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凡有所得必有失,有失也会有得,这很正常。陛下经此挫折日后行事更加稳妥,就是大收获,强似一城一地之得。”昭华端过药碗,“该吃药了。”
“是啊,我得到你的身,却失了你的心,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以前我是想占有你的身子,可是后来得到后又不满足,你忍耐的样子虽动人,我却更想看你迷恋沉醉的表情,更盼着你心甘情愿被我抱。”
“我又不是戏子,陛下想看什么样就能摆出什么样,况且我是不是自愿都会被你抱,有什么区别?”昭华嗤笑一声,“该吃药了,别打岔。”
“你剥红枣做什么?”文康又引开话题。
“煮粥用,用枣泥熬粥好消化,混入了枣皮划嗓子。”昭华把药碗端到他嘴边,“别耍花样,快喝吧。”
“喝了药会影响胃口,吃不下饭身子会虚,不利于康复。”文康把昭华曾用来躲避喝药的理由拿来搪塞。
昭华知道他在耍赖,又好气又好笑,往日不苟言笑威严狠厉的皇帝受伤得病后脆弱许多,象个大男孩。也不和他耍嘴皮,绷着脸道:“听话。”
“你喂我我就喝。”文康知道躲不过去,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昭华拿过金匙舀了一勺药水。
文康板着脸:“哼,你若不好好伺候,朕再拿手铐把你铐起来。”
昭华无法,只得皱着眉含了一口药,把嘴凑到他嘴边。文康吸过药水,又伸出舌头在他口中侵略了一番才罢。
然后皇帝喝药爽快了许多,一碗药下肚,英俊的脸皱成了包子,昭华从碟中拿了一只金丝小枣给他。
文康不接,张嘴含住他的手指,蜜枣含在嘴里,却仍然咬住他的手指不放,舌尖在上面舔来舔去。昭华觉得痒痒,往回缩手:“陛下,病成这样还淘气,你不累我却累了。”
文康马上松了口,道:“你在天牢受了折磨,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快躺下,睡我旁边。”
昭华依言躺下,两人面对面躺着。
文康看着他,忽然一笑,不是挂在唇角的笑,而是从心底发出的笑,如春风融化了冰雪。
“你笑什么?”昭华疑惑地问。
“我想起在地窨子里,你和我就这样面对面躺着。”
“哦。”
“那一晚真开心。”文康嘴角挑出一抹浅笑,眼神温柔地要滴出水来,如盛满美酒。
开心?
昭华不解,受那么重的伤还跳进冷水里,又无医药食水,还被追杀,有什么可开心的?
文康看着他脸上的疑惑,微微一笑,不想解释。
那晚,他陪着他跳进冰冷的河水中,黑暗、恐惧和绝望中,姥柔软的唇送来救命的空气,那只有力的手拉他脱离冰寒刺骨的绝望,坚实的胸膛和双臂给他温暖,焦急担忧的眼眸第一次不含戒备和冷漠地看着他。
凄风冷雨愈发显得那怀抱的温暖,就在那寒冷、饥饿、疼痛又危机四伏的夜晚,竟是如此安心愉快,比起在富丽舒适的皇宫里惴惴不安患得患失,那种心情十分难得,如今思之如在梦中。
每次回忆都如嚼橄榄,苦涩中带着一抹令人回味的甘甜。
文康自小娇生惯养,身体看上去威猛强壮,其实内里无比娇贵,平日被御医宫人侍卫们看护得无微不至,极少得病,这回出去吃了苦头,更是病来如山倒,比常人愈发重几分。虽然在陈啸仙的医治下止了腹泻和疼痛,却仍觉得身子发虚,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才恢复过来。
昭华身子略恢复了些,就守在皇帝旁边端茶倒水,喂粥喂汤,伺候洗漱。文康病恹恹地躺床上,很高兴看他为自己做这做那,命他为自己念书擦身洗脸,还要他用口含着粥汤给他喂食。竟觉得生病也是件挺享受的事,就算天天喝粥也无怨。
如此一来,七分的病痛竟觉得有了十分,尤其是在昭华在的时候更是严重。
昭华忙前忙后,常常被他的无理要求搞得胀红了脸,想到他伤病如此重,一部分原因也是自己没有好好照顾他,以至于让他伤上加伤,病重如此。
心存歉疚下,只得逆来顺受任他折腾。
文康折腾累了就自己睡去,昭华在床边默默看着他,无声地叹气,一双黑眸流动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温柔。
