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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此时额亦都进帐来打破僵局,他抬头一笑:“开始了,大汗请看。”外面跟着走进一个人来,木华黎大惊,张口就喊:“大汗!”再回头看看大汗,铁木真也是满脸惊奇之色。进来的似乎是另一个铁木真,还是铁木真的孪生兄弟。木华黎仔细打量,从眼中神色还是分得出来,不过要象他那样跟随大汗已久的人才能看出细微差别。想不到竟然象到这种地步,额亦都易容手段如此了得,简直让见到的人目瞪口呆。
“连木华黎都骗过了,可见第一道难关已过。尼拉贡,我们成功了。”额亦都看着他们的表情拍手大笑,笑容说不出的天真,连木华黎都看得心里一动。铁木真不语,他的感觉最奇妙,他看着穿了自己服装的尼拉贡,好像看着自己的鬼魂,恍如隔世。
“大汗如果想去看好戏,我可以把你变成尼拉贡。”额亦都此时象个孩子一样嬉笑着。铁木真心里忽然一震,心中快美无比。他渴望留住这一刻,让额亦都永远欢笑似此时。可是只有小孩子才能笑得这样无拘无束,额亦都长期寄人篱下,养成性格沉稳甚至远超过成年人,这样的时刻一定很少。自己呢?人长大了,烦恼自然多起来,童年的玩伴、童年的欢笑逐渐远去。他想留住额亦都,是因为想留住他的美丽、他的才华,还是他留恋他青春无限的活力,留恋自己最想要的快乐呢?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部族大会
尼拉贡坐在席上饮酒,竭力克制自己不揉鼻子。他一紧张就会揉鼻子,一揉鼻子就要打喷嚏。可是额亦都已经严重警告过他不可如此,因为面具制作匆忙,可能会因为这个拆穿身份。此时大汗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可千万不能揉鼻子,否则……
《黄金贵族》上部《雁鸣音》(十一)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部族大会
可是更让尼拉贡紧张的事情马上就来。王罕大汗哈哈大笑:“讷木仑,去给我最喜欢的义儿铁木真孩儿敬一杯酒。”“义父,还是不要了。”札木合急忙劝阻,这样行事,不是往铁木真伤口上撒盐吗?“那有什么?铁木真是我孩儿嘛。四天前你刚来的时候她不是也给你敬过酒?不能厚此薄彼。讷木仑,还不快去!”一个苗条的身形从王罕身后闪了出来,讷木仑薄纱遮面,轻声答应,取过酒壶斟了一碗酒,双手捧起,向扮成铁木真的尼拉贡走来。尼拉贡马上伸手去揉鼻子。
“怎么了?铁木真孩儿,我该感谢你呢。我很喜欢讷木伦,这么些年了,我才知道什么是快乐。只有跟讷木仑在一起的日子我才觉得快活,所以这一杯你一定得喝!”王罕在笑。木华黎却看到额亦都和铁木真都在轻轻发抖。额亦都紧咬着下唇,铁木真则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本来他对王罕仍有一线父子之情,可是王罕平日自恃以前帮过铁木真,一向盛气凌人,此时不知自己举止孟浪,逼铁木真下了最后的决心。
尼拉贡也在抖,他害怕被讷木仑近距离看穿。可是讷木仑并不抬头,眼睛看着地面躬身一礼,深深低下头去,双手高举酒碗敬了上来,露出颈后肤光胜雪。尼拉贡匆忙放下揉鼻子的手去接酒碗,可是手止不住发抖把酒撒了出来,匆忙一饮而尽,放下酒碗,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在众人都知道讷木仑的来历,还以为铁木真气得厉害以至不愿说话。札木合马上乱以他语,招呼歌舞表演上来。一队美丽的女奴踏着鼓声节拍而出,一色身披薄纱,风姿绰约,若隐若现。美女如云,薄如蝉翼,各部族首领都看惯美女,此时纷纷评头品足,一时莺歌燕舞,冲淡了刚才的压抑气氛。
讷木仑起身离席,铁木真此时突然举步追踪而去。席上声音嘈杂,无人注意一个护卫急步而出。木华黎终是放心不下,悄悄跟随在后。
可是外面帐篷一个连着一个,慢了一步已经失去讷木仑的踪迹。铁木真四下了望,到处看起来都差不多,无处寻找。愣了一会儿转身回来,却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前面衣影飘飘,讷木仑一个人背帐而立,正在出神。
此处是个帐篷转角,僻静无人,铁木真快步追上拦住讷木仑。木华黎急忙停步避免距离太近,同时警惕打量四下是否有人接近。
