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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走近, 用那在男人来说显得特别细长的手指就像要抓住什么似地往前伸, 雅人推开了这个满脸温
柔笑意走近自己的男。
'别碰我!'
他冲出了外面半开的门, 赤裸着双脚跑过木莲树丛 ,像一根根黑色小针般的雨丝拧在雅人脸上。穿过了
茂密的接木后就看到眼前有路, 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站在杜若地边说话。
'…听说是上吊死的。'
那话声掠过雅人耳边, 被潮湿的草地绊倒的地引来里人回头观望瞬间,原本紧绷的空气忽然松弛下来。
'救命、救命、救命……'
听到庭院骚动, 许多人聚集了过来, 继母的弟弟 ,宏明舅舅走过来抱起跌倒在雨中的雅人, 情绪激动
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也没发现自己脸上淌满了泪水。
听了雅人好不容易说出来的缘由之后 ,到了独屋找人的宏明舅舅说,看到父亲仰望着天空不停微笑的模样
让他打从心底发寒起来 。虽然继母哭着反对,但宏明舅舅还是把父亲带到医院的精神科就诊……
结果,父亲的精神症状还是无法定名。 医生只是说可能因为儿子的死和过于劳累导致一时的情绪不安定。
在继母强烈的坚持下,父亲辞去了公司的工作,继母有的是钱供他丈夫吃闲饭。
无事可做的父亲每天有用不完的时间, 而绝大部份都用来发呆。等到晃的头七结束后, 继母为了让整天
发呆的父亲转换情绪,便经常带着他去看电影或旅行,也算是借着照顾丈夫来排遣失去儿子的孤寂吧?
也算是打发时间, 日子久了之后父亲终于找到自己的兴趣。开始整理庭院的花草, 他在花匠位吉老伯没
有注意到的地方,一直到庭院的角落,就像是祭悼晃般持续种着水仙。
看着专心种花而没有察觉到自己存在的父亲背影,雅人忽然哀怜了起来, 父亲是爱着晃的 ,爱到失去他
之后还精神异常的地步。 自己不懂那种爱到失去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希望人家对他好, 但是没有试过去
爱别人。
不管是背叛继母或同性恋,甚至两人是名义上的父子……。虽然都是些无法原谅的事,但是晃己经死了 ,
雅人觉得他们的感情似乎仍静静地在父亲心中发芽茁壮。
今年的夏天热到好象地球就在太阳旁边灼烧一样。
连日来持续超过三十度的高温让人和动植物都呈现中暑状态, 健吉老伯还抱怨着早上才换过大量的水,下
午庭院里的植物又是一片死气沉沉。
雅人穿着短裤和T恤坐在号称这个家里最凉快的地方,也就是后院的门台上吃着和花可桑切的西瓜,这里虽
然既通风又凉快,但坐久了还是会全自冒汗, 电风扇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由于继母坚持'冷气对身体不好],所以这个家里连一台冷气也没有, 今年虽然破例买了一台,不过是装
在父亲的房间里,看来继母已经把父亲当作病人看待了。
在转到强风的电扇前忍了半天的雅人终于撑不下去,他穿上海滩鞋,跨上脚蹬车骑了十五分钟,停在一户
独栋建筑前按门铃。
里面的住户出来开门的同时也露出'又来了]的表情,连一句'欢迎光临]都没有。
雅人从对方和大门之间的空隙冲进建筑物之中 ,然后算是打招呼般地叫了一声'我来打扰了],就直奔二
楼某人的房间 ,那充满了冷气的空间就跟绿洲一样。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家啊?'
啼笑皆非的口吻里绝没有不耐烦,所以雅人才几乎天天来报到。
'政宗家。'
雅人奋力往政宗床上跳去 ,这里的棉被总是充满了太阳的味道。那柔和的触感让雅人眼皮一下子重了起来
。 最近每天都热到睡眠不足,一个晚上要醒来好几次,有睡眼没睡都没什么差别。
政宗走出房间不到几分钟后,就拿着可乐和零食进来。
'虽然你每天厚着脸皮到我家来吹冷气,不过我还是懂得待客之道。'
'谢啦……'
那种被睡意打败的舒服感, 雅人像猫似地蜷缩在床上,闭上眼睛打了一个呵欠。
'你这家伙真是的……'
感觉到床好象微微下沉的雅人, 半睁开眼睛看见坐在床边的政宗弯腰俯视着自己。
'你别睡啦,你睡了我多无聊?'