想想这次卫国之行,也算收获不小,解决了困扰他多时的粮食、练兵的问题,收服了可堪大用的大将之才,还与卫国、留国定了盟约,复国之路峰回路转,充满希望。可是却没有预料的愉快,不知何时,紧密保护这颗心的硬壳已经被破开一道裂缝,那份无望的眷恋如绵绵秋雨,挟着冷意点点落心头。
本打算用情爱把高高在上的皇帝控制在手,利用他的情得到想要的一切,如今御玺到手,与卫国的不侵犯条约也签了,可谓取得了初步胜利,这可恨的人威风扫地还吃足了苦头,他却无丝毫得意。
想想这人对他的坏,对他的好,静如止水的心再也难以平静。
他素来奉行有恩必报的原则,从不轻易欠人或是接受别人的好处,文康若是玩玩也就罢了,那他也陪着逢场做戏一番。若是真的动了情,这番情意必将付如流水,得不到半点回报,甚至还会受到伤害。他虽然深恨文康,可是真要伤他,又念及姑母和儿时旧情念,下不去手。
你凌我,辱我,虐我,我无法报还,你救我,护我,爱我,我也不能回应。你若有真心,千万要好好珍惜,不要将一片真心错付,以免落得个日后嗟叹,顾影自怜。你我注定没有将来……
昭华喃喃自语,竟不知不觉说出口来,待看文康仍沉睡不醒才松了口气。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入高大的殿堂,文康睡了一觉醒来,一睁眼看见昭华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总是冷漠的眼睛因思考而变得更加深邃,整个人有一种沉静如庙里的神像,美丽又神秘,让人捉摸不透。
仿佛怕打破这种静谧的美好,文康也一言不发,只拿眼看着他,两人这样对视着,乍一看好象含情脉脉的一对情人。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殿内一人高的黄金嵌七宝沙漏中的沙缓缓流过,发出细微的声音。
“咳……”昭华转过视线,先打破沉默。“陛下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这样没有戒心,没有恨意的直视我这么久,是第一次。当然要好好看看。”文康语气淡淡的,却带着隐约的怨怼。
先前昭华总是低头垂眼,没有他的命令从不抬眼看他,后来两人好好在一起时也是这样,无论是用膳,游园,宴饮还是欢/爱,昭华的眼光都是落在别处。少数又短暂的几次直视,也是充满愤怒或是恨意,更多的是戒备、疑惧和漠然。即便是被逼着为他画肖像,也是匆匆的抬头看一眼,眼中仍是未溶化的寒冰,从未象现在这样没有敌意甚至还带着些许温柔的看着他。
昭华有些尴尬,扭过头去,目光落在地上鎏金盘螭香炉上。
文康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问:“那你又是为何这样看着我?”
昭华垂下眼帘,道:“看陛下气色如何,这些天陛下脸色白得象纸,怪怕人的,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
“原来如此。”文康一笑:“原来你这么毫无戒心的看着我,是因为我病重,没法子伤害你,所以才放了心?”
“陛下……”昭华有些发窘。这家伙当了皇帝还是这么心直口快,说起话来能噎死人。
“如果这样能让你的眼中不再有戒备疑惧,我倒愿意这样病歪歪的。”
昭华勉强笑了一下:“陛下怎么这么说,哪有人希望自己病歪歪的。”
“你希望我快点好起来吗?”
“是啊,你快点好了,我们好一起上书房读书,一起去练武场比斗,一起游园放风筝。好长时间没见太傅们,心里怪想的。”
“我现在身子还有些虚,你喜欢读书,自己去好了。只是不要再打瞌睡,否则太傅打你板子没人求情。”文康逗他。
昭华有些难过的低下头:“昭华只是个卑贱的奴隶,太傅们为我这样的人授课,即使碍于陛下的命令不敢违逆,心里也会觉得是一种侮辱,也只有为陛下授业时,我才能沾点光听听罢了。”
文康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他,万千思绪,如涟漪散开,埋下无数怅然。
小华看小康的眼神开始带了一抹温柔,象这样→_→
作者有话要说:老林已经敏锐的预感到小华会对小林不利。这个,真是没办法了,做大事得心狠点