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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琴,这回我可是要跟你食言了,要是没有信兰跟威远,我真的救不出来你呢。”
剑琴没有说话,突然伸出手来,如同我抱信兰一样,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
“楚……寒,我真的没想过,还能够再见到你!”
他的话中真情流露,我虽然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反手也抱住他。附在他耳边悄声问道:
“剑琴,我走之后,沈静有没有再为难你?”
剑琴脸上一红,也悄悄的说道:“没有,那天之后,他都是来跟我盘问你的来历,我又哪里知道会你会是声名远播的神剑门门人?……那之后就把我送走关起来了,没有再……”
剑琴话说到这里就不往下说了,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信兰突然说道:
“楚寒,我们进屋好不好?我有一点儿冷。”
剑琴的身上也很凉,我暗自一笑,真的是太高兴了,竟把这些都经给忘了。
屋内早已燃起了火炉,温暖如春,剑琴威远信兰的脸在烛光之下显得那么不真实,依稀记得,无忧谷中,我仿佛也有过这样安静平和的心情。
信兰却没忘要向我兴师问罪:“楚寒,为什么你要瞒着我们?跟你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武功,更别说你还是神剑门的人!”
我忙笑着赔不是:“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们,只是那个时候碰到一些事,只想好好待着,那里想到还会有用到武功的一天。”
那时我也没想过你们对我会是这么的重要。
信兰脸色好了一点,却仍然有不豫之色:
“那你要教我跟威远的武功,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好啊。”我一笑点头,就是他们不说,我本来也有收他们做徒弟的意思,又解决了纷争,可谓一剑双雕。“可是你们到我这儿来,秀娘该怎么办呢?”
本是随口问的,信兰脸上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不少,突然咬了咬牙说道:
“楚寒,我知道沈静对你做的事情了……”威远现出好奇之色,剑琴跟我都僵了一下,信兰却接着说道:“那个人渣,千刀万刮都不够!我……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何时开始,信兰已经能站在保护我的位置上了?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在无争庙中那小小的背影,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手,信兰却低下了头:
“但是……可不可以看在我跟威远的面子上,请你以后不要对我爹下手?”
“……”
那一刻,我从没有这么清楚的意识到看似老成的信兰,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我跟裴幕天,秀娘都算得上他最亲近的人,虽然他已经选择站在我这一边,对我更是没有半点嫌弃,但是跟自己的亲生爹爹作对,还是让他极端的为难和伤心。
一阵阵的暖意涌上心头,楚寒何德何能,能有这样的知己?一时间突然觉得天宽地大,云淡风轻,刚刚怎么都解不开的事,却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
“威远,信兰,剑琴,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象是已经想好了一千一万遍,我脱口而出。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师兄们追逐名利之时,只怕谁也没想过他们已然是踏入岐途,楚寒身在仇恨的陷阱中,又哪里能看得出自已身在何处?!
昔日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一切都只是随心,楚寒喜欢什么,楚寒又不喜欢什么?我生来最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拘束,最最喜爱的则是——自由,自在!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对沈静的恨给紧紧拴住,缚手缚脚而不自知,战争毁掉的是人的生命和财富,仇恨则能使一个人的心变得扭曲。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剑琴小心翼翼的问道:
“楚寒,你……真的能放得开?”
我微笑:“本来是放不开的,但是现在看到你们,突然就觉得自已的所作所为都没有意义啦,问题是你们都能放得开吗?”
剑琴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会是放不开的?”
“威远信兰,你们生来是侯爷命,跟我走,可就再没有荣华富贵啦。”
信兰先不说话,看向威远,威远严肃的点了点头,
“楚先生,我跟你走,京里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嘴里说一套,手里做一套,我早就待不惯了!”
信兰马上跟着点头:“哥哥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当然也没有意见。”
我暗自好笑,威远的弟弟用心机真可谓炉火纯青,这样一来,将来威远就算真的后悔了,也怨不到他的头上啦。
走到书桌前,短短几个字,一封信已一挥而就:
“现将禁卫军,近卫营三万精兵皆于交托七皇子沈静!”
“京师提督——楚寒!”
字写得龙飞凤舞,不是草书,却也隐约带出了狂意,在上面盖上朱红的大印,最后却又附上了小小的一行字迹:
“你得胜之时,就是我取你性命之日!”
看信的人若是沈静,他自然就会明白。
剑琴看得吓了一跳:“楚寒,你不是说都看开了吗?”
我笑得啮牙咧嘴:“我当然是看开了,但是该算的账还是得算,我只不过是不想再这么跟他缠下去罢了。”
要保住京城,或许二十天内会出现转机,但是凌关既然已经失守,想要把蛮族彻底赶出中原,休养生息,没有个几年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蛮族下手血腥,沈静却是吃人不吐骨头,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要争天下,我只负责杀剩下的那个就好了——以我看来,十有八九沈静会占上风,人生苦短,要是接着跟这些我不喜欢的人纠缠下去,长此以往,我都不是楚寒了!
将信折好,我开始动手收拾东西。信兰却突然皱眉说道:
“楚寒,你有没有想过沈静跟我爹他们有可能不放过我们?你一个人倒是谁也不怕,但是带着我们,却是非吃亏不可。”
我轻松一笑说道:“山人自有妙计,这个就不劳小侯爷费心啦。”
信兰的小拳头立刻向我砸了过来:
“什么办法?快说!”
“易容。”
第十七章
“易容……?”信兰愣了愣,“你懂易容?”
“一点点。”
“……你所说的一点又是多少?”
“放心,足够让他们都找不到我们啦。”
信兰跟威远还是小孩子,应该很快就能长大,到时候就用不著了,反倒是剑琴,只怕从此就要和我一样不见天日了。
“……那麽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你原来的样子吗?”信兰的眼睛突然危险的眯了起来。
“……不是。”
“……”
“……”
我打了个寒颤,空气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信兰看上去象是雪天的妖怪,全身都笼罩在暴风圈里。
“楚寒!!你身上到底有什麽东西还是真的?!”
“你跟我和威远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却从没有告诉过我们你本名楚寒,我可以不去介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文弱书生,你突然变得会武功,而且是赫赫有名的神剑门弟子,这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现在,你却要告诉我你居然连这张脸都是假的──”
从没见过信兰生这麽大的气,我一时间有点张口结舌。
“我……”
“你怎样?!”
“呃……”
我怎样?心虚行不行?
我不喜欢别人瞒骗我……别人被我瞒骗的滋味想来也不会好受。
虽然认真说来我还是很委屈,易容是师兄们就千叮万嘱的事情,我当时到大漠,本来也只是存著自暴自弃的心,跟信兰威远之间的感情,是在不知不觉中培养起来的,哪能想到要告诉他们这些事?
只不过威远信兰以诚待我,为了我冒了好多的风险,关於我自己的事,我却什麽都没有告诉过他们,好象也真的有点对他们不住……如果如实的说,我是现在才把你们当成自已人来看待……搞不好会被杀掉……
“信兰,我这个……他是有原因的……”
信兰的眼光冷飒飒的飘过来,眼中是一目了然,我把剩下的话只好又吞到了肚子里。
楚寒真是生来命苦,小的时候被师父骂,大了之後收个徒弟还要被徒弟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