般,我有点受不了他这副模样。
“回去吧!史朗”
史朗没有响应。
他把视线从我们身上挪开,全身湿答答地坐进自己的车子里。
“史朗!”
用力挥开想阻止我的藤代,追上前去,可是史朗并不理会我,发动引擎,急速地朝我们刚刚来的路开走了。
藤代体贴地站在背后帮我撑伞。
“那月,我们也回去吧!”
我推开藤代的手,走往蹲在弥生墓前瘦巴巴的那个女人身边。
她还在啜泣,一边捡拾着刚才丢向史朗身上的菊花,看样子她也被先前自己激动的情绪伤害到了。
“可以让我祭拜她吗?”我问。
陪着她一起拾起散落一地的菊花。她用哭肿的双眼看着我。粗糙的肌肤,疲惫的脸——尽管如此,还是认真地一步一步活下来,辛勤工作、把孩子养大的一张母亲的脸。
“我跟弥生小姐是在东京认识的。”
我这样告诉她,没想到她从我手抢走菊花,用薄薄的背拒绝了我。
“抱歉,东京人是——”
她好象是在说请我回去,我无法再说下去了。她憎恨着史朗和东京,可是还是把史朗带来的菊花一枝一枝的捡回去。这种悲切的心情、复杂的心境,没有我加入的余地。
墓石上是写着长沼家代代之墓。我对着墓碑合上双手,向弥生母亲行个礼后就站起来。
突然,弥生的母亲拉住想要转身的我。
“弥生——她过得快乐吗?”
我根本不认识她,不过回答她是。想起以前藤代告诉我的弥生种种事情,再加上一句她过得快乐。因为她爱着史朗,想必是很幸福的。
“大家都说她一个明朗、可爱的女孩子。”“是吗?”
我再次向她行个礼,逃避似的上了藤代的事。
藤代把手帕借给全身湿透的我。我擦拭着头和脸,一想到史朗的心情,不禁流下眼泪。
史朗每年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到这里来的呢?
看到史朗心底的伤痕至今还无法治愈,我的心开始绞痛起来。
我不该来这里的
“回去吧,那月。”
“好。”
藤代发动引擎。
回程的路上,藤代告诉我弥生和史朗的过去。
那时史朗和藤代在歌舞伎仃当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