' 一只睡一分钟……就好……'
'真是的。'
政宗无奈地叹息, 雅人就这样深深坠入睡眠的海底, 连好友偷偷亲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都没有察觉。
越用力想, 雅人就越觉得自己的脑袋好象被铅笔乱画的计算纸一样,乱七八糟。 到最后连参考书也不愿
意再看一眼,干脆滚在地毯上发呆。
随着叽嘎一声,雅人看到政宗的脚从桌子底下伸过来,接着自己的脚踢就被用力踢了一下。
'你这个懒鬼,给我起来好好用功, 填了英潮之后你怎么反而一点干劲都没有?'
雅人缩回脚,恨恨地凝视着政宗 。但是对方给了他一个更难看的表情, 雅人只好不情愿地起来,边叹气
过手脚并用地爬到政宗的床上。
'你这家伙居然敢逃到我的床上!'
在棉被的完全防备下,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的政宗不甘地拍打着棉被,打了一阵之后他就放弃回到原位自
己用功了起来。
进入暑假之后,雅人籍'一起用功]之各偶尔会到政宗家来小住。
集中力相当强的政宗念起书来可以持续一到两个小时以上,但是一向散漫的雅人却半个小时就不行了, 丢
下书本的他不是看慢画,就是在床上滚来滚去。
他从棉被里探出头来望着政宗的房间 ,虽然东西很多.但是还整理得井井有条, 床旁边的书架上有本雅
人跟政宗借看到一半的小说新刊,懒得起来的雅人直接从床上伸手想要拿书的时候,偶然在下面的垃圾桶里看
到一个水蓝色的信封。
平常他是不会太在意丢到垃圾桶里的东西,但是信到上注明的'山本香]三个字却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确
定政宗正背对着自己之后,雅人从桶子里捡起那到信。
封面写着'笠原政宗先生],封底是'山本香],看起来像是情书的信却没有拆封。
'你在干嘛啦!'
随着怒吼声,雅人手上的信被抢了下来, 政宗把那封冰蓝色的信在雅人面前撕成两半后塞进垃圾桶, 看
到向冷静的政宗激动的态度,雅人有点害怕自己是不是真的惹火了他。
'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拿起来看。'
看到雅人道歉,知道自己一时太过激动的政宗尴尬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但是你怎么没拆开来看啊?'
'那是我的自由吧!'
怒斥之后,政宗焦躁地扶着额头闭上眼睛。
'我有喜欢的人……所以很不喜欢收到这一类的信。'
雅人不明白政宗为什么凝视着自己。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
'我没跟你说过。'
雅人拉拉他的上衣,政宗听话地坐在床沿, 他抱着头,眼神空虚地哈哈笑了两声, 他的侧脸看起来异常
无助。
'要不要我帮你?'
政宗虽然待人和善, 但是知道他个性别扭的雅人,可以想象他无法坦承自己感情的模样。
'不用了, 我知道没希望。'
政宗那听来无力的声音连雅人都不觉心酸起来。
'你不去表白怎么能肯定?'
'真的不用了。'
既然政宗坚持不用, 雅人也知道强迫不了他 ,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 就只好拍拍他的背, 在心中祈祷
他早日打起精神 ,突然眼前一黑雅人被一个有着汗味的手臂拥进怀里。
'我不能呼吸了啦!'
在耳边说了一句之后, 政宗猛力推开了雅人。 他想笑,却失败地退化成酸楚的表情, 知道自己失态的政
宗冲出房间。过了十分钟之后再回来的已经是雅人熟悉的那个政宗, 刚才那些悲伤和凄楚的表情都不知去到那
里去了。
'来念书吧!'
看着故作明朗状的政宗, 雅人也识相地配合。 之后两人虽然聊了许多,却完全没有触及刚才的话题。
这一晚雅人也留宿在政宗家, 虽然铺了两床寝具,但是谦讲话要大声麻烦 ,雅人干脆钻进政宗的单人床
里。 从来没有把私事说出来的他今晚却有想说的冲动。
他告诉政宗自从义兄死了之后, 父亲就变得怪异而辞掉工作的事,还有,每天在家里种花的事。 政宗没
有表达意见或响应,只是默默地听着雅人诉说。
把事情说出来觉得好过许多的雅人缓缓进入梦乡, 熟睡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初吻就在这一天被最好的朋友夺
走。
第二学期开始的九月初,湿度和温度都还残留着夏季的威胁, 在无法摆脱过暑假感觉的状况下,被导师逼
迫念书。还有文化祭和体育祭的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