“你是何人?敢阻拦我。让开,不然我要喊了。”讷木仑低声说,她自幼美貌,有人追踪已经司空见惯,此时宅心仁善不希望给这个小护卫惹麻烦。“我是铁木真汗的护卫,奉命给讷木仑姑娘看一样她最想要的东西。”铁木真微笑。“嗯,你来代铁木真汗送礼物?什么东西是我最想要的?大汗明明知道,可是……你回去吧,我什么也不要。我不需要贵重而冷冰冰的珠宝,我要的不是礼物……”铁木真不说话,一下掀开了面具,讷木仑啊的一声惊呼,身子一软,铁木真踏前一步伸臂顺势揽入怀中。
两个人轻声细语,声音极低,低到木华黎再也听不清一个字。木华黎偶然抬头,发现额亦都竟然坐在对面帐顶,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夜凉如水,夜风拂起衣带飞扬,如同飘浮在上的一个精灵。木华黎急忙以手掩口免得惊呼出声。
片刻后两人分开,铁木真回大帐,木华黎紧随。半路回头,额亦都仍在原处,而铁木真蒙然不觉。
帐篷内的宴席正欢,铁木真看着尼拉贡酒到碗干,忽起怪异感觉。仿佛自己已死,而灵魂仍留在此处窥视。尼拉贡穿着自己的服装也一样看着威风凛凛。铁木真忽然极度害怕,他怕这一切都是梦境,是一场噩梦的梦魇,而自己永远不会醒来。
铁木真一时出神,忽然间周围静了下来,原来义父王罕站了起来,举手示意。“我的亲生孩儿远不及两个义儿能干。我老了,以后部落里的事情还要这两个义儿多多照顾才是。”王罕看着尼拉贡,“尤其难得的是,铁木真孩儿的四个儿子也都是好样的。”铁木真这时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话题已经转到各部落继承人上面。
“铁木真孩儿,你这次带了两个大儿子同来是不是?叫出来给各位大汗介绍一下!”王罕笑眯眯地。尼拉贡一时呆了,他在王罕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站起,此时不知该如何答话。王罕大笑:“铁木真孩儿越发沉稳了,连话也少说。如果不是今天吃得不少,我还当你对义父的厨子不满呢。”尼拉贡伸手去揉鼻子,木华黎机警,马上大声派人去找大王子术赤和二王子察合台。等二人入账行礼,王罕迎上前来。尼拉贡却突然软倒,七窍流血,瞬间气绝身亡。
变起突然,众人全都惊得泥塑木雕一样。术赤和察合台回过神来放声大哭声嘶力竭。木华黎此时,想开口解释劝两位王子节哀,身边有人拉他一下,及时制止他说话。木华黎回头,额亦都不知何时回来,出现在他身边。
“难道酒中有毒?”铁木真看护卫仆人一窝蜂忙乱成一团,就是上前也帮不上忙看不到什么,索性退到额亦都身边。“不错。我们一直小心防范,可是下毒的手法着实巧妙,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都被骗过了。”额亦都握紧了拳头。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铁木真大汗的寝帐。
葬礼要第二天才举行。出了这样的意外,来吊谒的客人络绎不绝,直到深夜才渐渐散去。只剩下自己部落的人时,合撒儿等人也哭乏了,兀自不舍离去。大王子术赤命旁人下去,不要来打搅。木华黎看铁木真和额亦都不动,他也不动。
“叫你们退下,木华黎,还有你们,两个小护卫,为什么不退?”察合台红着眼睛大声说。“因为这是我的帐篷,当然不退。”铁木真揭开面具,众人吃惊得目瞪口呆。合撒儿看看大哥,又回头看看灵床上的尼拉贡,眨巴着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
“父汗,你是不放心离开,回来守护我们吗?”术赤眼中含泪。“你个傻小子,以为我是还魂吗?死得不是我,是护卫尼拉贡。”铁木真伸手揭开尼拉贡的面具,众人此时方才恍然。“那我不是白哭了?”
术赤狠狠瞪了额亦都一眼,心知必是他使的手段。“不,也不白哭。护卫尼拉贡忠心护主,回去之后厚葬,他的家人由我们负责赡养。”铁木真一句话就把儿子们的怨言吓得再不敢出口。
“额亦都,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毒是怎么下的?所有给尼拉贡吃的饮食都是检查过的,并没有毒。而且事后连器具又重新查过,也还是没有。难道是散在空中?”木华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